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修毫不猶豫地扯開偽裝,從旁邊竄出去推開舉著匕首的四皇子,奮力一踹將他釘到了護欄上。


    元扶歌脖子一鬆,新鮮的空氣充斥到她整個胸腔,她的靈魂好像又回到了身體裏。


    木頭做的牢門被震得作天響,四皇子的哀嚎傳遍了整個牢房。


    震天的響聲引起外麵守衛的注意,就連隔壁房裏的犯人也忍不住伸著脖頸向外看。


    顧不得抓四皇子,陸硯修趕緊將元扶歌從桌子上扶起,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沒事吧?”


    “手怎麽樣,用不用給你叫太醫?”


    元扶歌喘著粗氣,摸著被掐的發紅的脖子。


    她指著四皇子道:“我沒事,先抓住他。”


    陸硯修心疼地冒出了眼淚,整張臉皺巴巴的。


    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臉,溫柔地牽起她冰涼的手指。


    “你都這樣兒了,還擔心這個呢。”


    元扶歌眼底猩紅,整個人還處在暈乎的狀態裏,推著他:“快,快去抓住他!”


    “....唔唔~”


    唇突然被封住,聲音從耳邊消失。


    淚水從唇邊流過,溫熱的,苦澀的。


    陸硯修埋在她的頸窩,熨貼著她的心口。


    淚水從她的脖頸劃過,讓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過了會兒,元扶歌才察覺到這不是自己的眼淚。


    “駙馬是真的在乎公主啊。”


    側邊牢房的弦月看著旁邊盯著窗外動向的何雲雁喃喃道。


    何雲雁道:“什麽意思?”


    不等他說完牢房那邊傳來一聲慘叫。


    四皇子驚恐地向後退著,後背抵住冰冷的木頭,捂著被踩碾過的手臂。


    “你.....你是...陸硯修?”


    他眼底充斥著恐懼,震驚地看著一個從滿身血泊中鑽出來的陸硯修,像個殺神一樣靠近自己。


    陸硯修沉下臉來,眸色犀利:“不是我還是誰?”


    四皇子道:“放肆,你竟敢戲弄本皇子。”


    陸硯修掐著他的脖子,質問道:“若我今日不在你是不是要殺了我的妻子?!”


    “怎麽會?”四皇子一臉戲謔,“我就是跟長姐鬧著玩兒的。”


    “你以為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四皇子瞅了眼元扶歌,蔑視一笑,“皇家姊妹一向如此,駙馬不必見怪!”


    “我就在旁邊,這擺在明麵上的事實,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就算如此,那誰看見了?”


    “本宮看見了!”


    皇後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刺骨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栗。


    元扶歌靠著桌子,費力地撐起身子,虛虛地握著桌子的賬本舉起來。


    “沒想到....這個假賬本....居然是你的!”


    假的?


    四皇子瞳孔驟縮,掙紮起身,想要確認賬本的真假,奈何他不敵陸硯修力氣大,他隻能卸力老實待在原地。


    “你詐我?”


    元扶歌勾唇,“你不來我也不知道這本賬冊居然是你的!”


    “是我的又怎樣,父皇又沒有看見。”


    “那你連你母妃也不顧及了嗎?”很久沒說話的皇後突然開口。


    袖子下緊攥得拳頭將鳳袍揉的有些發皺。


    “那又怎樣,他不還是把他最心愛的賢妃給貶了嗎?”


    他根本不把皇後放在眼裏,整個人都持續在亢奮裏。


    “他剛愎自用,任用奸佞,連我這樣的廢物說說好話都能被他重用。”


    “你以為陸硯修是為什麽被貶的嗎?”


    元扶歌愣了下,她知道是他搞的鬼,但沒想到他會這麽爽利地承認。


    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小時候,隻要是他做的壞事通通都栽到姊妹身上,絕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


    今天這樣輕而易舉.....


    元扶歌按兵不動,皺著眉冷聲道:“你做的?!”


    “沒錯就是我幹的,他一個下賤胚子不配跟我們這些人站在一起。”


    “他就是個礙眼的家夥,拿著兵符耍的長安團團轉。”


    然後他指著元扶歌斥責著:“你還傻到嫁給他,妄想拯救他的官位,哈哈哈...”


    “不凡的事是你幹的?”


    “是,是我讓人幹的,他活該誰讓他胡言亂語的!”


    “那可是一條人命,你瘋了?!”


    元扶歌一巴掌甩了上去,砸出響亮的回聲,鮮紅的掌印印在雪白的肌膚上。


    沒等眾人回過神她又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不凡打的,打你個草菅人命,另一巴掌是替我丈夫打的,為他失掉的官職和恥辱打的。”


    “元扶歌,你這是公報私仇!”


    “你打了駙馬,我不能打你嗎?”


    話音未落元扶歌又是一掌劈了下去,陸硯修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你....”


    “他打了你,我就得給你還回來,不能讓你吃苦!”


    陸硯修拉回她的手,輕吹著,“但你也要顧忌你的手啊。”


    四皇子的臉被打偏,隱沒在陰影之下。


    沒人注意到他的變化。


    皇後震驚地看著女兒,女兒自從與陸硯修新婚以來,在外麵一直都是賢妻的狀態,就連駙馬犯渾也為他買下整個天香院的事情都傳遍了,現在這般反差與之前確實不一樣。


    隨後就聽見四皇子嗬嗬笑了起來。


    “我是瘋了,但我這個樣子都是你們造成的!”


    他眼神淩冽,整個人像瘋了一樣,手指輕微的抖著。


    現在已經到夜裏了,照理說人應該逐漸鬆弛,但他卻精神卻逐漸亢奮。


    元扶歌上前抓住他的手,向下碾了一下,四皇子發出爆鳴。


    “啊!元扶歌,你這是謀殺!謀殺!”


    他使勁拽著自己疼痛的手腕,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他整個人慢慢清醒起來。


    “你被人下了藥,你不知道嗎?”


    陸硯修替他止住血,一臉的驚懼,“是底也迦?”


    元扶歌點頭。


    四皇子立馬反應過來,“是我吃的那盤葡萄,是聿淙!”


    聿淙?


    陸硯修記得新婚之時在寺廟裏見過聿淙與四皇子,當時他們在談事情,那現在假賬本的消息也未可嚐不是他透露的。


    他還在大理寺,他是故意的!


    “不好那張狀紙!”


    元一得令立馬從地牢竄了出去。


    禦書房皇帝捏著口供整張紙被揉的皺巴,眼眉緊皺整張臉都充斥著怨念。


    沈確跪在一旁,不停地道歉。


    “陛下都是臣的錯,是臣沒有管好四皇子,讓他犯下這樣的過錯。”


    “你是他的恩師,他現在這樣你是怎麽教的?!”


    “皇子們每次都與長公主起衝突,臣也攔不住啊。”


    皇帝也不傻,他也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皇子們一個接著一個對她下手,難不成她幹了什麽?


    “皇子們總是針對長公主,這不是辦法,難不成要把所有皇子都抓進去?”


    沈確道:“那不如就讓長公主入朝為官吧?”


    皇帝登時就拒絕了他,“不可能!”


    沈確懇切地說著:“若長公主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那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您也就清楚了。”


    “陛下,長公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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