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內,隻留出一條窗縫,微風流動,纏繞著若有似無的花香味。


    這種幽秘的香氣正在一點點地,勾起他體內殘餘的毒素。


    異感如火燃,連通血管。


    他眉頭一皺,不是讓人別往他的地方送女人了嗎?


    循著氣息逐漸濃烈的地方走去,抵達終點正是他的臥室。


    寬敞的飄窗照進一片餘輝,將一切景象呈現在眼前。


    剛踏入內間的人,一眼就捕捉到那隱約可見的身影。


    他止步於門檻內,表情轉瞬變作空白,方才煩躁的情緒如潮水褪去。


    半晌,才突兀地快步上前確認。


    離得越近,香氣越濃。


    少女五官絕美,濃密的金發在床榻上鋪開,露出的脖頸弧度優美修長,雪白的肌膚比遠古瓷器更加細膩。


    她閉著眼,眉心微曲,麵頰暈紅,宛如花瓣上的晨露。


    “竟然是她?”


    男人聲線極低,在沉寂的室內卻清晰可聞。


    語氣莫名,那雙霧藍色的眼睛幽深不見底,像體內的火騰起的煙,模糊了裏麵的情緒。


    艱難忍住內心遐想和噴湧的情愫,他仔細打量睡著的人。


    輕易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對勁,類似這種情況他見過不少。


    曾經就有無數美貌女子,或自願、或被迫地,以這樣的方式躺在他麵前。


    是貴族普遍的黑暗現象。


    想到那些混亂和荒誕的宴席,貌美的男男女女,時常與這類飲品綁定在一起。


    往日敬而遠之的事情,在碰上這次遭罪的當事人後,那些克製和怒氣轉瞬不複存在。


    殘餘的毒素在麵對眼前人時,仿佛壯大的感染者,蠶食著他的理智,要拉著他一起沉淪。


    他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去壓製,反而燥熱地扯了扯衣領。


    月色皎白,如同聖光灑在她身上,倒映入男人眼裏,卻像是心底深處欲望的化身。


    她一定是第一個,將純潔與誘人糅合得如此出色的姑娘。


    “我應該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男人慢慢靠近床邊。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稍稍停頓幾秒,才輕輕撫上她的臉。


    軟而燙的溫度透過掌心,莫名的衝動令他飛快地收回手。


    他發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往日能強行壓下的念想,在這之後開始全麵反彈,以至於他險些把持不住。


    也許是餘毒未清......


    也許,來自少女本身。


    “醒醒,你還好嗎?”男人克製著,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他的聲音低而輕。


    出於自身風度,他得嚐試提醒對方,這是在一個身中欲毒的男人房間裏。


    她還躺在麵前。


    行為規矩是因為猶在遲疑,其實心中的隱忍快到極限。


    太香了,這個房間。


    私人空間,私自擁有......他控製不住腦中活躍的細胞,聯想起很多平日沒注意的東西。


    男人身上帶著風塵刮過的涼意,在走到床邊時,就慢慢過渡到千淩的外在感知裏。


    比聽覺更直接的,是身上為了散熱,而後不由自主地尋找冰涼的事物。


    她對外界呼喚茫然無知。


    床榻早鍍上了一層熱意,一經發現有清涼的移動體,感知便帶著身體誠實轉移。


    她猶如被馴養的星獸,條件反射地向他靠近,歪過額頭,輕輕蹭了蹭對方的手背。


    男人麵色一怔。


    看她的狀態,無疑是熬了很長時間,才會因為他人的動作,做出這樣身不由己的反應。


    還沒想出更好的方式,少女就伸了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


    似乎要將他拉過去。


    這份觸感真實得仿佛熱傳導,熱量通過對方肢體,一點點傳遞到他身上。


    男人下意識咬牙,本就不太穩的狀態,這會兒更是難受,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他反握住少女的手,麵色不斷變化,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內心有些動搖。


    卻還是想看看她的神色,但見她長睫微揚,眼睛似睜未睜,目光並無焦聚。


    身體卻乖順地挪動著,循著他的方向一點點靠近。


    “......請不要考驗我。”他閉了閉眼,下意識揉了揉掌心中的手,音色跟著轉變。


    或許這隻是推辭的借口。


    這樣的環境,對方還是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他幾乎被體內焦灼、按捺不住的心潮逼瘋,


    他能意識到,兩人以這樣不受控的狀態發展,後果便是幹柴遇烈火,一點即燃。


    奈何這種類似聽話水的作用,讓人隻在他說話時有反應,又不能正常理解他的意思。


    隻會聽從直白的指示,以及順從內心解決問題的直覺。


    男人最終在她爬起身,湊進懷裏時,在失控前,果斷地從腰間拔下一把折疊小刀。


    下一秒,眼也不眨地紮進自己的大腿裏,旖旎朦朧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他既不敢隨意推開迷蒙的少女,又不能真的趁人之危。


    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


    然而,對方似乎是驚訝刀柄的涼度,伸手往他受傷的部位撫摸過去。


    疼痛感慢慢被另一種感受超越,透過輕薄透氣的布料,將痛意轉為酥麻。


    半是酥麻半是疼痛,他想,或許,他有些理解某些特殊癖好者的想法了。


    但眼下容不得他多想,他一把握住並帶離那隻手,看向對方,“你......”


