我時常在想,若是此生還能再看到舞靈索,我一定會好好待她,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彌補給她帶來的傷害,如果她要求,我願意將手中的劍遞給她……


    我睜大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許久都隻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舞靈索的樣子沒有什麽改變,除卻總是穿在身上的紅衣變成了一身潔白,我一直以為舞靈索最適合紅色,如今卻才發現,白色的她才是最驚豔的,舍去了那鮮紅的妖豔,一身潔白的她,竟是難以置信的聖潔,如同帶著瑩露的白蓮,帶著瑩瑩的光暈。


    我的腦子裏完全是一片空白,想過去,緊緊抓住她,好讓她再也不能如先前那樣,毫無征兆的就離開我,可是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沒有資格那麽做。


    蚩晏息將手中的伏羲琴放下,瞳孔略微收縮一下,饒是他,也禁不住露出些許訝異來。但是他自然不如我一般,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蚩晏息揚起唇角笑了笑,道:“本尊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這背後操縱的人竟會是你!舞靈索……許久不見,你倒是給本尊了一個大驚喜!”


    舞靈索似乎因為蚩晏息剛才的那一擊受了傷,步伐有些虛浮,但卻還是強裝出鎮定的樣子,抬頭看著蚩晏息,麵上顯出一絲恭敬又謙遜的笑。


    “能讓尊上感到驚喜,靈素也是喜不自勝,畢竟,以尊上的泰然自若,這樣的程度才能稍稍讓尊上驚訝一些,靈素也算是沒有白忙活這麽些日子。”她的唇角彎起,向著蚩晏息略略點頭。


    周遭的死屍已經停住了行動,我實在難以接受,舞靈索便是操縱這些死屍的人,也是將這平遠鎮上所有的凡人全變成如這些死屍一般的行屍走肉的工具的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想到此,我終是忍不住開口問。我並不是因為她的冷血,我隻怕她是因為恨我才將自己變得這麽冷血……


    我眼看著她死在我麵前,如今她能再次活著出現在我眼前,她所經曆的事情,或許我並不能想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可是我明白,死而複生,並不是多麽容易的事情。


    舞靈索看著我的眼神卻是一片淡然,好似不認識我一般,那形容,卻比以前更要冷漠,以前,她的眼神中有鄙夷,有恨意,又憎惡,可如今,看著我時,她的眼裏,卻什麽都沒有,如同一汪幽泉一般平靜。


    我的心卻因為這平靜緊緊的懸起。


    舞靈索笑了笑,道:“怎麽,如今連妖魔界的人都變得如此大慈大悲了麽,不要告訴我,紫月將軍是在可憐那些死屍,或者是……那些凡人?”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隻因我看見身旁的蚩晏息,那微笑的眼睛裏,流露出明顯的殺機。


    舞靈索成功的激怒了他,操縱一群凡人將他的魔軍困在這裏,讓他損失了兩百多名精銳,非但如此,還褻瀆他下屬的屍身。我知道,蚩晏息外表的輕浮隻是他用來偽裝的工具,他在意他的屬下,從他看見北冥乾月的那一刻,我便知道。


    蚩晏息的手似乎要撫上伏羲琴,我忙上前一步,抬起手中的劍,直直的指著舞靈索。


    舞靈索的眼睛似乎微微的睜大,我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我用餘光看見蚩晏息的手頓住,眯起眼,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深吸了口氣,揚眉看著舞靈索,冷聲道:“我雖然不在意那些凡人的生死,可是你的手段讓我惡心……既然你已經死了,又何必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的聲音似乎在顫抖,可是臉上終是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這樣說,她應該會更厭惡我吧……我的唇微微的顫抖,可心裏卻又忍不住想笑,隻因為,我清楚明白,我同舞靈索之間,能存下的隻有恨了而已……那就讓她多恨我一些,這樣對她便是最好。


    舞靈索麵上的表情頓了頓,繼而揚起唇角,嗬嗬笑道:“不錯,不錯……你終於有一日不那麽假惺惺了,這麽直率,真是不錯……”她的笑忽然凝住,冷冷地看著我,繼續道:“你可知道,如今我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開,你這麽用劍指著我,我隻會更開心……”


    我的劍尖似乎又禁不住抖了抖,我將劍在空中劃過圓弧,繞回身側,揚起唇笑道:“是麽?”然後挑起眼角看她,問:“那你還在等什麽?”


    我看見舞靈索的眼睛裏透出清晰的殺意,我也成功的激怒了她,我隻看見她的手似乎動了動,眨眼間,一股寒氣迎麵而來,我慌忙跳起躲開,才看見舞靈索手裏拿的兵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


    微微皺眉,我記得舞靈索從來都沒有用過什麽法器,她隻要用火狐的狐尾化成的軟鞭,便能將擋在麵前的敵人全數掃清。以前的我總是羨慕那根紅色的軟鞭在她手裏猶如靈蛇一般舞動,如今那條靈蛇卻換成了一柄透明的,好似冰晶鍛造的劍。


    劍身刺向我的時候,掀起一陣極冷的風,我清晰的感覺到劍身掃過的地方,血液猶如瞬間凝住一般。


    鳳炎劍屬火,可在舞靈索的劍下,它的溫度似乎都被壓製了一般,變得有些冰涼,我有些狼狽地躲閃這舞靈索淩厲又迅猛的劍招,眼睛對上舞靈索的時候,更加清楚明白,她想要我死的心有多麽真實與堅定。


