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童年無憂無慮。


    長大後人總會有許許多多的煩惱,有時也會想,如果能夠變回以前就好了,那樣就沒有現在這麽多的煩惱。


    三小隻也不例外,不過隻要想到如今的一切是為了踐行幼時的約定,不再讓少年的流浪重演,一切都是值得的。


    隻是偶爾也需要停下腳步歇一歇,再前行。


    若一貫過度緊繃,給予強大的壓力。


    那麽終有一天人是會崩潰的,夢黎也知道,但疑心病讓她不得不謹慎,她不想再重蹈覆轍,謹慎一些總是好的,哪怕壓力會有很多。


    隻要屬於她的錨沒斷,那麽夢黎的精神永遠不會因過度緊繃而斷裂。


    親情、家人、夥伴、羈絆、包括多年的回憶都是她的錨點。


    少年夢黎睡著後總會做很多的噩夢。


    有時夢裏是她一個人在逃亡,有時是三個人一起躲躲藏藏,夢境中的逃亡是無限的,是循環的。


    當她從上一個夢中驚醒,睡著後又會再度墜落到另一個逃殺的夢,漸漸的在夢中找到了逃亡的技巧,應用到了現實,也找到了反擊的機會,躲避夢中的敵人。


    夢境影響了現實,現實也在影響夢境。


    因為精神過度緊張,那時她還沒有習慣,也沒有強大的實力可以讓她安心,無時無刻都處於緊張和疑心,唯有和家人相處能夠短暫放鬆。


    後來,這段時間持續了很短。


    因為這樣不行,所以她為自己找到了支柱、也就是錨點,就算精神崩壞,但隻要有錨點在,她就有信心支撐下去,就會有動力。


    少年的噩夢迎來終結並沒有定義,直到現在,偶爾還會夢見少年時,屬於她的那些大逃殺。


    情感記憶化為錨點,成為動力支撐著她,噩夢並沒有因此迎來終結。


    有一天,她依舊夢到了大逃殺,一個人四處躲藏,夢境的結局不過成功逃離,或等來道絹、危星。


    當她以為這個夢境結束,還會有下一個逃殺夢境來臨時,輕柔的搖籃曲消滅了可怕的噩夢,帶來了幼時的溫馨和甜美夢境。


    夢境結束,有的隻是幼時的甜美回憶,不再是可怕、恐怖的噩夢。


    在沒有發現真相前,夢黎一直以為夢境中的搖籃曲是入夜後,自己因為過度緊繃出現了幻聽,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覺得安心極了。


    隻要能逃離無限循環的逃殺噩夢。


    直到有日她失眠,才發現真相。


    夢境中那輕柔的歌聲,並不是屬於夜的搖籃曲,也不是自己的幻聽。


    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愛意和嗬護,親口唱的搖籃曲。


    從入睡安眠到即將醒來,一直在唱著,沒有停息,哪怕聲音沙啞,也不曾停止。


    美夢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隻是她,墨墨和大白也都沒有發現。


    也對,以道絹的性格,又怎麽會讓他們發現真相呢?


    世界意識和修道者不需要睡眠和三餐,但若體內靈氣極低的情況下,需要和普通人一樣,用這種方法來補充能量,來轉化成靈氣。


    在那段時間道絹很忙,可也抽出空來唱一夜的搖籃曲,更會在黎明升起之前吃下特製的潤喉糖,掩蓋沙啞的嗓音。


    道絹發現夢黎沒睡的那一夜,慌張到手忙腳亂,而夢黎在發現了搖籃曲的秘密之後,怎麽也不肯再讓她唱了,並且和道絹拉鉤保證,自己會找到新的方法克服噩夢。


    而這新的方法就是錨點。


    用她所珍視的情感和記憶當成錨點,變成動力、勇氣,努力修煉,努力成長,想要成為獨當一麵的大人,想要實現那日黃昏下的約定。


    對夢黎來說,成長從來不是什麽壞事。


    她渴望成長,哪怕成長後要麵對的煩惱很多。


    偶爾也會很懷念幼時的美夢。


    但總是抽不出時間,直到來到夢邸,道絹真正成為了大世界層次的世界意識,她才會慢下來,放鬆一下。


    隻是這時的疑心病已經固化,無法抹去,她也不想抹去,因為這代表這麽多年的成長和經曆。


    每到這時如果有空,她會看著夜空,哼唱起那首道絹曾經唱了一夜又一夜的搖籃曲。


    ——夜的搖籃曲、錨點篇完。


    結成道侶不久,顧歸鴻就改了稱呼,希望幸福早點到來,然而稱呼改了,他期盼的幸福還沒來。


    “老婆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有點無聊嗎?”顧歸鴻抱著貓頭鷹抱枕,一臉期待看向白小書。


    “無聊什麽?”白小書疑惑道:“多有意思啊!”