    低頭的瞬間,與聽到話而仰麵的少女四目相撞,他的唇也正好親在那小巧的下頜邊。


    細膩的膚感,奇異的香。


    一下分走他大半的心神,之前也沒注意到,對方原來早已來到床邊,且攀住了他的肩膀。


    這一刻,他忘記了腿上的疼痛,像被施加麻藥,全身隻剩下麻麻癢癢的感覺。


    方才所做的一切,輕易被打成了無用功。


    他僵住不代表對方停滯,很明顯她還能感知到些許異樣,並順著感覺好奇地低下頭。


    盡管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因為從男人的角度看,她是完全沒有移開距離。


    隨著對方動作,他的唇自然而然地,從下往上,疊上了另一張唇。


    並且天真的少女還好奇地,含了含他的唇瓣。


    這個過程緩慢而令人心動,至少男人認為是這樣。


    他再生不出製止的念頭。


    就當是對方的主動,回吻的同時,微微歎氣: “到時候,你會怪我吧。”


    最終,他還是傾身摟上少女的腰肢,小心翼翼地嚐試著,認真親吻著她的唇。


    他不再費心去思考,因為掙紮無果,麵對的又是喜愛的人,壓根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毫無疑問,他被誘惑了,盡管對方是無意的。


    幾次小心的貼貼,簡單輕淺的蜻蜓點水之後,便不自覺的,開始得寸進尺。


    慢慢撬開她的唇齒,逐步攻城掠地。


    就像是渴極了,越發用力地抱住她,含著她的唇嘬,勾著攪著,纏出曖昧的聲音。


    陌生的感覺來得太過強烈和迅速,皮膚變得滾燙,血液如同沸騰的開水,在經脈中躁動不安的衝撞著。


    此時男人忘記了,他的大腿還插著一把小刀,血液慢慢流淌到地上。


    自唇舌不可控製地落到對方雪白的頸項時,他才握緊床單堪堪收住。


    越想越覺得這行為不太可控,怕最後傷到她,另一隻手輕輕推動她的肩,想隔開距離。


    然而在接觸下,千淩體內熱意完全爆發。


    由於對方沒敢用力,她離開時,手被帶動著,緩慢沿著寬厚的肩背滑動。


    隔著一層衣物,男人的身體還是猛烈地震顫起來,觸電般的感覺再次造訪全身。


    男人低喘了一聲。


    才分開不久,舌尖還在隱隱發麻,殘存著她的香氣。


    這下被激得按住她的後頸,再次親了上去。


    良久,才將臉埋在她的雪頸間,聞著隨氣氛熱烈的體香,試圖平複急促的呼吸。


    “你不願意的,是嗎?”


    他的聲線極為喑啞,炙熱的氣息噴灑在細膩的肌膚上,泛起一小片薄粉。


    她儼然一個絕美人偶,不會反抗與溝通,呼吸勻稱後,靜靜地望過來。


    那雙浸水的藍眸,仿若下過雨的天空,朦朧氤氳,幽謐得令人沉淪。


    估計此時與她對視的人,都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不過——


    另一方麵例外。


    男人心髒重重地,噗通跳了一下,他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吻上那潤紅的唇。


    這之後,他沒再放開手。


    在鬆開對方換氣時,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小管止血劑喝下,隨即將人壓回床榻上。


    顫抖著手在她腰間緩慢摩挲,而後撫摸上那細滑的腳踝,慢慢地將裙子往上推......


