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結羅不開心,這種冷靜到無視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麽空氣一般。


    令人格外惱火。


    她抬起手,剛要操控刀具把兩人礙眼的眼珠子挖出來。


    猛地,她睜大了眼,殷紅的嘴微微張大,被操控的太刀也停滯在半空中。


    而她身後。


    那支被她誤以為射偏的箭,無聲無息的穿過發絲,插入一個紅色的骷髏頭中。


    “你居然……”結羅不可置信地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操控頭發絲拔掉那支箭。


    可惜破魔之箭的靈力已經滲透紅色骷髏頭內。


    “我不要……可惡……”


    從骷髏頭裂縫,靈力透過縫隙,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居然又是……”和第一次見麵被誤導的那支箭……射向村民少女的一樣。


    “不甘心……這樣的……”被殺死。


    結羅抱住自己的身體,在痛苦中一點點化成灰燼。


    漫天的頭發沒了妖力支撐,滑落散開,咚咚隆隆聲響了半天,那是一具具頭顱。


    戈薇等待著骷髏頭雨結束,用弓尾扒拉開七零八落的頭骨,走到那支箭麵前,箭頭處是已然碎成兩半的紅色梳子。


    他輕輕拾起,原本堅硬的梳子突然粉碎,被風吹過,什麽也不剩。


    桔梗拍了拍衣袖,即使戈薇的箭射的及時,也難免一些火焰觸碰到兩人衣服,白色的振袖邊緣被燒焦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焦棕色。


    她走向另一邊結羅化為灰燼後的身體處,在地上掉落一個紅色袋子,打開後,倒出來一片四魂之玉碎片。


    碰到桔梗手心的一刹那,帶著點汙穢黑色的碎片瞬間淨化,變成幹淨透亮的紫。


    將這一片碎片收拾好,一回頭,桔梗注意到本來表情淡淡的少年半蹲在地上,遠望著前方發呆。


    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


    她挪步走到戈薇身邊,同一個視角後,桔梗就懂了。


    “害怕?”她問。


    遍地的骷髏頭,有的是才割下來沒多久,腐蝕了一半的肉渣泛白,看起來格外惡心。


    聞言,戈薇才晃過神,他凝滯了一會兒,搖搖頭,“隻是,覺得悲傷,這麽多人……”這些骷髏頭中有多少人是誰的父親母親,又或者是孩童。


    桔梗低頭不語,深深看了眼戈薇,不同於她的習以為常,少年眉眼間都是惋惜哀痛。


    突然間,就有點好奇他的時代。


    半晌後,桔梗輕晃著拋開腦子裏的莫名想法,同戈薇一般半跪在地上。


    “那就試試救救他們吧。”


    清冷的嗓音響起,帶著微不可察的柔意,戈薇懵怔地側過頭,“誒?救他們……可是,這些不都是死掉的人嗎?”


    “嗯,人死了,但可以讓靈魂得到解脫。”


    桔梗將弓隨手放在身邊,朝著戈薇伸出一隻手,“把手給我。”


    嗯?戈薇疑惑,還是順從的將一隻手搭在對方柔軟幹燥的手心。


    “看著前麵,用心,仔細看。”


    桔梗靈力順著相互接觸的手,引導戈薇進入另一個世界。


    亡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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