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旦看得呆滯,嗬斥道:“掛件兒,怎麽能讓徐公公抱呢?你都多重了,徐公公年邁……”


    徐忠確實慈愛一笑,“無妨無妨,看來小殿下是要回賢德殿睡。可能習慣嬤嬤哄著睡了。那,就不打擾鄭意侯了。”


    徐忠說著,轉身欲走,身邊兩位小公公攙扶著。


    卻聽得掛件兒說道:“爹爹,你不回賢德殿睡嗎?你回來都不和父親一起睡嗎?”


    啊?鄭旦啞然……然後扯了扯嘴角,“額…那個,紹玉也住賢德殿?”


    徐忠轉身,“皇上半年前就住在您的房間了。”


    看著徐忠的身影轉過仙人殿的門,鄭旦心裏五味雜陳。突然覺得修容這樣子,真有點紅顏禍水的趕腳。


    鄭旦氣呼呼坐回搖椅,吃飯的心思都沒了。看著國師問道:“掛件兒一直這麽囂張嗎?”


    國師咳了兩聲,“嘿嘿,其實開始也不是這樣。主要,你剛走的時候,皇子們老欺負小皇子,說他是沒人管的野孩子。這後來皇上聽說了,就住去賢德殿了,還跟皇子們說,小皇子跟親生的一樣。最後這宮裏漸漸傳言,小皇子是皇上的私生子。再加上皇上疼愛有加,這小皇子,有點恃寵生嬌也正常。”


    鄭旦臉上寫滿了怒氣。


    “這叫正常?小小年紀,這麽囂張跋扈。那徐公公,先皇都禮遇三分。而且他敢說殺人,他都敢爭皇儲了。要不,這回我帶他走吧。不然,這長大了,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事情。”


    便聽無雙恥笑道:“你這孩子比你可強多了。你但凡有人家半分鬥誌,你早就是太子了。”


    呃……


    鄭旦都氣不打一處來了。正要跳腳。劉禹錫插嘴道:“殿下,你在朔國還朝不保夕呢,現在不適合帶過去。”


    這話說的也沒毛病,畢竟自己是不死之身,才活到現在。於是,鄭旦也沒再說話。


    直至睡下,鄭旦依然唉聲歎氣,直覺得沒把掛件照顧好,才導致如今的心性。


    看著愁眉不展的鄭旦,劉禹錫問道:“殿下,什麽時候成過親?是什麽樣的姑娘能得殿下青睞?”


    “啊?汗…我成個屁親,姑娘的手都沒拉過。掛件兒是我收養的。”


    看著劉禹錫疑惑的神情,鄭旦繼續道:“不想在掛件麵前說他是養子,怕傷害他的小心髒。”


    “那殿下當真隻有蕭將軍一人?”劉禹錫繼續追問。


    鄭旦一副跟自己吃了多大虧一樣,“那可不,虧死了。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小嘴都沒親過,就上了蕭旭的賊船。”


    “哈哈…那殿下不是說,曾經也是女子。”


    劉禹錫難得的笑了。


    “可我現在堂堂男子漢,那感覺能一樣嗎?哎呀,還是無雙快活呀。”


    說著,鄭旦枕著雙臂,右腿搭著左腿,又抖了起來。仿佛在羨慕無雙,身經百戰。


    “那…殿下還沒回答,若那是我的初吻,殿下怎麽辦?”


    劉禹錫側臉對著鄭旦,像是不經意間問出。


    鄭旦瞬間跳起,驚訝道:“啊!真是初吻?那……那…你說怎麽辦?”


    鄭旦正想著,這初吻該怎麽負責。便聽劉禹錫道:“不如也用初次換。”


    “初次?”鄭旦認真的想了起來,忽而靈光閃動,嘻嘻道:“我初次挺多的,做飯,洗衣,梳頭……”


    看著劉禹錫略顯意外的目光,鄭旦那例子還沒舉完,便變成了一句,忐忑不安,“不如……你選一個?”


    劉禹錫哈哈大笑,“殿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傻?我傻嗎?蕭郎也常常說我傻。明明我,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博古通今、出類拔萃、才華橫溢。”


    鄭旦誇起自己來,那真沒有王婆什麽事兒。關鍵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劉禹錫又被引得一陣哈哈大笑,止住了笑後問道,“那蕭將軍,是喜歡殿下傻嗎?”


    鄭旦一副自戀的神情,輕咳兩聲,拍著自己的臉,煞有介事道:“喜歡傻?哼…看看…看看,我這容顏,還不把他迷死?那把蕭郎迷的呀,夜不能寐、魂牽夢縈、朝思暮想、輾轉反側、神魂顛倒。當然了,蕭郎對我,那是,始於顏值,終於才華。”


    這一番逗比,劉禹錫那真是開懷大笑,仿佛多日來的陰霾,都被驅散了。心想著,大概,蕭旭就是被這樣的殿下給吸引的。那是在一本正經的生活裏,點綴上了樂趣的。


    沒辦法,鄭旦終是沒理解劉禹錫所說的初次是什麽。於是劉禹錫一本正經道:“那殿下,可願送我一縷青絲?”


