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鄭旦不說話,劉禹錫往近湊了湊,


    “殿下,我什麽都不要,隻想殿下心裏一個角落是屬於我的。在人前,你和蕭將軍怎麽都好,我不會影響的。但在隻有你我的時候,殿下你能……”


    麵前的這個人,淚光閃動,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


    鄭旦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內心痛罵著自己,真是個妖孽。


    但是,想想劉禹錫的人生遭遇,如果再像他說的這樣,藏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內心會是怎樣的痛苦?


    鄭旦實在不想為了自己一己私欲,讓這個人越陷越深,越陷越痛苦。


    於是,鄭旦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再一次狠心……


    鄭旦起身,握緊了劉禹錫的手,異常鄭重,


    “禹錫,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最後,隻會讓我們三個都痛苦。我很清楚,我愛的是蕭旭,我也知道我…內心對你有一種控製不了的悸動。“


    “但是,我不能鑄成大錯。我要對蕭旭負責,也要對你負責。我不能讓你隻做一個犧牲品,藏在昏暗的角落裏。”


    劉禹錫異常激動,呼吸都有些亂了,


    “殿下,我不要你負責,我也不在意,我隻想陪著殿下,殿下說我是你兄弟,那,在外麵麵前,便是兄弟!”


    鄭旦換了一口氣,撫了撫劉禹錫掉下來的淚珠,心都疼了,


    “但是,我在意,我不能因為欲望傷害你。不能傷害蕭旭。禹錫,到此為止,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我不是個良人,你值得更好的。你不能在這黑暗的漩渦裏,越陷越深,你得走出來,去擁抱別人。”


    “我保證,我一直都當你是親兄弟,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對於,奪了你的初吻,你想要什麽都可以,除了情。”


    沉默…


    深深的沉默…


    可怕的沉默……


    鄭旦看著呆滯的人,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辦。


    隻能不停得安撫著:“禹錫,對不起,都怪我,沒有分寸,讓你陷了進來。你想要什麽?我彌補你,什麽都可以,我什麽都能給你。我真的希望,你餘下的人生是快樂的。”


    又是一陣沉默…


    懷裏的人,停止了啜泣,冷冷道:“什麽都可以嗎?”


    “是,隻要你提出來。”


    鄭旦扳正了劉禹錫。


    劉禹錫的眼眸變得冷峻,在忽明忽暗,搖曳不定的光線下,像一頭正在狩獵的獅子,


    “既然殿下不想給我心,那我要殿下的心髒,殿下…你願意給我嗎?”


    鄭旦懵逼了,這挖了,不得立刻去見馬克思?


    於是,鄭旦賠著笑,弱弱問道:“你現在就要嗎?”


    “不,隻是要殿下答應,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給蕭將軍,即使蕭將軍麵臨死亡。這心髒隻有我,有支配權,殿下能做到嗎?”


    “這是不是有點殘忍?”


    鄭旦還想掙紮一下,畢竟自己許給蕭旭了。


    劉禹錫掰開了鄭旦的手,起身欲走,


    “那殿下,還是把之前的話,收回去吧。”


    鄭旦“嗖”的跳下床,拉住劉禹錫,


    急道:“別別別,給給給,你的。隻是,如果在這之前,我遇到了修容,他必須要這滴心頭血才能活,我會把這滴血先還給修容。這是我欠他的。行嗎?”


    “殿下隨意,隻是不能給蕭將軍。還有…”


    “還有?”


    鄭旦是有點慌了,命都給了,還有什麽?真是有點後悔,說的那麽正氣凜然。


    劉禹錫一字一頓道:“殿下,不能和蕭將軍成婚。”


    “啊?這……”


    鄭旦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這好色的代價竟然這麽大。


    這回換鄭旦神情恍惚了,便聽劉禹錫冷笑道:“你和蕭將軍怎麽鬼混,我不管。但,就是不能成婚。”


    劉禹錫還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鄭旦的肩。遞給鄭旦一個“你自找的”的眼神。


    然後出了鄭旦的房間。


    鄭旦急急跟上劉禹錫,卻是被劉禹錫“啪”的一聲,


    第二次,拒之門外。


    鄭旦猝不及防,鼻子被碰的生疼,忍不住眼淚汪汪。


    張著個嘴,捂著鼻子,依然敲了敲劉禹錫的門,小心道:“禹錫啊,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可是,房裏的亮光,熄滅了……


    …………


    翌日,


    可憐的鄭旦頂著兩個熊貓眼,下了早朝,直接帶著紀管家、無雙,去了戶部陸尚書府。


    同時,今日的蕭旭,破天荒來了東宮。躺在鄭旦的搖椅上,憤怒異常。


    下朝的劉禹錫,像往常一樣,進了中殿的辦公區。一眼便看見搖椅上的蕭旭。


    蕭旭看見劉禹錫,情緒更激動了。


    起身疾行兩步,閃至劉禹錫麵前,一把掐住劉禹錫的頸,直把劉禹錫提離地麵。


    怒道:“劉禹錫,你耍陰招就算了,不想你還殘忍如斯。”


