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千淩望向前路。


    忽然想到,自己來這個世界,接觸最多的就是花,有類似的,但沒有一朵是她認識的。


    左右也沒什麽好轉的,不如找個地方停留下。


    金征得她的同意後,便帶著人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將人安置在花店裏,自然是有理由的。


    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裏開花店,本身就是件異想天開的事,但那間店的生意卻出奇的好。


    一切隻是因為,安全。


    據說這花店以防禦齊全出名,至今無人成功製造事端。


    進店的客人不論身份高低,都會被店內的戰鬥機器人隨身保護,店外還設有防護光罩。


    挑事是不被允許的,會被暴力驅逐,店主還擁有官方批準權,能規避所有控訴。


    到最後,那些人都隻能等出了店門,再去解決雙方恩怨。


    總之,但凡待在店裏,人身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因此,很多人為了答謝,便大手筆的消費,購買那些毫無用處的花束。


    而今,他當然是單純的想體現鮮花店的用處,讓千淩去看看花,或者買些喜愛的花。


    花店麵積不小,裏外擺滿各色鮮花,爭奇鬥豔,香味濃鬱,剛進去就被花海占滿視線。


    金陪著千淩走上一圈,他的視線掃過各處角落,確認沒什麽異狀後,才轉頭轉聲道:


    “抱歉,我得去處理點事情,請等一下我,不要離開。”


    如果不是身後幾個人影一直在,他是萬分不願意離開。


    千淩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有事做是常態,隻有她這個沒事做的人,才得以自在。


    “謝謝你,願意等我。”


    金的話裏似乎透著另外的意思,將她兩隻手握到一起,神情認真,目光專注。


    千淩微微一怔。


    才感到莫名,忽然就被帶入他的懷裏,被緊緊擁抱住。


    沒等她想明白,又立即被放開,隻聽他認真道: “請不要離開。”


    她想要重新觀察對方,卻看見對方轉過身,留給她一個略顯倉促的背影。


    千淩原地站了一會,直到對方消失在前方巷口。


    被風蕩起的發絲重新伏落在後背,一如她此時的心境。


    與此同時,店內的天眼將她整個形象,完整地投放到主控終端。


    髒汙的小巷內。


    路道狹窄,定點垃圾箱裏堆滿了溢出的廢品、沒喝完的營養劑或各種飲品,箱底滲出的液體帶著酸臭味和腐爛味。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讓人相信,這樣一個科技發達的時代,還會有這樣惡心的地方。


    就連隔絕臭味的特殊材質也支撐不了,一些藥劑的腐蝕性甚至超過了垃圾箱的防滲程度。


    金扇了扇鼻子前方空氣。


    輕抬眼皮,望向不怎麽隱藏的幾個街頭地痞。


    “看,這個呆瓜膽子不小,一個人來的。”


    那幾個人早就習慣這地方的環境,他們好奇的是,眼前這人竟敢單槍匹馬過來找麻煩。


    “看樣子,是想和我們幹一架嗎?”有人怪笑一聲。


    也有人聽完,朝他挑釁。


    “打贏了,是不是你的妞就歸我們了,她身材真好呀,比帝國其他女人要突出很多。”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相互擠眉弄眼,不顧來人直接調笑出聲。


    “話要講得明白點,哪裏突出,前麵還是後麵,可惜沒有看到臉。”


    “傻子,帝國哪個女人不愛美,就沒有不漂亮的。”


    他們沒有注意到金漸紅的眼,還聊到,如果不是眼前這小子將人帶進了花店,他們完全有機會強搶。


    這群人嬉笑怒罵的樣子,不論是態度上的輕視,還是那些字眼,都讓金感到憤怒。


    他沉默地看著。


    想不明白,就算他不怎麽露臉,這些年在帝國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這些人卻集體老花眼般,認不出他來。


    金不是想要炫耀的意思。


    但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被一些欺善怕惡的人知道,也能避免很多麻煩。


    現在,這群人舞到了他麵前,他可不會讓人豎著走出去。


    金慢慢從巷口走進,隻身一人擋在了巷中間。


    不等那些人發出嘲笑,身後 ''咻'' 飛出幾根硬實的巨大藤蔓,將他環繞在其中。


    墨綠色的藤蔓來回晃動,氣勢洶洶,幾乎將這片小地方的光遮了個全。


    幾個地痞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天地仿佛在刹那間變暗。


    又見被藤蔓擁簇的人,眸色也深了一個度,偏血紅,看得人不自覺的心中發毛。


    不過恍神的工夫,男人又向前幾步,來到他們麵前。


    光是身高的差距,就帶來了沉重的壓迫感,更別提對方現在的形態。


    “你、你是......”