    她伸手逗弄待在樹枝上的鳥團子們。


    鳥團子們長大後,雖不像幼時一樣毛茸茸的,像小雞,但也有各自的萌點。


    顧歸鴻一點都不覺得有意思,他又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欲哭無淚道:“可是我們好不容易休假一次,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我這不是陪你了嗎?”白小書疑惑不解,她說的句句有理:“你就在我旁邊啊,你想做啥不都行嗎?”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這種陪伴啊。”


    顧歸鴻感覺再說下去自己真的要哭了,懷裏的貓頭鷹抱枕被撕扯著,他也沒用太大勁,隻是略微有些變形。


    他語氣低落:“我想要的是二人世界!”


    “我們現在不是嗎?”白小書不解風情道。


    顧歸鴻真的快要被氣哭了,他早該知道自己的愛人是不解風情的、是粗心大意的、是有些天然呆的。


    “那蜜月呢?”他沒敢抬頭看白小書,是真的很怕看到白小書一臉迷茫的樣子,自己下一秒就落淚。


    “之前不是嗎?”白小書道。


    “什麽?”他詫異抬頭,不再撕扯手上玩偶。


    “我們之前一起在副本裏啊。”


    “那也算嗎?”顧歸鴻壓根沒想到,都有些語無倫次:“我們那不算是度蜜月,更不是二人世界。教方舟他們,給夢黎培養屬下,壓根兒不算!”


    “可是我們不就兩個人嗎?也沒帶鳥團子。一起在副本裏,方舟他們也不是時時都在啊,更多的是我們倆一起相處的時間。”


    然而真相是,鳥團子們被托付給了翠雀他們六個,而翠雀和仙客來才是真正的去度蜜月了。


    像白小書和顧歸鴻,真的不是度蜜月。


    方舟他們這群萌新確實並不是時刻都在,但是為了讓他們有更多的經驗,對副本有更多的了解,所以時不時兩人就需要去幫忙去調整,來個場外指導。


    因為副本難度過度超標,但是白小書又很想鍛煉他們,隻好用這種方法。


    再說顧歸鴻,他出關後確實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也和對方結成了道侶,獲得了名分上的認可。


    更是對方名義上的愛人。


    但事實卻是,他們現在和以前結伴冒險,探索秘境,一起修煉是沒得兩樣的,尤其是在多了鳥團子們和方舟這些拖油瓶,啊不是電燈泡上。


    至於兩人之間的進展。


    是屬於旁觀者看了都著急的地步,然而旁觀者也沒法插手,不是嗎?


    到現在他們還停留在臉頰吻、額頭吻上!


    不是顧歸鴻不主動,他是很主動,但是也隻是主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白小書過度遲鈍,遲鈍到讓人落淚。


    顧歸鴻和白小書結成道侶之後,過度緊張,一連三天都沒敢和對方相處一室,一看到對方就心跳加速,想要牽手,都大腦空白,肢體緊張。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個親吻,也隻是額頭吻和臉頰吻,並且最初親一下,在親之前都要做好久的心理準備。


    小半個月過去了,兩人還停留在顧歸鴻牽手緊張,親吻額頭和臉頰需要醞釀半天的地步。


    白小書對此毫無感覺,遲鈍到讓人落淚啊!


    明明是青梅竹馬,但是感情進展緩慢。


    友情、曖昧、愛情三個階段。


    到目前為止還停留在曖昧到愛情上,另一個到現在估計也不知道,愛對方是什麽樣的,隻是覺得相處的比較久了,也比較了解,那就他了。


    白小書個人覺得,應該還是和結成道侶之前是一樣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畢竟沒有誰到了小半個月還停留在牽手、臉頰吻、額頭吻的地步。


    是一種匪夷所思到說出去,根本沒人信的那種!


    白小書可能有所感覺,可她不理解什麽叫做為對方而心動,顧歸鴻也不在意,他隻想慢慢來,慢慢讓對方接受自己。


    總有一天,他會教對方明白什麽叫愛。


    夢想是偉大的,現實是遲緩的。


    隻能說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吧!


    ——休息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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