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擦了擦匕首,看見她皺眉道:“沒看見公主害怕嗎?還不拖出去!”


    “是!”


    他的手下將咽了氣的何二拖走了,元扶歌攥緊了身後的繩子。


    她答應過何二保護他的,而現在卻....


    她這一生好像都在失言,最初的被脅迫的男子,再到現在,她一個都沒保護好。


    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淚水混著浮塵無聲落下。


    “公主是吧?”刀疤臉挑起她的下巴,“你在這上麵簽個字,我去你府裏拿印章。”


    元扶歌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模樣,掙著手臂上的繩子。


    “你想得美!”


    刀疤臉道:“那你就要看我的刀子亮不亮了。”


    刀子抵著元扶歌的下頜,冰涼的觸感讓她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我是長公主,官印丟了我的百姓怎麽辦?!”


    “那我不管,我隻知道有人讓你在上麵簽字。”


    “誰?”


    “這個我不能說,你就說你簽不簽吧?”


    元扶歌試探道:“不簽會怎樣?”


    刀子離她的下頜又近了一些,皮膚被劃出一道血痕。


    元扶歌輕裝鎮定,告訴他,“我可以簽字,但是你要給我鬆綁,且讓我書信一封給我的婢女。”


    刀疤臉懷疑地看向她,“婢女,堂堂公主府居然要聽一個婢女的?”


    “我的婢女與駙馬不合,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貿然讓駙馬取出官印,我的婢女會立馬報官的。”


    “你們就是個替人辦事的,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刀疤臉思索再三,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他同意了元扶歌的提議,將她關進一個屋子自己寫。


    刀疤臉帶進文房四寶,伸手請示,“長公主,可以寫了嗎?”


    元扶歌瞟了一眼旁邊服侍的侍女,看見她後腰有東西。


    她指著侍女道:“她在這裏我寫不出來!”


    侍女道:“你少廢話....”


    “誒!不要對公主動粗。”刀疤臉笑道。


    隨後他將手下的人撤走,隻剩下元扶歌一個人。


    等他們走後,她立馬敲牆辨聲,聽聽下麵是否有水聲,用頭發絲確認風的方向。


    四麵環牆在這最高處有一個窗戶,她摸了摸頭發,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看來對方知道,她會武功,將金簪拿走了。


    為了避開監視,元扶歌撤下裙擺,將桌子與板凳搭起來。


    她站在上麵,綁住窗戶的鐵杆,準備向外逃跑。


    她時不時弄出些動靜,讓外麵的人知道她在寫東西。


    時間久了外麵總會懷疑,“公主,你還好嗎?”


    “嗯,正在寫著呢,別打擾本宮!”元扶歌冷聲道。


    裏麵過於安靜了,侍女進門來準備查看。


    “公主?”


    裏麵沒有動靜。


    侍女慌了立馬打開門,突然一把沙土飛了上去,漫天迷霧。


    她捂住眼睛,想立馬睜開,奈何沙子眯眼。


    元扶歌眼神狠戾,手起刀落。


    侍女被敲暈了,她立馬將擰下來的鐵窗拿開,從上麵翻過去。


    外麵啊那一片蔥綠,不知方向,她沒來過這個地方,肯定等會兒就有人追上來了。


    她查看四周的東西後,很快將身上的玉佩掛好,留下記號。


    她從另一邊繞過去,回到剛才的房子,剛巧裝上刀疤臉


    他哼哧哼哧喘著氣,咬牙道:“跑啊!怎麽不跑了?”


    元扶歌叉腰,笑道:“我這不出去透了口氣。”


    “死丫頭還敢嘴硬!”


    刀疤臉氣急敗壞地拔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元扶歌淡淡道:“是沈確叫你來的吧?”


    “你胡說什麽?”


    元扶歌垂眸看見他抖著的手。


    “要不閣下抓的人怎麽都那麽熟悉,是害怕本宮找到他的賬本嗎?”


    “我猜他隻是讓你拿到官印,沒說讓我死吧?”


    她往前一下,刀疤臉就往後退幾分,說明他對自己的身份還是很忌憚的。


    元扶歌如此挑釁,刀疤臉直接將她拿下。


    他惡狠狠道:“我是不敢,我是不會讓公主死的!”


    說罷他讓侍女用一個繩子綁住她的雙手雙腳,將一些無毒的蟲蟻放入其中,啃咬她的皮膚。


    元扶歌身子動彈不得,隻能老老實實被咬。


    剛開始隻是酥麻,但是到了後麵就開始癢痛了起來。


    那個侍女趁著刀疤臉出去,拿著簪子在她的背上施以私刑。


    她的背上傳來灼燒感,血液順著背部流下。


    更甚的是她將針尖紮入她的指甲,讓人看不出破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幾個時辰下來元扶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整個人像脫了水一般,在椅子上搖晃著。


    “主人說了給你一個時辰,趕快簽字!”


    元扶歌抖著肩膀,道:“你這樣對本宮,就不怕沈確問罪嗎?”


    侍女不退反進,直接踩上她的手指,碾磨著。


    手背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細嫩的皮膚被腳上的石子兒刮破,滲入傷口鑽心的疼。


    元扶歌忍著劇痛,額頭上滲出冷汗,將自己的手臂往外抽。


    “放開!”


    “想我放了你?”侍女拔出一根針在她跟前晃悠,“那你就簽字!”


    “我不....”


    還未等元扶歌說完,侍女一巴掌上去了。


    她咬牙道:“主人都沒這樣對過我,你居然敢打我?!”


    “你個賤婢不配跟本宮說話!”


    元扶歌奮力往前一撞,侍女險些往後倒去。


    侍女捂住疼痛的腦袋,伸出銀針,氣急敗壞地向前刺去。


    不偏不倚剛好刺在她的肩膀處,見此侍女還要抬手,外麵突然一聲巨響。


    砰!


    房門被打開,外麵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


    “別動!”


    .....


    一群人衝了進來,後麵的人也回來了,黑紅兩派打了起來。


    場麵一度混亂,隻有一個人在四處尋覓。


    元扶歌仰頭躺在椅子上,朦朧間她看見陸硯修的臉在不斷放大。


    他看見她的記號了,他來找她了。


    然後她強撐著口氣,抓著陸硯修的衣襟,提醒道,“別讓他們死了,他們是沈確的人!”隨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疏晚,疏晚?疏晚!”


    一聲聲的呼喚,但懷中的人已經暈了。


    陸硯修將侍女踹翻在地,喝道:“元一,抓回去!”


    很快他抱起元扶歌往外跑去,大喊著,“何雲雁,雲萍,找大夫,找大夫!”


    看著她手上的血液,背上的陸硯修抖著手指,鼻尖兒一酸,眼淚砸了下來。


    貼著她冰冷的額頭“我錯了,你看看我,我以後不跟你吵架了,你別睡啊,我們就快回家了。”


    “疏晚,你別睡啊。”


    元扶歌整個人,氣若遊絲。


    她強撐著,“我,我真的好累,好累。”


    “夫君,你別走。”


    陸硯修立馬抓住她的手,“我不走,我就在這裏。”


    “你以後別氣我了。”


    “好,我聽話,我...疏晚?疏晚!”


    元扶歌徹底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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