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承章帝和端妃離開,鄭旦緩緩起床,左右轉了幾下脖子,又甩了甩雙臂,然後兩腳著地,適應一下落地的感覺。


    身邊的兩個侍女開始給鄭旦沐浴,洗漱,穿衣,吃飯……


    …………


    此時,待在大獄裏的無雙正胡子拉碴,生無可戀。


    整整三個月過去了,一點音信也沒有。雖然皇城司的兄弟們偷摸的給他帶酒,被褥,甚至女人。無雙還是忍不住咒罵著鄭旦。


    須臾,傳令官和皇城司副指揮使一起到了大獄,一個傳令,一個是來接無雙出去的……


    無雙一聽,自己現在是十三殿下的貼身侍衛。先是驚喜,這瘋子果然沒死。接著,暗罵一聲,“倒黴”。便拉了那副指揮使出了大牢,“不管他,你去招呼咱那些兄弟,老地方吃酒去。老子先洗了這身晦氣。”


    無雙那是一臉的憤懣不滿啊!


    …………


    鄭旦兩腿搭在矮榻邊緣,倚在柔軟的墊上,吃著瓜子,喝著茶。等著無雙前來。


    這左等,右等,那地上的瓜子皮直落了一層又一層。


    鄭旦等的百無聊賴,盯著地上的炭盆發呆,炭火燃的正旺……鄭旦腦子不由得又開始放電影,一會兒蕭旭,一會兒紹玉……


    忽的,鄭旦一個跳腳,下了地。在身上慌亂的翻找。


    嚇的候在一旁的兩個侍女也跟著急了起來,“殿下,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鄭旦慌的一批,皇上的玉佩!紹玉的玉佩不見了!


    鄭旦一屁股坐在榻上,腦袋飛快的轉:這要是端妃拿走了,那早就發現自己是假的了吧。而且這是象征著皇家身份的玉佩。這跟十三皇子的養父母家庭,應該不沾邊吧?端妃在佯裝?應該不至於,不像!


    那是太醫拿走了?更不至於,那皇上就知道了呀。皇上知道還是這個態度嗎?那!那隻有無雙,那到底是不是無雙啊?……


    旁邊的兩個侍女,看著鄭旦時而皺眉,時而驚恐,一驚一乍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殿下。您沒事吧?要不要叫太醫?”


    “快快快,叫吳指揮使趕緊來。”鄭旦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也不知道指的哪,指的什麽。


    …………


    於是,在無雙好不熱鬧的宴會上,便見一個隨從與無雙耳語了幾句。


    無雙甚是煩躁,“告訴他,我明兒才去述職。今兒老子得安排皇城司的事務。”


    鄭旦不依不饒。他可等不了……


    於是的於是,傳口諭的一個接一個進了無雙的宴會,無雙那剛端起的酒,遲遲進不了口……


    “殿下說有要事相商。”一個小太監說道。


    “老子明兒才走馬上任,讓他等……”無雙氣憤


    半個時辰後,第二個小太監又來了,正欲在無雙耳邊耳語,無雙甚是不耐煩,“大聲說,別他媽老耳語,老子耳朵都堵了。老子還能不能好好喝酒了!”無雙氣的將酒杯砸在桌上。


    “殿下說他想喝玉露茶。得吳大人喂。”小太監大聲道。


    無雙:“……”


    皇城司眾兄弟:“…………”


    推杯換盞聲都停了……


    無雙看一眼那太監,不滿道:“我喂?他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得老子去伺候他?滾!”


    片刻!


    “殿下他說想要盆玉蘭花。得吳大人親自送去。”


    無雙:“滾!”


    無雙屏退了正在熱舞的舞姬,一腿蹬椅,專等著鄭旦的人,看鄭旦還能怎麽作……


    “殿下說他想要個玉簪子,得吳大人插上”


    “殿下說他想換個玉夜壺,得吳大人拿去”


    …………


    鄭旦大概把他殿裏的人都派了一遍,直到把夥夫都派去了。


    “殿下讓小的來傳話,殿下是這麽說的,說……你要是再不來,我死給你看。”那夥夫喏喏抬眼看了看無雙。


    無雙扶額,喝酒的心思全沒了,擺了擺手,認命般,“知道了。我馬上去。”


    無雙無奈,與眾皇城司人等一道出了宴會廳。


    “指揮使,您這跟十三殿下到底是什麽關係啊?”副指揮使問道。


    “關係?我恨不得離這個瘋子遠一點。”無雙氣憤甩袖……


    …………


    鄭旦坐在榻上,晃著兩隻腳,甚是無聊。看著承章帝給他的兩個侍女。開口道:“你們叫什麽?”


    其中一個女子,微微頷首,蹲身,“殿下,奴婢叫綠……”


    “停!別綠來綠去。不想聽。以後,你就叫小安子一號。”然後看著另一個女子,道:“你叫小安子二號。”


    兩個侍女麵麵相覷,都快哭出來了。


    能給皇子當侍女的,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出來的。鄭旦給人家起這名兒。真是絕了。人家能不委屈嗎?