    “這怎麽可能!”


    四個人慘白著臉往後退,還沒生出戰意,就被這難以想象的情況驚得瞪大了眼。


    話都沒來得及說順,就被突襲來的藤蔓勒住脖頸。


    緊接著又被甩到半空,被迫以懸掛的姿勢感受生命流逝。


    變故不過一瞬間。


    他們掙紮著,手腳並用,掏出利器去割,但都毫無作用。


    絕望侵占了他們的思緒。


    慘厲的尖叫和求饒被死死勒在喉嚨裏,青黑色的藤蔓緊緊纏繞住他們的脖頸。


    那些人的臉色從紅轉白,再泛出青色,不過十來秒便失去了生命意識。


    隨後被扔到地麵上,麵目猙獰,死都死不明白。


    “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對她生出那樣齷齪的心思。”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你們還妄想染指她。”


    金麵無表情返身,往外走時,藤蔓無聲地紮入尚且溫熱的屍體內,眨眼僅留下幾張人皮。


    幾根藤蔓悄然縮回自身。


    正午的日光重新照進巷道內,所到之處黑暗盡散,也將他的身影縮成腳下一小團。


    身後的髒亂地帶,反而將他烘托得光明偉岸。


    小巷外的鮮花店裏,千淩還在觀賞那些不知名的花卉。


    她穿著雪紡長裙,臉上覆著一張同色口罩,隻露出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眸。


    輕軟的純色麵料,將本就瓷白的肌膚襯得格外通透,幾乎要融化在陽光裏。


    金沒有馬上走過去。


    仿佛時光回溯,他還保留著少年的心緒,再一次見到了心中的白月光。


    沉默的眼底有著刻骨的眷戀,像是等了上千年。


    金低下頭,認真地查看、整理外在和著裝。


    實在是過於喜歡,他從不打算,在意中人麵前顯露出另類的模樣。


    怕對方覺得可怕,敗掉本就不多的好感。


    金抬起腳步,往她的所在地走去時,星球之外,一架亮銀色的飛行艦鎖定了相同的定位。


    千淩被建議戴上雪白的手套,觸摸感受那些看起來鮮豔漂亮的花朵。


    麵前這朵花隻嬰兒拳手大小,裏麵4片花瓣,層疊3至4層擴張,每一層多出2到3片花瓣。


    從裏到外,由紅轉粉,生長得尤為美麗。


    難免讓人好奇,為什麽要將帶毒的花擺放在店內售賣?


    “客人想要帶一盆花嗎,這種花不會結果,一年隻開三個月,花葉同生,全株帶毒。”


    “它的名稱是酒醉夜,碰一下就能致人昏迷,效果顯著。”


    服務機器人一板一眼的介紹這株花,“女性出門在外,為了安全著想,可以將花葉磨成粉或汁水,隨身攜帶。”


    “酒醉夜香氣偏淡,無毒,放在身上能充作自然體香。”


    聽完對方的完整的一段話,千淩算是明白它的作用。


    這是考慮女性出門,結合愛美心理推出的一款商品模式。


    換位思考的話,應該算是抓住了女性想安全出門的需求。


    那她需要嗎?


    千淩仔細想了想這個問題,似乎從來不用關注。


    她本身極少出門,後麵又是被捕的狀態。


    “我回來了,有喜歡的花嗎?”從他們發生關係後,一切就變了,他開始渴望親近她。


    不再是遠遠看著就滿足。


    渴望她對自己露出任何表情,渴望她的觸碰,渴望得到她的依賴和信任......


    他想被千淩完全接納。


    剛剛沒抓住的感覺隨著他的聲音,再次浮現出來。


    千淩回頭望向他。


    對上視線的刹那,她的腦海中似乎閃現過一個模糊的片段——


    那天風很大,男人低頭看她,一字一句,麵色鄭重,似乎在問......會不會接受他?


    畫麵轉瞬即逝,她手撐著額,按了按太陽穴。


    凝了凝眉,清楚地感受到腦中傳來的疼痛感。


    平日隱形的碎片像是銳化了棱角,刺得她無法去深想。


    “你怎麽了?”金看到她倏然蹙緊的眉,想到她病弱的體質,立刻緊張起來。


    他伸手探了探千淩的額,並沒有發熱的現象,心裏著急,不由得直接問道: “是哪裏不舒服嗎?”


    千淩握住他探溫的手腕,看他的神色和一舉一動,完全沒有作假的痕跡。


    那段莫名出現的記憶無頭無尾,一閃過後再也無從想起。她眼中清澈,心中卻存著疑慮。


    不知道,那是不是原主的記憶,莫非兩人是認識的?


