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為戈薇等人準備的房子不大,但也算不得小,這個村子貧瘠的很,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用心了。


    房子幹淨整潔,裏麵是個大房間,沒有隔間,五人放下行李鋪好村民準備的床褥,感覺還有點擁擠。


    “貴族大人,您有什麽需要隨時找我。”


    年輕男人陪著笑,站在房門外,明明是房主人,硬生生成了侍從的感覺。


    “叫我阿籬,日暮君也行。”


    “是是是,日暮大人。”男人連連點頭。


    戈薇張張口,想說的話憋下去,無奈點頭,“算了,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房子謝謝你了。”


    “……不用不用,您請休息吧,我先行離開。”


    望著年輕男人離開的背影,戈薇歪歪頭,剛剛那人說話似乎是遲疑了幾秒,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怎麽還不進來,還沒談好?”彌勒從身後探出頭,隻看到個黑黢黢地背影,“誒?走了啊。”


    “嗯,進去吧。”錯覺吧。


    門哢噠一聲關上,小跑著離開的年輕男人七拐八拐進了另一棟草屋,這棟房子位置很特殊,距離戈薇所在地方最遠,卻隻要打開窗戶,就能觀察得到戈薇那邊動靜。


    年輕男人一進屋,裏麵的幽暗燭火隨著灌入的微風忽的動了動,把牆麵上幾道斑駁背影繚亂。


    “怎麽樣?”有人迫不及待問,“是不是貴族?”


    “看樣子不是。”年輕男人坐下來拿起茶碗給自己咕嚕嚕灌了好幾口。


    “呼……嚇死了,還真以為有貴族過來調查。”


    “就說你不要大驚小怪,貴族的那群人怎麽會多管閑事,更何況這種偏僻小村莊。”


    “這不是這幾天……哎,我這提心吊膽的。”


    “怕什麽,附近都是妖狼,被發現就罪名讓那群妖怪背。”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村民,區區村民——”


    “噠。”


    茶碗放下,發出輕微地磕碰聲,所有人噤了聲,惴惴不安地望著中間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麵色不太好,半晌才開口,“好了,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做了,那群人應該是過來除妖的,我們就當是這裏的村民,安靜等他們除妖結束後離開。”


    “我已經打探好了,那個巫女不會留下來,忍一忍,等上幾天,讓老人婦女孩子多跟他們交流交流。”


    “那個像貴族的少年,是個心善的。”說完這句,他嗤笑一聲,那笑輕飄飄的,似是不屑,又似乎什麽都不在乎。


    “……”


    房間裏的人不吭聲,諾諾點頭。


    鬆了口氣,年輕男人扶額揉一揉太陽穴,傍晚緊繃著精神和一群除妖師還有疑似貴族的人打交道,屬實費精力。


    他閉目養神,其他人很有眼力勁地閉上嘴巴,呼吸都放的極淺。


    一時間房間內鴉雀無聲。


    “小女孩跑掉了?”忽然間,年輕男人突兀的開口。


    “啊?”有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啊,應該是死了。”


    “應該?”額間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年輕男人眼神不善。


    “是、是。”那人被看得一抖,結結巴巴道,“我,我親眼看見她被狼追趕,鑽進了狼群領地。”


    “……”年輕男人收回視線,手指不自覺地碾著地上爬過去的螞蟻,眼眸沉沉,“死了最好。”


    罷了,一個小女孩,進了狼群能有怎麽活下來,被那群除妖師發現,恐怕就剩骨頭渣子了吧。


    “早點休息吧,明早陪他們演演戲,把人送走後再離開。”


    “是。”


    吩咐下去後,年輕男人擺擺手,讓他們各自回去。


    有人遲疑一下,“那個,大人……”


    “說。”


    “那群人中的妖怪……要怎麽辦?”


    年輕男人抬起頭,冷笑一聲,“一個半妖,和人類混在一起很正常,收服……哼,愚蠢。”


    “是。”


    門徹底關上,年輕男人獨自坐了很久,靜靜吹滅燭火,躺下和衣而睡。


    另一端房屋處。


    戈薇收拾好背包,放在一旁,端正坐好,拿鐵碎牙當支架,掏出紙和筆,一臉正色打開書本。


    “好。”小台燈準備好,筆有,草稿紙有。


    變成紙人的太陽,蹬著小短腿嘿咻嘿咻地拖來戈薇的橡皮和練習冊。


    珊瑚趴在床上,撐著下巴看他費勁整理背包,“阿籬,你明天回去真的來得及嗎?”


    “嗯,必須回去,這周是考試周,要回去參加考試測驗。”


    “測驗?”是什麽試煉嗎?珊瑚大為不解,“這麽重要啊,可是,一個晚上就能通過的嗎?”


    “哎……”戈薇哀愁,抓著腦袋蹂躪頭發,“沒辦法,根本沒時間複習!”


    呃,珊瑚細想,阿籬回來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奈落的巫蠱洞穴,追尋四魂之玉碎片,犬夜叉哥哥的追殺……她憐惜地看一眼戈薇,是的呢,一點空餘時間都沒有。


    “明天回去會不會太倉促?還說要解決鋼牙的問題。”


    “沒問題,有犬夜叉在,野狼小意思啦,至於鋼牙,我和桔梗都能感應到碎片的存在,他跑不了。”


    但是……明天隻有半天時間,緊趕慢趕解決狼群,中途還要趕回食骨之井,珊瑚滴汗,望著奮筆疾書的戈薇,決定還是不說出來打擊他。


    珊瑚翻了個身,旁邊床是桔梗,她正解開頭發,雙手滑過發尾,瀑布一般的黑色長發鋪在床榻上。


    “哇。”珊瑚眼前一亮,撐起身子,撩起一縷桔梗的頭發,“桔梗,你的頭發好漂亮,用什麽洗的?”


    “?”桔梗低頭,對上珊瑚亮晶晶地眼睛,不太確定地說,“……清水。”有時候淋個雨當洗澡,這具陶土身體在這些上麵很方便。


    “真的嗎??”珊瑚忍不住摸了好幾把,“誒~好絲滑~好羨慕,打理頭發實在太麻煩,要是我也有這種發質就好了。”


    筆尖沙沙寫字聲頓了一下,戈薇眨巴幾下眼睛,漫不經心地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白的白,黑的黑,兩種顏色在一起給人一種極致的視覺衝突。


    桔梗的頭發,確實很長。


    嗯,皮膚超白。


    臉,手,脖子……戈薇想起什麽,呼吸一窒,忙低下頭,盯著作業本,默讀著題目,腦子裏是一點都拚湊不起來內容。


    啊啊啊!他看就看,想什麽女鬼裏陶的土窯!


    有什麽好激動的,桔梗有的,他也有啊!雖然是曾經……好歹是看了十幾年的身體,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戈薇長長籲一口氣,安撫好自己躁動的心,一抬頭,犬夜叉半睜著眼睛蹲在他身前,就差臉貼臉,他剛穩下來的心,一個大趔趄,驟跳一下。


    “你臉紅什麽?”犬夜叉道。


    “……”戈薇額頭蹦躂出個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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