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很長,三人離開時臨近傍晚,混亂地帶人多眼雜,兩個男人都不建議千淩在外用餐。


    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抽出幾支營養劑遞到千淩手裏。


    千淩搖了搖手,表示自己沒有饑餓感。


    金很在意這件事。


    幾個人剛走到外麵,金就明說要帶千淩回去,他已經遠程操控自己的飛車到來。


    轉過方向,他牽上千淩的手,往飛車停下的方向走。


    他的住所,不僅準備了合適千淩的衣服和用品,還有難以獲得的注射劑。


    在見到她的圖像那天起,千淩的所有信息,他都調查得非常詳細。


    道森落在他們身後。


    “要讓我送你們過去嗎?”道森沒有跟得太近,麵上一直是彬彬有禮的態度。


    前方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金低頭對上千淩的目光,見她慢慢搖了搖頭。


    千淩沒想那麽多,隻是認為不需要讓人特意送到門口,趕這一趟無意義。


    “不需要,謝謝。”金轉身說道,然而隻停下一小步,對方就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是這樣嗎?”


    淺顯的事道森不明白,他的腦子習慣把事情複雜化。


    下意識就認為,是千淩在拒絕他,也拒絕他的接近。


    道森低眸看向千淩,“其實貝內特夫人囑托過,想要我觀察下你現在的居住環境。”


    千淩淺淺地過了下腦子,覺得母親似乎真能說出這種話。


    她抬頭對上道森的視線,對方都不嫌麻煩,那也無妨。


    還沒動作,道森卻彎了彎唇角,開口道: “我也可以跟在後麵,當然。”


    “我可以坐在自己的飛車上。”他的姿態坦蕩,還帶著善意,讓人根本厭惡不起來。


    千淩還是點了頭,她看向身側的金。


    “聽你的,我都可以。”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她,通透清淺,將她小小的身影刻在裏頭。


    最後他們坐上了各自的飛車,千淩沒有進食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困。


    再次坐上飛車後,她就有些體力不支了,她以為身體需要鍛煉,強迫自己走了一個白天。


    天色漸晚,氣溫變涼。


    金悄悄將半迷糊的人抱到身上,用自身體溫溫暖著她。


    飛車裏置備了冷暖感應係統,但他沒開。


    金享受這樣親密的時光,盡管他的身體又一次因為親近,而產生了一些變化......


    他們的飛車一前一後,因為考慮到千淩,所以飛得很慢。


    窗外沿途的小路旁,臥著幾個喝完酒正在吹牛的醉漢。


    飛車到地方後緩慢落地。


    道森率先下了車,他打量了靜謐的四周一眼,看著金抱著人走進寬敞的房子裏。


    從後麵跟上後,又見到對方將人安置到寬大的沙發上,拿出注射劑和冷敷凝膠,仔細地給昏睡的人注射營養劑。


    道森皺了皺眉,事實上,如果不是認出了那些藥物,他差點就要衝上前製止了。


    他是聽過千淩的病,並沒有親眼見過發病的情景,可能是天使症的發病狀態不明顯。


    千淩也沒有表現出疼痛的樣子,這讓他沒有第一時間,跟大王子一樣,意識到不對勁。


    事情做完,千淩正式陷入沉睡,金俯身將人抱進臥室裏。


    幫她除去鞋襪,蓋好被子出了門。


    有外人在,他不會真的大度到,讓別人介入現在僅有的二人空間,圍觀他照顧千淩。


    就算日後真有別人,輪到他了,時間仍然是他的。


    看完對方一係列貼心行為,道森眯了眯眼,依然是笑著的模樣。


    “聽說大王子身邊沒有佳人,看您照料人的手法,似乎很是熟稔。”


    其實金的手法不夠純熟,隻是他十分仔細,推進針尖的力度和嚴謹的態度一比一。


    加上他表麵十分冷靜,這就給了道森拉開話題的時機。


    “你想說什麽?”


