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留在祠堂裏,細細將衛永丞、衛永樊該把哪些東西還給衛衡討論了出來,不少人同衛永樊、衛永丞交情頗深,便是如今大家都望著衛衡的前程,卻也都有自己的利益和考量,故而掰扯到深夜,清單才敲定,族長發話,讓衛永樊、衛永丞三天之內,將單子上的東西悉數交給衛衡。


    衛永樊和衛永丞扯著假笑道好。


    在祠堂那邊吵得火熱的時候,蘇燕寧回到自己的院子,卻見春梅慌裏慌張,“夫人,角門那邊來了個牙婆,硬說手上有你的賣身契,要來將你帶走!”


    家裏的正經主子都在祠堂,那些旁支表親的不管事,他們雖不知今日宅子裏到底出了什麽大事,但都豎著耳朵在聽動靜,祠堂開了不久,角門那邊就來了人,口口聲聲說來領一個叫蘇燕寧的官奴,如今那邊聚了不少下人,各個都是來替自己主子探聽的。


    蘇燕寧跪了半天,雖早有準備在膝蓋墊了棉花,但腿也麻著,她聽到春梅的話,當即就垮了臉,“我腿難受著呢,還得應付這事兒,你別怕,把那牙婆請進來,我親自同她掰扯。”


    春梅鬆了一大口氣,“我就說夫人不是那等不謹慎的人,怎會將賣身契落在旁人手中!”


    她親自去了一趟,把那牙婆帶了進來,那些來看熱鬧的丫鬟小廝自然不好光明正大地跟著去蘇燕寧的院子,隻得悻悻散了,各自回去複命。


    那牙婆氣勢洶洶,牙尖嘴利,不肯獨身一人跟春梅走,她身後跟著兩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三個人隨春梅一路到了蘇燕寧的院子。


    蘇燕寧坐在偏廳裏,她哭了一下午,早就渴了,慢悠悠地喝著茶,那三個人一進來,那牙婆便問:“你就是蘇燕寧?”


    蘇燕寧眼都未抬,“是。”


    “那就對了,”那牙婆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麵有密密麻麻一片字,有畫押,還有官府的印戳,“有人將你賣給了我,簽的是死契,不管你是這家的少夫人,還是老祖宗,你都必須跟我走,你是我的人了。”


    “你若不從,便是與官府作對,我可以告到順天府,讓衙役親自來請你,以逃奴處置。”


    蘇燕寧放下茶杯,緩緩道:“誰人賣了我?我怎麽不知道?你既知道我是衛家的夫人,那我怎會被人買賣?”


    “這裏頭定是有誤會,我知你是官家的人,背靠衙門,隻是,你確實是被人騙了。”


    那牙婆冷嗤一聲,“誰不知道衛家四夫人是賣身葬父,被買回來的?”


    “我就知你會抵賴,那賣你的人早說了你不是省油的燈,這才賤賣於我,讓我送到下等官窯子裏去,我料你是遭了人的算計,不過如今既已銀錢兩迄,蓋了官印,你就隻能認命。實不相瞞,我進門之前已讓人去通知了衙門,你不跟我走,就讓官府來收拾你。”


    “既如此,”蘇燕寧道,“那就等著官府的人來斷一斷吧。”


    春梅禮數周全:“三位且坐一坐吧,等不了多久。”


    那牙婆看了蘇燕寧兩眼,帶著那兩個男人坐下了。


    春梅給他們上了茶,又出去吩咐人到門口等著,若瞧見官府的人,便直接帶進來。


    那牙婆見此狀,也不由得心頭起疑,莫非真是她被騙了?


    可那人給了她蘇燕寧從前的賣身契,正是她當初在街上與鄔氏簽的,買賣雙方都當街按了手印,又拿去蓋了印戳的。


    那印戳假不得,她做了這麽些年的生意了,不可能連這都看不出來。


    難道是手印有問題?


    不多時,果然有丫鬟領著幾個衙役進來了,為首的那個問那牙婆:“哪個是逃奴?”


    未等那牙婆開口,蘇燕寧坐在上首輕笑道:“這位婆婆說是我呢,這青天白日的,我真是遭了無妄之災,煩請官爺看一看,那賣身契,賣的可是我?”


    那牙婆拿出鄔氏與蘇燕寧的當初簽的身契,以及鄔氏的人又將蘇燕寧轉賣給她的證據,遞給了那衙役。


    幾個衙役湊上去仔細看了兩遍,其中一個道:“印戳是真的,隻不知這手印……”


    領頭的那個看向蘇燕寧,“勞煩夫人蓋個手印,我們好仔細對比。”


    蘇燕寧道:“何必這麽麻煩?累了各位爺的眼。”


    “我是婆母從街上買來的,這事不假,不過夫君待我情深義重,我進門不久,他就求婆母把我的身契給了我,這事,衛家上下都知道,你們盡可去問。”


    她拿過她手邊的盒子,打開,從裏頭取出一張紙,正是她的“賣身契”。


    蘇燕寧站起來走到那衙役麵前,把她手上那張遞過去,“官爺看看,這哪張是真,哪張是假?”


    幾個衙役的頭湊在一起,那牙婆也擠過去,兩張賣身契看起來一模一樣,字跡難辨,那牙婆突然伸手指著其中一處:“怎會如此!”


    隻見她手指的地方寫著:“生於戊寅年,丙午月,甲子日,壬申時。”


    那另一張賣身契上,卻明明白白寫著“生於己卯年,丙午月,甲子日,壬申時。”


    蘇燕寧也看過去,“怎麽,那身契上,連所賣之人的生辰年月也與我不同嗎?”


    為首的衙役抬起頭來,“衛四夫人,你到底生於何年何月,將你的路引拿來,我們一看便知。”


    蘇燕寧招招手,春梅把她那隻小盒子拿了過來,蘇燕寧接過來,又遞給那衙役,“我的身份證明,全在這裏頭,還請官爺仔細查看,還我一個清白。”


    那衙役拿出來看了看,又遞給旁邊的人,幾人看過後,都搖搖頭,“作不得假。”


    蘇燕寧又道:“我祖籍蓬安縣青陽村人,官爺若疑我作假,也可去蓬安縣衙查一查。”


    “不必了,我們兄弟幾個做這差事這麽多年,不可能連這些真假都辨別不出來。”


    那衙役問那牙婆:“何人將此身契賣給你?你怎麽不核實真假?”


    連身份信息都對不上,鄔氏那張賣身契不管到底是真是假,便是拿到禦前去,也隻能是假的了。


    除非,她能交出一個“已卯年”出生的蘇燕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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