    我沒有功夫感歎或者傷懷,因為我還並不想死。


    催動體內的真氣,湧動而出的真力充斥在劍身上,鳳炎劍再次亮起耀眼的紅光,我揮劍回擊,雖然招式並不嫻熟,可是好在陸壓道君教的劍法上乘,身法更是上乘,再加上我那詭異的法力,我終是堪堪的壓製住了舞靈索的劍勢。


    舞靈索猛的將我的劍格開,身體迅速後退幾步,停下來,略微皺眉看著我。


    “沒想到,這麽些日子不見,你的道行倒是高了不少。”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嘲諷。


    我笑了笑,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她的誇讚,道:“凡人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姐姐同我已經分別了一年有餘。妹妹若是再不長進一些,隻怕要被姐姐笑死。”


    我抬起眼看她,十分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額際,在我喚出那聲“姐姐”的時候,冒出了青筋。


    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為自己如今這樣的演技喝彩,可是喉嚨裏卻好似被什麽扼住了一般,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舞靈索的劍再次上前,一劍快過一劍,我的手臂微微刺痛一下,緊接著,腰際也跟著刺痛,舞靈索的劍刺破我的皮肉時,留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我猜想,我的臉一定因為這寒意凍得青紫,我手裏的鳳炎劍似乎也在悲鳴,我看見舞靈索臉上露出笑意,我竟也想笑一笑。


    我終是沒讓自己顯得有受虐傾向,在舞靈索就要刺到我的胸口時,鳳炎劍終於趕得及將她的劍格開,同時運轉出一股略大的真力,將她震出老遠。


    我大口的喘氣,連視線都有些模糊,心裏明白托大挨了舞靈索的這兩劍可不是那麽容易消化的,手臂上並沒有流多少血,可是那疼痛卻比挨了十幾劍還要厲害,我禁不住咬牙,額際的冷汗直流。


    一道人影閃到我身前,我抬首,看清那是蚩晏息,我明白他剛任由我出手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並不想在舞靈索身上浪費太多的法力,他或許也並不指望我能傷到舞靈索,可是他似乎沒料到我竟如此廢柴,連挨了兩劍。


    他側首看了我一眼,沉聲說了句:“呆在那裏別動。”


    我略微詫異,隻因我看見他眉頭微皺,竟是透著極大的怒意。很少見他露出這麽憤怒的樣子,我的心一沉,隻怕他對舞靈索下殺手。


    所以我忙用劍撐起身,冷聲道:“這是我同她之間的事,還請尊上莫要插手!”


    蚩晏息眯起眼,那種熟悉的冷芒掃到我身上,竟比那劍的寒意還要盛,我知道我不應該再去惹怒他,可是我卻沒法看著他殺了舞靈索。


    蚩晏息的伏羲琴出現在手中,我忙上前擋住他,可就在此時,蚩晏息的麵色卻忽然變了,手中的琴猛然倒轉,向著我身後地地方飛快撥動琴弦,琴音大作,我看見舞靈索的臉色也忽然變了,身形略微一頓,繼而竟忽地消失在原地,隻看見一道白芒向遠處****而去。


    我驚異著,忙回頭去看,隻見鎮口方向的那個天罡陣已然消失不見,三個人踏雲而來,隔著蚩晏息琴音幻化出來的紫芒,我看清了,那三人正是我和蚩晏息進入鎮中看到的守在鎮口的太元宗的人。


    三人並成一排,揮手將蚩晏息的琴音彈回,雖並不是多麽輕描淡寫,可是卻也並不是多麽費力。


    同時,我驚異地發現,這三人的動作,甚至是氣息都驚人的相似,進來的時候,我本以為是因為他們是同門的緣故,可此時卻覺得十分的詭異。隻因為即便是同門,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相似。


    就算是同一種仙法,也沒有人可以練的完全不差,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側首看向蚩晏息,隻覺得他的神色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我先是慶幸舞靈索已經逃離,雖然這個行為不太像她會做出來的,可是比起眼前這種沒有半分把握的局麵,還是遠離這裏比較好。


    雖然她如何死而複生,又如何會來這裏都是個迷,可或許是近來的謎麵太多,我也並不覺得很難接受,不管什麽原因,我還是慶幸她還活著。


    疾行而至的三人並排淩空立在我和蚩晏息麵前,三人都是普通的相貌,而且生的也絕對不一樣,可站在那裏,卻隻給我一種完全一樣的錯覺,我皺起眉,看見蚩晏息的目光微凝,先是側首看了一旁的北冥乾月一眼,後者揚起眉,頓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然後揚手,領著一應的魔軍繼續朝蜀山前行。


    那太元宗的三人也隻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似乎並不打算去攔阻他們,我卻並不覺得他們是在忌憚蚩晏息,雖然他們的目光一直未曾從蚩晏息身上移開過。


    “將你身上的伏羲琴交出來!”有人開口說了一句話,似乎是三人之中立在中間的那人,留著一縷灰白的胡須,頭發也是灰白色的,淩空立著,暗黃色的長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立在他兩旁的人看起來稍稍年輕一些,但是這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因為修煉者的年齡是不能從外表上看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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