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鄭旦無奈扶額,怎麽就忘了這回事兒了呢?在這大姑娘麵前,得說反話!


    於是,在鄭旦愣神之際,大姑娘又點了鄭旦的穴。將鄭旦一把扛上肩,搭在馬背上。


    不得不說,力氣是真大……


    這風餐露宿,又是好幾日。大姑娘直把鄭旦弄回了家。


    一進到這莊子,宏大的儀門上,三個大字“騰龍堡”。


    這堡裏,不管是田間勞作的農夫,還是街上嘮嗑的大媽,做著生意的小販,玩耍的小孩。見著這姑娘,都叫上一聲,“大姑娘,回來了!”


    這祥和的景象,就好似是一家人一樣。一副,欣欣向榮,安居樂業。


    這鄭旦被搭在馬上。那些堡裏的人,就跟沒看見這個人似的,連提出疑問的人都沒有。


    鄭旦都懷疑自己是透明的了,要不這大姑娘就是慣犯。


    直到行至一處紅牆碧瓦的建築前。


    從那恢宏的紅漆門裏,出來三個人,兩個人架了鄭旦。一個人牽了馬,與大姑娘並行進了院落。


    鄭旦猜測這是這個堡的中心地帶,大概是這大姑娘的家了。


    這乍眼一看,還以為是故宮呢。


    看來這堡主跟個皇帝似的,統管著這整個騰龍堡。


    鄭旦直被拖進了一個廳裏,雙手雙腳拷在一個立著的,傾斜了七十多度的木板上。


    先前架著鄭旦的兩人,分立兩邊。


    鄭旦忍不住發問道:“這是哪啊?大姑娘呢?”


    見那兩人不說話,鄭旦繼續問:“能不能把我放開?我都被點穴了,還要被鐵鏈拴著,至於嗎?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能跑了不成?”


    鄭旦直說了半天,硬是沒人搭理他。於是,鄭旦開始在心裏罵蕭旭,外帶劉禹錫。每人一千遍。


    這兩人,平時是爭的你死我活,現在自己都失蹤十多天了,硬是一個人都沒來。


    鄭旦不禁搖頭歎息,這都是什麽豬隊友。


    片刻之後,廳裏踱步走進一人。


    但見這人,大概三十多歲,丹鳳眼,高鼻梁,頭發全都編成小辮,再統紮成高馬尾。著寶藍色長袍,袖口續接皮毛,就跟那陳國使者差不多的裝束,衣服上到處可見類似蛇的圖案。


    看來這蛇便是陳國的圖騰。


    這人掀了衣袍,坐於大廳的高座上,先是喝了一口茶,接著便端詳起,穿的跟個小醜似的鄭旦。


    問道:“你便是那朔國的太子?”


    看這人的儀態,裝束。鄭旦猜測,這應該是騰龍堡的堡主了。


    剛才那兩人不是沒理鄭旦嘛。此刻,鄭旦也是一副,愛咋咋地,不想跟你說話。


    便聽那人繼續道:“我妹妹說,你欺負了她。太子殿下欺負一個女子,不太好吧?”


    原來這大姑娘是這堡主的妹妹。


    鄭旦這可不幹了,嚷道:“你看看我這樣子,誰欺負誰,不太明顯?還是你眼神不太好?”


    “嗯?”


    聽著這話,身邊的手下可是不幹了,惡狠狠盯著鄭旦看。


    鄭旦那心裏直發毛啊。但是表麵依然鎮定。


    那堡主冷笑一聲,慢條斯理道:“我妹妹說,你當著她的麵,汙她的眼。怎麽辦呢?按妹妹的要求,便是剪了你那……”


    “啊?”


    鄭旦一聽,秒慫:“別啊,有話好說嘛!明明是大姑娘偷窺我,說起來,我才是受委屈的那個啊。”


    “是嗎?”


    這堡主說著,便拿起了桌上一把超大的剪刀,還用手指輕輕撥了撥刃,慢慢走向鄭旦,依然雲淡風輕,


    “沒辦法,我這妹妹可是全堡上下的心尖尖。你敢讓我妹妹哭,你就得付出代價。”


    鄭旦又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那漸漸逼近,閃著寒光的剪刃,


    慌張道:“我可是朔國的太子。你敢動手?”


    “哈哈哈…”


    那人大笑了起來:“我看你這太子不當也罷,朔國可是沒發出找尋你的榜文。承章帝熊包一個,即使知道你人在陳國,怕是都不敢跟我陳國要人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一個小小堡主,竟敢如此侮辱我父皇。”鄭旦是真的惱怒啊。


    “噢…想起來了,聽說。你還跟我陳國的使臣說,若是拿不下我,便是你無能。”


    那堡主湊近了鄭旦,繼續道:“你準備怎麽拿下我?靠美色?你確實長的美,可惜我不喜男色。”


    “額…”


    鄭旦努力回想了自己說過的這句話。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姑娘三番五次要抓自己,就是因為這句挑釁。


    敢情這堡主便是陳國的武林盟主。


    想通了這些,鄭旦嘿嘿笑了起來:“哎呀,盟主,那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我何德何能啊。”


    這盟主兼堡主拍了拍鄭旦的肩,笑道:“太子殿下還真是能屈能伸。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啊。”


    這盟主給兩個手下使了眼色,便見那兩手下,一臉壞笑,用刀挑了鄭旦的黑衣。


    當那露著肚臍的二股背心和小小的三角褲衩,再次映入這三人的眼簾。


    毫無疑問,又是一陣沉默……


    鄭旦是受不了這尷尬了,急吼吼道:“怎麽了?小爺一直都這麽穿。怎麽了?礙了誰的眼?”