    鄭旦一聽,這一縷頭發就能解決的事,連忙應承,“來來來,隨便薅,隻要不把我薅禿,全是你的。”


    劉禹錫輕笑著,剪了鄭旦的一縷發絲,用紅繩係了,放於袖間。


    等著鄭旦睡下,劉禹錫回到房間。又剪了自己的一縷發絲,與鄭旦的頭發,用紅繩係在一起,放入一個雕著一些圖案的小木盒裏……


    話說,回了淩雲閣的蕭旭,處理了些積攢的事務後,命蕭樂將他那住了多年的房間徹底的封了。在淩雲閣三樓東側連通了兩間房,作為自己的新臥室。


    至夜間,整個新房間便煥然一新。床幔也不再是整個紅色,而是白色,粉色,藍色,三層疊加。


    遠遠看去,就好像藍藍的天空團著粉色的雲朵。又仙又寫意。


    床邊桌上擺放著鄭旦的白袍,襪帶,金扇。當然還有幹淨的睡袍,這次可不是紅色的了,變成了一套白色,一套墨色。


    仿佛那紅袍是蕭旭心底的痛,不能再被挖出。


    蕭旭看著這寬敞明亮,微風襲襲的房間,甚是滿意,覺得自己的哥哥一定會喜歡。本想著帶鄭旦過來住,看看時辰便作罷了。於是帶了鄭旦的白袍和金扇去了仙人殿。


    …………


    早間,當劉禹錫進了門。便看到這樣的場麵:鄭旦整個轉了90度,一條腿搭在蕭旭的胸膛。那腳快伸進蕭旭的嘴裏了。蕭旭則握著那腳,仿佛生怕下一刻,便踢了他的牙。


    聽著開門聲,蕭旭睜開眼,吻了吻那腳丫,瞅了一眼劉禹錫,起身穿了外袍,指了指桌上的衣服,懶懶道:“這是哥哥以前的衣服。玉佩,香囊在裏麵。旁邊是哥哥的扇子。”


    …………


    當鄭旦再穿上這繡著繁複雲紋的白袍,拿著那愛不釋手的折扇。


    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自己曾以為,染了紅塵,便再也配不上這高潔無瑕。


    就好像,這白袍就是蕭旭,當蕭旭說自己髒的時候,那就再也配不上了……


    鄭旦於銅鏡裏看向一副花癡的劉禹錫,微微一笑,“是蕭旭送來的?”


    劉禹錫依然處於癡迷中,沒答話。


    鄭旦那自戀的勁兒又來了,輕咳兩聲,得意道:“哎呀,這位大人,切莫衝動,保持清醒。我知道你已經被我迷的神魂顛倒,難以自拔啦。但是,你要自重。哈哈…”說完,便推了門出去。


    不想,鄭旦這亮相,直接驚豔了院子裏等候的幾人。


    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白袍,加上劉禹錫,大師級別的妝造,修飾。


    更重要的是,隨著這心頭血,好似自我修行,越發強大,就連擁有它的人,也漸漸變得更具氣質,更像謫仙,隻是那眉眼之中,多了幾分魔魅之氣。


    幾人望著氣宇軒昂,眉宇間英氣勃發,負手而立的鄭旦。仿佛這人真是飄然世外,落於凡塵的謫仙。


    看著這樣的鄭旦,蕭旭的腦子立時閃現了,鄭旦說過的那句,“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尤其那眉眼仿佛在魅惑,你敢染指這白璧無瑕嗎?


    鄭旦看著呆立的幾人,哈哈大笑,微微抬手,裝模作樣道:“各位凡塵俗子,本仙已經感受到諸位的崇拜之意,仰慕之情了。咱們快快出發吧。”


    無雙首先回神道:“你踏馬還真像仙。”


    小安子聽著這質疑聲,立馬駁斥道:“什麽像,就是!仙人可真的是從天而降,這大雍文武百官可都是看到了的。隻不過落下來後,沒了法力。”


    鄭旦對於自己的身世,說過幾個版本,自己都忘了。於是向小安子擺擺手,示意別說了。


    果然,隻聽七皇子嚷嚷道:“他那不是被上仙踢下來的嗎?怎麽被上仙踢了屁股,便成了仙了?那我也想被踢。”


    鄭旦嘿嘿一笑,“那你得先被雷劈。”


    …………


    到了禦書房,皇帝和幾位大臣,當然包括恭親王。都已經在等了。


    七皇子小聲道:“楚尋熙,怎麽不在太和殿等大殿呢?”


    “嗯…說明不會跟我們要太多東西的,隻不過是走走過場,意思意思。”鄭旦朝七皇子挑了挑眉。


    幾人齊齊朝皇帝喊了,“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然鄭旦也是有模有樣的,畢竟是有重臣在的,自己也不好太猖狂。


    別說,皇帝就是皇帝。鄭旦本想著,今天自己這形象,豈不是要把皇帝也迷的五迷三道的。不曾想,皇帝隻是微微抬手,語氣平淡,“平身。”


    鄭旦在心中,不由得給皇帝又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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