    鄭旦倒是絲毫沒注意兩個美女的表情,還兀自指著人家,好似在辨認誰是一號,誰是二號……


    無雙一腳踢了門進來,順手屏退了兩個麵色不悅的侍女,於炕塌另一麵坐定,從懷裏摸出一個物件扔在炕桌上。


    正是大雍皇帝的玉佩。


    鄭旦長舒一口氣。摩挲了下玉佩,直接揣進內裏的衣衫。這可是他現在最重要的東西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你也用不著派了這麽多人來吧?還讓我的兄弟們誤會我和你有什麽曖昧關係。”


    無雙睨了鄭旦一眼,“幸好我回宮前搜了你的身,要不然,咱還真完了。你說你跟大雍都沒關係了。留著這個隱患幹什麽?”


    “不用你管!”鄭旦換了個姿勢,也斜睨無雙一眼,“既然玉佩送來了,吳指揮使走吧,我這沒事了。”


    無雙急了,“哎~你這什麽意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無雙開始無限輸出,“你讓我直接從皇城司指揮使變成一個侍衛,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瘋癲皇子的侍衛。你知道我幾個月是怎麽努力才爬到這個位置的嗎?啊!”無雙說的激動,唾沫橫飛,“老子又被關了三個月,我和兄弟們喝點酒怎麽了?怎麽了?你這個催。”


    “你不怕死就繼續喝酒去吧。反正我不怕死。這個十三皇子也是你求我當的。事情敗露了,大不了咱一塊死。”鄭旦一副無所謂。


    “死?怎麽就死了?怎麽就敗露了?”


    “你知道這十三皇子胸口有塊胎記嗎?噢,不是胎記,是火疤。當年端妃親自烙下的,方便認親。”鄭旦瞥一眼無雙。


    無雙一呆,“火疤?不知道啊。”遂看向鄭旦。


    鄭旦冷哼一聲,“慌了?還喝酒去嗎?哼~你要是以後還敢跟我大呼小叫,我立時搞穿幫,咱倆一塊死。”說著,鄭旦起身,披了大氅,係緊了衣領,道了一聲“走!”


    無雙呆立了半晌,急急跟上,“端妃要看這火疤?你混過去了?”


    “嗬嗬,要不然呢?我還能站在這?你還能跟你的兄弟喝酒?”鄭旦邁出門坎,冷風吹過,鄭旦不由攏了攏大氅。


    正值嚴冬,寒風凜冽,屋簷上的雪還沒化。鄭旦抬頭望了望,那碧瓦藍天,跟大雍的天空也沒有什麽不同。


    思及此,鄭旦發現,真還,就連宮殿的形態,甚至殿內陳設也是大同小異。鄭旦竟有一時恍惚,究竟是在大雍還是朔國。


    看來,這兩國往來已久,不然也不會如此同化。


    “咱們去哪?”


    思緒被無雙打斷。鄭旦往袖口裏縮了縮手,甚是平淡道:“去刑部。”


    無雙一把拉住鄭旦,“去刑部幹什麽?你不會又要發瘋吧?”


    鄭旦沒理無雙,繼續走,“還是說說這十三殿下的養父母的事情和這朔國的皇室吧。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穿幫了,我可不負責。”


    一路上,無雙細細講來……


    原來這承章帝,膝下原有十多個成年皇子,現在卻隻剩下了二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二皇子還是個殘廢,一直坐輪椅。再就是重新找回的這十三皇子,排行十三。沒有生下來,夭折的皇子也不知道還有多少。


    是怎麽回事呢?據端妃說,原先這承章帝的結發妻子,也就是皇後,把持後宮多年,一直沒有己出,便開始殘害其他妃嬪腹中胎兒,即使有幸生出來,也會莫名其妙意外身亡。


    端妃後來有孕,早早做了準備,打點好一切。不敢聲張,連皇上都沒告訴,並一直以腹帶纏腰,直至生下,立時遣了最信任的人送出皇宮,還送往了遠在大海彼岸的大雍,豪不起眼的小村莊裏的一家農戶。


    要說這端妃也是狠下了心。即使是留在朔國都不敢。唯恐稍一心軟,這皇子就有可能遭了意外。


    直至皇後駕鶴西去,端妃才和皇帝說了此事,急急接回流落他國的十三皇子。


    但是殘害皇子的事,到底是不是皇後做的,後宮的嬪妃們也許心知肚明,但是沒有證據,這承章帝也不信。況且這皇後是與承章帝共過苦的發妻。


    到底最後信沒信,不知道!反正這皇後最後好似是病死的。是皇帝給下藥了,還是遭了其他嬪妃的報複?具體的。無雙也不是很清楚。


    折了這麽多皇子。後來傳出的卻是,楚家的天下,受了詛咒,皇子們都活不到成年,個別命硬,有天子之命數的,才能活過16歲。


    指的便是現在留下來的幾位皇子吧。


    鄭旦聽了咂舌,看來,“活著”,還是自己的終極目標。


    兩人說話間,來到了刑部。


    刑部的人見了這未曾蒙過麵的十三殿下,也是一驚。怎麽剛醒來就直奔刑部了,來刑部幹嘛呢。


    於是刑部也不敢怠慢,刑部尚書直接接待了鄭旦,“不知十三殿下,來我刑部有何事啊?”


    鄭旦甚是客氣,“噢,沒什麽事。我這侍衛不太聽話,我得借你的地方,懲治一下,順便參觀一下刑部是個什麽樣子。”鄭旦說著就往裏走,“帶我去你們刑部的用刑室。”


    刑部尚書和無雙皆是一驚。


    尤其無雙,簡直麵如死灰,心裏暗罵,這瘋子不會又開始瘋了吧,不會真的要給我用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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