    便聽那盟主氣道:“礙了我的眼,你果真敢調戲我妹妹。”


    “喂,你說清楚,誰調戲誰?我可是被你妹妹扒了個精光的。可是她把我看光光。”


    鄭旦這話,可是激怒了,本來就有些生氣的盟主。


    便見這盟主,剪刀一揮……


    刺啦…………


    鄭旦大驚失色,暗道一聲完了,這下自己成了太監。


    鄭旦認命得閉上了眼。


    可是……


    半天都沒感覺到疼痛。隻聽得左邊那手下,道:“真踏馬……”


    “額……”


    鄭旦睜開了眼。真是長舒了一口氣啊,原來隻是剪破了衣服。


    但是……


    這…這…


    光天化日之下…


    鄭旦惱怒了,“你好歹是個盟主,要殺便殺。你如此侮辱人是何意?”


    便見那盟主,扯過殘破的黑衣,“唰”得罩住鄭旦。


    把剪刀交給左側的手下,背轉了身,道:“隻是給你一個機會,向我求饒。若是你求的感天動地,我便考慮留著你的命根子。”


    一聽這話,鄭旦已經開始在腦子裏挖掘好聽的詞匯了。


    但是……


    鄭旦那腦子突然,又是一抽……


    鄭旦是這樣想的:若是自己真的被廢了。那蕭旭知道了,得有多心疼?到時候,自己都不用解釋,不用道歉,蕭旭不得直接原諒了自己,然後重歸於好?而且…而且…這惹禍的東西沒了,便不會再對劉禹錫起心動念了。兩全其美。關鍵是!自己的心頭血一定會給自己重長一個吧?頂多沒有現在的偉岸。


    鄭旦是越想越變態呀,不由得“噗呲”笑出了聲。


    隻見那兩個手下,看傻子似的看著鄭旦。


    然後其中一人道:“堡主,他是被嚇傻了吧?”


    “哼…你才被嚇傻了呢。小爺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


    鄭旦對著左側那手下繼續道:“剪,你今兒若是不剪,小爺以後便是你爺爺。你見了我都得喊爺爺!”


    “你!堡主,您看他啊。”那手下氣道。


    “這麽說。你不準備求饒了?”


    聽了這話,那盟主返回了身,負手而立。


    “求個屁,小爺就沒有求過人。”


    鄭旦是越說越得了勁兒,喊道:“這可是命根子啊!小爺總不能讓你白剪吧?若今兒,小爺有膽讓你剪,你就得任我差遣。你敢剪嗎?你敢賭嗎?”


    那堡主思慮片刻。


    思慮什麽呢?


    他篤定鄭旦是不敢讓剪的。隻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唬人罷了。等得真下剪刀的時候,一定會求饒。


    試問,這世上,哪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命根子。


    那可是命根子!


    何況,眼前這人還是朔國的太子,將來的君王,他會不在意?恐怕,他比誰都在意。不過是想從心理上擊潰別人。


    思及此,那盟主哈哈大笑:“我有什麽不敢?那便賭。你若真這麽男人。我便聽命於你。隻是,開始了,你便不能再求饒。”


    鄭旦梗著脖,異常堅定道:“好!別說求饒了,我楚尋熙若是皺一下眉,都不是爺們兒。”


    那盟主眯起了眼,臉上帶了一絲嘲諷,“我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說著,便使了個眼色,抬手示意那手下,可以動手。


    便見那手下,甚是誇張的,把那剪刀,“哢嚓哢嚓”,開開合合了幾次。


    然後…慢慢接近鄭旦。


    要說不怕,那是假的。


    這虛晃的幾下,就把鄭旦嚇的夠嗆。


    鄭旦是完全不敢看了。閉上了眼。等著太監命運的降臨。


    內心還在暗暗祈求,“寶貴的心頭血啊,可愛的心頭血。一定要重新長,別忘了啊。不求比修容的更雄偉,起碼得差不多吧。”


    若是心頭血能聽得見。估計覺得鄭旦的願望,許的太過巨大了。許願池的王八,都不一定能滿足。


    這等待可是最煎熬的啊。


    鄭旦那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最後實在忍不住,吼吼道:“能不能快點兒?小爺等不及了。你要是不敢賭,不敢下手,我自己來吧。今兒必須得收了你。讓你得瑟。”


    這話說完,又等了一會了。隻能聽到磨刀霍霍的聲音。


    鄭旦簡直煎熬到了極點,睜開眼,咆哮道:“把我放開。剪刀拿來。受不了了。”


    這盟主也是沒想到,嚇唬了半天,這人不但沒求饒,反而越挫越勇了。


    不由起了幾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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