    金從小型冰箱裏抽出兩瓶冷飲,坐到沙發上。一瓶放到桌上,打開另一瓶直接往嘴裏灌。


    熱意膨脹的身體慢慢冷卻,他側過頭,望向道森。


    “請不要誤會,我隻是第一次看到您這樣的,皇族。”道森走到他麵前,低頭看他。


    對權力沒有野心,對愛人沒有獨占欲,對世事沒有興趣。


    在民間,流傳的永遠是,大王子去了哪個危險區,消滅了多少蟲族,又打擊了多少星盜。


    除此之外,沒有關於他的緋聞、或者是私人的興趣愛好。


    甚至沒有見他接受過采訪,作為準繼承人,他的存在感很弱,低調得不正常。


    這樣的人,在照顧一個女性時,卻十足的體貼細致。


    道森站直身體,沒有去拿桌上的冷飲,“我隻是好奇,您似乎,愛上了千淩。”


    他與貝內特承諾時,道森並不在意,要知道,對待一個喜愛的女孩,好聽的話誰都會說。


    喜歡,往往是一時衝動。


    不然二王子不會突然綁架千淩,埃塞爾和他也不會參與追尋,聽說有人為千淩衝動移民。


    但這喜歡程度,不如金。


    “您真的會大度到,讓自己的女人,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嗎?”道森會,那是因為心中隻有得到對方的想法。


    那大王子呢,他看上去不像玩玩而已。


    金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他看向窗外逐漸黑下的天。


    而後像是回答他的話,又像自言自語: “對某些人而言,愛情如同春風,輕拂而過。”


    “對另一些人,則可能如同凋零的落葉,美麗卻帶著無可避免的憂傷。”他是後者。


    有的人能在情感中自如地遊走,有的人,卻可能被深深束縛,掙紮於不肯放棄的過去。


    “如果你做不到以她為主,那就不要接近她。”金的眼神轉回來,看向道森。


    那雙眼裏並沒有任何傲慢或不屑,誠可見底。


    “您認識她嗎?”道森的目光往千淩所在的房間掃了一眼。


    “見過。”追逐過。


    道森擰眉思索一番,搖搖頭,無奈扶額: “我現在很喜愛她,您或許能察覺到。”


    “但是,您的話差點讓我認為,接近她會帶來不可想象的事情,或者,您是在警告我。”


    道森的聲音和笑容有一瞬的違和,很快又消失不見。


    “隨你怎麽想,我不會阻攔,如果千淩願意的話。”畢竟越是接近,隻會越想得到她。


    任何人都一樣。


    執著久了,簡單的情感就會產生質變,再也離不得。


    金永遠相信,她有這個魔力。


    道森輕笑一聲,“我沒愛過人,也許是看重相貌,難得遇上心動的,我做不到放棄她。”


    金看向他,顯然,對方並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當天晚上,道森沒有得寸進尺要求留宿,走之前,還給通訊錄上某個人,發了一條簡訊。


    而後對金露出始終如一的友好笑容,“明天或許會有另一個人到訪,希望您不要將人拒之門外。”


    在金明顯不在意的表情下,又加以說明——


    “對方是貝內特夫人的救命恩人,也是千淩的追求者。”


    金的眉毛動了下,但還是很平靜,他早已過了那個計較的年紀。


    道森挑挑眉,對他泰然的態度不再質疑,想來真沒關係。


    等那人離去,金終於起身,如同昨夜,著手幫千淩洗漱,她向來愛幹淨。


    然後自己去浴室洗了澡,隨意穿了件睡袍回來,在她床前坐下,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少女像隻貓咪般微微蜷縮著,身上的蓋著一條輕柔毛毯,她閉著眼睡得毫無意識。


    金伸手愛憐地撫摸那頭金發,嘴角微微上挑,神色溫柔。


    窗外清風拂過,將她身上的香氣吹散,落在無數角落。


    隔日清晨,千淩剛坐到大廳沙發上,機械門鈴驀地響起。


    “遠道而來的埃塞爾剛到門外,請問要給他開門嗎?主人。”


    門外的人被自動掃儀設備掃射收集信息,然後自動播報到客廳聯聲器。


    隨著機械音落下,手表大小的顯示屏出現來人的名字。


    金知道是道森口中的那個人,他將熱飲放到千淩麵前,簡略道: “開門。”