    昏黃的日光慢慢移動腳步,直到消逝不見,天色漸黑。


    月光清淺,室內始終不得降溫,直到夜深。


    那是種奇妙的感覺,身體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到了一處,尾脊陣陣的酥麻。


    餘毒徹底爆發後,便不受控地渴望更多......就像著了魔。


    饒是他有一身的鋼筋鐵骨,或鋼鐵般的意誌,在那深處滅頂的桃花鄉中,也不得不低頭繳械投降。


    風吹動簾角,光影交錯,雙方糾纏如密不可分的藤蔓。


    天際泛白,男人抱著疲憊沉睡的少女走出浴室,放到新換過的床墊上。


    他的視線掠過那張桃粉的唇,落在鎖骨處、被睡衣半遮下的曖昧紅痕上。


    時間沒過去多久,仍然遺留著緋紅的印記。


    烙在少女蒼白的肌膚上,瞧著有種被淩虐過的美感。


    他有些愧疚,盡管已經有了快速修複的藥劑,也隻是針體內出現受損的情況。


    少女看著非常柔弱,不管有沒有損傷,他都提前喂下了。


    但因為很少用到體表細小傷口的藥物,這些痕跡才被留了下來。


    指尖輕輕撫摸過那些痕跡,觀察一段時間後,發現有快速消痕的跡象,他才放下心來。


    輕緩地收回手,在少女額心落下一吻。


    唇下的滑膩帶著涼度,她整個人抱在身上,就像一塊上好的綢緞。


    而後神色複雜。


    就當是趁虛而入吧,他會在對方醒來後,認真詢問意見。


    他攬著人閉上眼,兩人毫無間隙地睡過一個上午的時間。


    千淩恢複意識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陌生的胸膛。


    對方似乎有些嗜睡,將她攬在懷裏,長手長腳的纏著她。


    心下微驚,她小心拿開放在腰間的手臂。


    撐住床麵半坐起身,抬頭往上看,那是一張陌生而英俊的臉龐。


    千淩又望向窗外,日光強烈,陰影投射在正中間,大概是中午。


    先前她似乎是被人下藥,接著應該是逃脫了。


    後來......後來,她敲了敲頭,蹙緊眉心,依稀記起好像聽到女生的聲音。


    但眼前這一幕令她懷疑,莫非,其實她不是遇上女生,而是這個男人。


    記憶的缺失讓她想不起任何細節,事情發展和過程也像喝斷片般,腦子一片空白。


    因為沒有感到任何不適,身上也沒什麽不對的痕跡。


    更無法得出正確的分析,此前還差點遭遇兩次強迫,已經調整過情緒。


    就當這場風波提前了。


    並且,現在的腦子無法思考含糊不清的事情,越想越空白,反而忽略了當下的事態。


    隻記得,她得離開。


    小心下地,她沒有再給床上的人分去一個眼神,腳心無聲接觸實木地板,輕輕繞出房間。


    在外麵找到另一間洗手間,簡單洗漱後,路過大廳時,她的思緒一頓。


    而後將沙發上一件長薄的青色外套,慢慢穿到身上。


    這棟陌生的樓,三番兩次出現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人,加上這次事件已經讓她警惕。


    她隻穿著一件男士薄t睡衣,之前的衣物都消失不見,這副模樣肯定不適合出門見人。


    這件外套是長袖款,上有帽兜,下至腳腕,很有遮掩性。


    看著也幹淨,隻有淡淡的類似青檸皂香的味道。


    她戴上帽子,拉鏈直拉到最頂端,掩住大半邊麵頰,隻露出一雙眼眸。


    走到緊閉的大門,才想起會不會被鎖的情況。


    然而,在她試圖按下門鍵後,本以為又被人困住了,奇怪的是門直接開啟了。


    她再次來到外麵長廊上。


    走過長長的廊道,來到一處多邊形類似等梯台的場地。


    詭異的摩天梯有66層。


    她站在亮著數字61這一層,千淩慶幸這裏還有能看懂的數字,但也僅是數字。


    摩天梯上方的說明,一行行,都不是她能認得的文字。


    原來就算出來了,文盲如她,大抵還是會被他人逮住。


    想歸想,千淩還是要掙紮一下,眼前是一片六邊形空地,周邊有六個天梯門。


    她以之前搭電梯的經驗,下意識認為,這隻是通向不同的出口,裏麵應該都是一樣設置。


    於是隨意搭乘了其中一部,裏麵確實有數字可以看,但隻有66下到36。


    想來應該是分段隔開的。


    她準備先去往36,再轉到第一層。按下對應的數字鍵,摩天梯運行平緩,但非常慢。


    到36層後,千淩走出門,發現整座大廈特別大。


    轉了半小時,看不到原點,也沒有看到另一個天梯門。


    給她一種大廈是塔柱狀的感覺,因為61層似乎沒這麽寬。


    她艱難折身往回走。


    很久之後,才重新搭坐摩天梯上樓。


    千淩重新按下的是39層,打算看看那邊的情況,有沒有能下去的轉口。


    費了一段時間,她出現在39層,舉目望去幾乎是與36層一樣的場景。


    她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再次轉了一大圈後,精力幾乎告竭的她重新返回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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