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門口。


    “公主今日怎麽想起做東西了?”雲萍小心地提著食盒。


    元扶歌道:“駙馬辛勞,我這個做妻子的理應看看他去。”


    門口的小吏衝她行禮:“長公主好!”


    長公主原來長這樣,小吏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在眾人的視線下,元扶歌踩著青石板,一身穩重的寶藍色裙裝,雙手交疊於身前,驕陽照的她皮膚更加雪白透亮,豔麗的姿容震懾住了流言蜚語。


    她昂首闊步地行走於大理寺的前廳,通體無不透露著天之驕女的氣質。


    一個墨綠色衣服的三等小吏伸出腦袋,“原來這就是長公主啊,沒有一點架子,寺丞可真有福氣啊。”


    比其他公主,元扶歌確實比其他幾個公主好一些。


    但她自己其實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


    時隔多日,聿淙見著她愣了片刻。


    沒想到元扶歌根本沒看他,徑直走過問三等小吏:“駙馬呢?”


    墨綠色衣服的小吏,汗顏,紅著臉道:“在,在牢房那邊呢。”


    “我帶您過去!”


    元扶歌微微一笑,擺手道:“不了,我識得路”


    這一下小吏宛如一個智障,點頭哈腰地對著元扶歌走的方向作揖。


    雲萍在心裏默默吐槽:花癡!


    牢房裏,陸硯修不同往日,臉上迸濺著不知誰的血跡,眼裏迸發著猛虎似地神威,一身紅衣嗜血地站在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何二麵前。


    黑暗裏元扶歌看不清他的表情,恍然間心中某處一動,但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何二不愧有讀書人的風骨,軟硬不吃,拒絕供出自己背後的人,陸硯修坐在一旁無計可施。


    他煩躁地踹開旁邊的水桶,裏麵的血水倒了出來。


    元扶歌向後一縮,碰到了桌子上的刑具,嘩啦啦地響成一片。


    陸硯修抬眸:“你...你怎麽來了。”


    元扶歌鎮定道:“我來給你送吃食啊,你不是一直念著嗎?”


    然後他將她帶到外麵。


    他意識到什麽似地,轉身抹掉臉上的汙穢。


    他指著牢裏的人,咬牙笑著,“我...你沒嚇著吧?”


    “江南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有什麽可怕的。”


    元扶歌接過食盒,從容地擺在桌子上。


    陸硯修不高興的癟嘴:“哎呀,你這人怎麽老翻舊賬啊。”


    後來他又警惕道:“你看見聿淙了?”


    元扶歌戳了下他的腦袋,嗔笑道:“還說我翻舊賬,你不也是?”


    “那不一樣。”陸硯修撒嬌般的道。


    元扶歌遞過碗,“放心吧,我既然是你的妻子,我就會做我該做的事!”


    她頭一次說的這樣認真,反倒顯得他這個男子小肚雞腸了。


    陸硯修起身繞到她那邊坐下,“好!”


    他像個孩子一般,露出純真的笑容,元扶歌替他夾著菜。


    這一切都與陸硯修想象中的無甚差別,但是他總覺得元扶歌就好像隻是他的妻子,就好像一個百依百順的空殼子,而她的靈魂不知落在何處。


    可回頭看著她的笑臉,陸硯修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元扶歌撫摸著他的眉毛問道:“剛才看你在裏麵那樣,怎麽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沒有...”他剛想否認,但元扶歌的眼神讓他改了口,“就是那個何二...”


    他歎了口氣,“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那麽忠心。”


    比起他的焦慮元扶歌反而釋然,“籠絡人心是沈確的本事,否則他也不會成為洞賓書院的背後人。”


    “你別焦慮,隻要找到他的軟肋弱點,他遲早會開口的。”


    她看著何二,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夫君不是還有個不凡嗎?”


    陸硯修道:“他早就瘋了,問不出什麽的。”


    “那你們在他的住處查到什麽了嗎?”


    陸硯修吭哧吭哧地吃著飯,“幾箱金條,偽造的賬冊,再沒有什麽了。”


    足以可見人是貪婪的,兩袖清風的何夫子也被金錢腐蝕了,這幾年這麽多學生他賺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聿淙在外麵喊著陸硯修,說是三皇子四皇子來了讓他去見。


    元扶歌眨眨眼,悄悄道:“前幾日我們剛有過過節,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陸硯修明白他說的是誰,便沒多做強求。


    “那我去去就來,你等一下啊。”


    “好的!”


    那抹紅色很快消失在陰暗的牢房深處,剩下的隻有何二痛苦地喘息。


    黑暗裏,元扶歌輕笑。


    窗戶裏透出的光打在她明媚的臉上,露出與這陰暗完全不同純真笑容。


    “你想幹什麽?”何二往後縮了縮。


    比起陸硯修的暴戾,長公主這般純潔的笑容更讓他毛骨悚然。


    元扶歌環手探身問道:“說吧,你什麽時候與三皇子勾搭上的?”


    “長公主在說什麽,草民不知道。”何二轉過身不看她。


    元扶歌走進他跟前,“不凡瘋了,你知道吧?”


    何二立馬道:“我沒有,我不知道!”


    他眼神裏帶著慌亂,肩膀發抖。


    元扶歌笑了,看來她找對地方了。


    “我這還沒說什麽呢,夫子怎麽就承認了呢?”


    “你詐我?”


    元扶歌攤手,“那又怎麽樣呢?”


    “你這個毒婦!”


    何二咬牙切齒。


    “論起惡毒,我可是敵不過夫子呢。”


    元扶歌踩住他受傷的腳腕碾磨,“你可是為了不凡攔車的老師,為了高官厚祿不惜違背自己曾經的誓言,毒害自己的學子!”


    血染了一地,何二一臉驚恐,不住地抖著。


    她繼續道:“連三皇子這種怪病都能治好,那弄瘋一個人不是很簡單的事?”


    “你....你怎麽知道?”


    元扶歌扼住他血淋淋的下巴,勾唇:“我不過說出了自己的猜想罷了,沒想到何夫子這麽經不住詐啊。”


    何二惱羞成怒,劇烈掙紮著,“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就知道你在外麵的相好,還有你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你那個八旬的老母親。”


    何二被綁著身子,提到這些他鎮靜的麵具一點一點碎裂,表情變得十分扭曲。


    他爬到元扶歌身邊怒吼著:“你到底想幹什麽?!”


    人到中年,不惜鋌而走險,為的是什麽,不過就是名利親情罷了。


    雲萍站在外麵不禁感歎,公主好帥!


    元扶歌矮下身,淺笑:“夫子,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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