    千淩聽到名字時,也記起了這個人,才隔了一段時間,但好像很久沒見。


    感覺已是陌生人,和道森一樣的,維持表麵禮貌的熟人。


    這種感覺在對方進門後,更加明顯。


    埃塞爾一身的塵土,臉色疲憊且疏於打理,連那頭漂亮的淺金色發絲,也變得灰撲撲的。


    人看上去也瘦了一些,臉色有些不好看,疲憊又憔悴,透著一絲頹廢的美感。


    和印象中的人,似乎分裂成兩種模樣。


    也就是這時,千淩莫名注意到,原來對方的頭發是卷的。


    埃塞爾一進門,便看到千淩靜靜地望向他。


    她的手放在膝上,輕薄紗裙在沙發上延展,嘴角微揚。


    長發如同金色綢緞,白雪凝作肌膚,美得一如既往。


    外麵的陽光透過繁茂枝葉,斑駁灑在她身上,宛如象牙塔裏與世隔絕的公主。


    類似古老油畫般的場景,令人不由得跟著唇線輕彎。


    然而敗壞場麵的是,玻璃窗清晰的映出他狼狽的形象。


    “該死。”


    埃塞爾低低的咒罵一聲,有些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此刻再想整理下自己,也為時已晚,隻能困窘的解釋。


    “來得太匆忙,我沒有想那麽多......”說著話,他的目光突然看到坐在一旁的金。


    皇室的人帶給他太多惡感,埃塞爾快速調出關於大王子的資料,迅速擋到千淩麵前。


    一隻手向上揚起,掌中立刻多出一把匕首。


    短短幾秒的瀏覽,埃塞爾從資料中回神,帝國皇權至上,他沒有當場對金使槍。


    考慮到千淩的想法和感受,金沒有動作,他斂起眸看向埃塞爾。


    兩人視線對上,像是進入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人想要輸給對方。


    “我要帶千淩離開。”埃塞爾提醒對方,他準備做的事。


    另外打起十分的精神,以便隨時應對金可能發起的進攻。


    太少了,關於這個大王子的履曆,不知道他的手段,隻知道他有出色的武技和指揮能力。


    他不會放心讓千淩待在對方身邊,道森隻給他發了千淩的位置信息。


    沒有說明還有人在場。


    相對於埃塞爾的警惕,金顯得十分從容,“我想,這是一個誤會。”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千淩身邊不會缺人,充其量,他隻能算是候補的身份。


    所以一再麵對情敵時,他隻是內心微澀,但能接受。


    隻要千淩願意給他位置。


    埃塞爾慢慢放鬆身體,隻是因為在金開口前,千淩就幾次拉了拉他的衣擺。


    或許正如對方所言,是個誤會,但埃塞爾依然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皇室的人最會花言巧語,利用一切資源欺騙別人的眼睛。


    “那就請大王子將話說清楚。”埃塞爾語氣不是很好。


    他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天生就好像與他對立。


    果然,下一秒,對方說的話徹底驗證了他的猜想。


    “也許你是千淩的追求者,但我已經得到肯定,作為她的情人。”


    “她現在很安全,我能保證。”金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埃塞爾目光凜冽,兩個人的長相像是對調了般,都是性情與相貌形成兩個極端。


    “我不需要向你證明,隻要千淩認可。”他的目光與千淩沉靜的視線對上,千淩下意識又扯了下麵前人的衣角。


    她試圖從旁走出去。


    埃塞爾察覺到後,伸手攔住了她,神色微微有些震驚。


    “你當然可以求證。”千淩的行為讓金感到高興。


    他從沒有將自己擺在唯一伴侶的位置,失而複得這種心緒讓他變得寬容。


    能得到回應,已經讓他感到十分滿足。


    盡管是這樣謙和的態度,埃塞爾依然聽不得。


    也許是結局將他之前的追逐變得毫無意義,也許是不甘心,也許他隻是不願相信。


    特別是千淩隱約的認同,令人特別想要與對方一決勝負。


    他素來不是個能忍的人。


    將千淩按到沙發坐下,轉身就揚起利器向對方衝過去。


    “來戰!”


    如果連他都無法戰勝的話,那這個大王子也不過是表麵頭銜而已。


    遠不及他更適合,做千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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