    劉禹錫被掐得呼吸不暢,眼淚都出來了,硬是沒掙紮,沒還手。


    於喉嚨間擠出幾個字:“我聽不懂……蕭將軍…在說什麽。”


    旁邊的“鄭公子”急急拉了蕭旭一把,慌張道:“蕭公子,再掐,劉大人就死了。”


    蕭旭瞪了一眼那少年。


    對上蕭旭陰鷙的眼眸,直嚇得“鄭公子”趔趄得後退了幾步。


    蕭旭冷哼一聲,甩開劉禹錫。


    劉禹錫連連後退幾步,堪堪穩住身形。


    這時候,宮裏的侍衛也衝將進來。


    劉禹錫擺了擺手,示意侍衛走遠。


    蕭旭直接抽了旁邊侍衛的刀,直插向劉禹錫的左肩。


    不想,劉禹錫竟然躲都沒躲,看著又要上前的侍衛,喝道:“都下去。”


    然後忍不住,咳了幾聲,淡定得又向前,走了一步……


    便見那刀,直接穿透了劉禹錫的肩,鮮血頓時噴湧而出,劉禹錫是哼都沒哼一聲。


    這旁邊的“鄭公子”可是嚇得不輕。癱軟倒在椅子上。


    便聽劉禹錫道:“蕭將軍,你說,殿下看到,會怎麽樣呢?”


    蕭旭氣憤難當:“你個陰險小人。我就該殺了你。”


    說話間,蕭旭抽出那刀,直砍向劉禹錫的麵門。


    劉禹錫也是不敢大意,雙臂交互成十字,瞬時擋住那刀。


    接著便是,一陣嗡鳴著的,金屬相碰的聲音。


    便見劉禹錫被砍破的寬大袖袍下,儼然一副閃著寒光的護腕。


    劉禹錫向後撤出一步,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接著微微側身,又堪堪躲過蕭旭接下來的一刀。


    蕭旭看著劉禹錫的淡定,異常狂躁。瞬移至劉禹錫身後,那刀已然架在了劉禹錫的側頸。


    劉禹錫稍稍一動,那白皙的頸,便印出了一道血痕。


    “你為什麽不還手?”蕭旭憤怒道。


    “自從上次,見過蕭將軍出神入化的輕功,我便知,你殺我隻是一招之間。我那麽努力反擊,不過是笑話罷了。”


    劉禹錫忽而哈哈大笑:“不過。蕭將軍你想殺我又不敢殺。可是氣悶難當?”


    感受到了身後的蕭旭,氣息粗重,胸膛起伏,劉禹錫更加放肆,輕輕推開那刀。


    刺激道:“蕭將軍,你以後更不能殺我了。殿下說我是他親兄弟,你殺了我,會怎麽樣呢?還有,殿下可是把那心髒許給了我,我要是有性命之憂,殿下可是要挖心的。”


    劉禹錫淡定坐回書案,褪下左肩的衣衫,上起了藥,眼皮都沒抬,漫不經心,道:“鄭一,送客。”


    那少年看看蕭旭那氣的青一陣,紅一陣的臉,連忙道:“鄭一,你幫劉大人處理傷口吧。我去送蕭公子。”


    蕭旭看看劉禹錫這小人得誌的樣,惱怒得扔掉那刀,大步流星離開。


    “鄭公子”緊跟其後。


    直送至前殿門口,蕭旭回身問道:“你便是那真的?”


    少年微微躬身,抬眼望著一身玄袍,胸前,雙肩盤著麒麟,袖口束著護腕,玉扣束緊高馬尾,身姿挺拔的蕭旭。


    諾諾道:“正是。小人見過蕭將軍!早就聽聞蕭將軍的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真,風流倜儻,俊朗非凡。怪不得殿下,喜歡的緊。”


    “你家殿下呢?”


    “去給吳侍衛長提親了。”


    少年頓了頓,道:“蕭公子,我能跟著你學習拳腳功夫嗎?”


    蕭旭甚是冷淡,甩了句,“沒那閑情逸致”。便使了輕功,躍上屋脊,消失在視野裏。


    …………


    餘三見著回來的蕭旭,急急迎了幾步,道:“怎麽樣,將軍?可是出了這口惡氣?”


    聽著這話,蕭旭一拍腦門,氣道:“被那小人氣懵了,根本沒說這事。又沒人贓並獲,說了他也不承認。算了。”


    接著回了大堂,招了自己酒樓的掌櫃,道:“你先回去吧,把死了的人好好安葬,每家每戶給予最高賠償。還有…酒樓就先關了吧。過上個把月,重新改裝一下。改成錢莊。放話出去,就說,酒樓已被朝中重臣購買。背靠大樹,資金實力雄厚,有保障。”


    那掌櫃道了“是”,便退下了。


    餘三氣不打一處來,憤憤道:“就這麽算了?那咱府上,那兩個守衛怎麽辦?”


    “妥帖安葬,包其家鄉的親人,一生衣食無憂吧。”


    餘三仍然不甘心,道:“將軍,你真能咽下這口氣?他都欺負到您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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