    金不能探知對方的想法,看她沉默著不說話,以為真是哪裏不對,索性將人打橫抱起。


    “我帶你去找治療艙。”


    他想直接帶千淩去自助醫用店,那裏的自動設備齊全。


    猝不及防被抱起,千淩伸手輕稍微捏了下他的手臂,沒得到反應。


    又用力捏了下,才見他停住腳,半點不受影響地看過來。


    千淩搖了搖頭,並指了指地麵,示意對方將她放下去。


    金皺緊眉頭,猶豫不決的看著她: “你真的沒事嗎?”


    “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出來,我很擔心。”


    他見過千淩昏睡不醒的模樣,不代表能眼睜睜看著事情再次發生。


    千淩再次搖了搖頭。


    金沒有違背她的意願,隻是將人放下了,手上還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慢慢掙動幾下沒被鬆開,千淩又抬頭看向他,那雙專注的眼睛靜靜流淌著琥珀色的光芒。


    這一次,她清楚地發覺到了對方的心思。


    金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但現在放開便顯得欲蓋彌彰,感受到手中的溫軟,他定了定神。


    決定坦白。


    “千淩,雖然現在時機不對,但我想,你已經察覺到了,是嗎?”


    因為他的不放心,所以提前暴露了內心的情愫。


    金的手指往下,沿著手腕順勢穿過她的指縫,嚴密交握。


    “我一直,很喜歡你。”從以前到現在,是最初,是最終。


    千淩還在考慮,這其中是不是有原主的關係。


    “你不用現在回應我,但希望你不要立刻拒絕我。”


    他可以等。


    “除此之外,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不用見光,不讓你為難,不會幹擾你想做的一切事情。”


    他的嗓音低沉微沙,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纏綿其中。


    千淩眼眸微動,她細細打量男人的神情,內心有幾分難以理解。


    不會說話不會寫字,她連詢問原因都做不到。


    然而對方好像能讀懂她的心思,“在這之前,我隻在夢中見過你。”在這個世界裏。


    聽到這樣肯定的語氣,千淩微微閃了下眸光。


    “我的身邊沒有別人。”


    他想表達自己沒有感情史,沒有男人的花心劣跡。


    “這確實有些冒昧,但是你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請原諒我的急切。”


    金的表情太過虔誠和認真,讓千淩喪失了推拒的勇氣。


    “千淩,我不求你愛我,但是,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他的眼神明目張膽,滿是熱烈的情意。


    隻是千淩偏過頭,不願對上那樣熾熱的視線,明明他們是剛認識的關係。


    無人注意到,金的另一隻手攥得死緊,全身神經都緊繃著,生怕被拒絕。


    “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可能他不會有這樣大的勇氣。


    千淩低著頭,她現在壓根沒有辦法思量更多。


    在對方步步表態下,她反而記起了先前和貝內特說的話。


    找男伴。


    當然是指男朋友的意思,而目前的情況是,她已經和對方有過關係了。


    “你在考慮我的事情嗎?”是在想他嗎?


    可能這隻是他的猜測,但還是讓他感到快樂。


    結果沒多久,就看到她反應稍慢地點了下頭。


    這個動作簡直令他心動。


    “我想抱抱你,好嗎?”他克製著開口詢問。


    而後嚐試著攬過她的肩,盡管能感知到她身子僵硬,還是將人擁進了懷裏。


    千淩對於感情一無所知,內心多少會有點不知所措。


    抬了抬手,剛搭到他腰上又放開,眼睫輕顫了顫,眸中蕩起的漣漪又慢慢平靜下來。


    她其實,不適合談戀愛。


    所有的遲疑都附帶目的,要不就是為避免後續麻煩,無所謂的應承,她沒有走心。


    隻是針對她的好,又存在關聯,為免虧欠,還是要回應。


    當然,不能否認,在這個無所適從的世界裏,或許,她也會對愛她的人產生依賴。


    感覺到她的回應,雖然隻是一瞬間,金還是舒服的眯了眯眼,身體都跟著微微顫了一下。


    “接受我了嗎?”


    他忍不住將人摟得更緊些,抬起手指一下下梳理著千淩的長發,眼眸舒適地半眯起。


    強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長久以來,再沒有人能給他這樣的感覺,讓他聞到這股香氣,大腦就開始失控。


    然後一遍遍的幻想著,肌膚被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讓人戰栗,隻想當場發瘋。


    隻要想到她,便久久的,控製不住興奮的生理反應。


    “也許,我來得不是時候。”一道略帶調侃的男聲,強勢撕開了金認為的溫情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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