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這次這麽快就要走了。”陸司遙不舍地搖著秦文濟的袖子。


    “已經很久了,你外祖母該等得著急了。”


    提到外祖母陸司遙將嘴巴立馬閉上,陸夫人也沒說什麽。


    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元扶歌知道他們家的事情,立馬出來打圓場,“怎麽小姑子見了舅舅就不知道我這個新過門的嫂嫂了。”


    陸硯修看了眼母親,笑罵道:“綿綿你怕還惦記著舅舅箱子裏的東西呢吧?”


    陸司遙被拎著耳朵往回拉。


    她連連呼痛,幸而元扶歌出手,她的耳朵才能得救。


    元扶歌揉著她的腦袋,“舅父還要趕路,綿綿你就別鬧了。”


    “綿綿乖,等過年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得到勸慰,陸司遙也歇了心思。


    元扶歌他們送秦文濟上馬車,陸夫人放心不下便讓陸硯修送去。


    “婆婆,我也一道去吧。”


    元扶歌將禮儀孝道做的周全,讓人挑不出錯來。


    加上剛剛新婚,與兒子也離不開,也好這樣也可以培養感情。


    陸府婦人看著元扶歌,嘴角噙著笑,“去吧。”


    馬車搖晃著,熏香嫋嫋。


    陸硯修側臥在旁,捏起一顆葡萄,遞給她,嘿嘿笑道:“沒想到你對舅父這麽上心啊。”


    元扶歌捂嘴笑著回道:“夫君說笑了,不過是隨著妾身夫君做罷了。”


    “那,你可知道,我舅舅做的是地下生意?”


    元扶歌眉心一凜,抬眼淡淡道:“那與我無關。”


    她也是直言快語,直言道:“夫君這般問,是怕我打秋風不成?”


    “不敢不敢,公主天子之女怎會貪圖我家這點財產。”


    他話裏有話,與之前判若兩人。


    他對自己真心,可事事卻都防著她。


    之前的紅披風,現在的秦文濟。


    陸府裏裏外外她都看不到任何信息,就連陸江知,陸白這些朝廷中的人她也難見幾麵。


    若不是有意提防,她怎會什麽都打探不到!


    陸硯修闔眼靠在軟墊上假寐。


    熏香飄在馬車裏讓人覺得刺鼻,元扶歌靠在另一側默默看著頂棚。


    自己是又一次做錯了。


    是她高興的太早了,上輩子她也沒接觸過陸硯修,也不了解,瞧見那件紅袍就慌了神。


    鬆動一點的心又合上了一些。


    得了人又得不到心,這輩子到底是錯付了。


    她側眼瞧著陸硯修那張白淨的臉,定定地望著久久不能回神。


    很快就到了長安城外,廊道邊上元扶歌由陸硯修牽著下車。


    “舅父,您要多給婆婆寫信啊。”元扶歌叮囑道。


    她將一個包袱交給秦文濟。


    “這是?”


    元扶歌抿唇,“是婆婆給您做的吃食,您路上別忘了給外祖母留點。”


    包袱裏裝著的是陸夫人起早貪黑做的胡餅,還有巴蜀特產,這是陸夫人對母親的思念。


    摸著沉甸甸的包袱,秦文濟忍著心裏的酸澀,道謝。


    “我會留的。”


    她說了謊,其實裏麵她讓雲萍塞了些私物。


    “那我便代婆婆多謝舅父了。”元扶歌福身,看了眼陸硯修。


    “母親的東西舅舅當然會帶到的,若是旁的舅舅到時候就扔了。”


    陸硯修揶揄著,想起之前舅舅將母親的東西丟掉,他就胸口憋悶。


    “你胡說什麽?”


    秦文濟瞪了眼他,對著元扶歌笑道:“公主,我這侄子就是口無遮攔,公主莫見怪啊。”


    “不會。”


    裏麵的東西他答應帶到了,她也不算白來一趟。


    “好了我也要走了,你們好好的。”秦文濟將包袱放上了馬車。


    陸硯修衝著馬車俯首,“舅父,此去一帆風順。”


    “嗯!”


    秦文濟抻著袖子,“對了那個二皇子的東西我已經送過去了,你記得去確認啊。”


    “好的!”陸硯修看了眼元扶歌,弓身應下。


    秦文濟瞥一眼元扶歌,朗聲笑著:“待我下次回來,希望我能抱上小外甥孫兒啊哈哈哈...”


    元扶歌被打趣也不生氣,隻點頭應著,“那還要看夫君的呢。”


    舅舅外甥打馬虎眼,她一個外人自然被防著。


    秦文濟立馬掌眼瞧著,“瞧長公主說的,他必定要聽你的話。”


    元扶歌牽起一絲疏離的笑,“但願如此。”


    陸硯修合手作揖,直擺手:“我對長公主一心一意怎麽會...”


    元扶歌轉身抬起手交疊於身前,打斷他,“我相信夫君。”


    秦文濟見他倆恩愛,便沒多做打擾,上馬車揮手道別。


    待人走遠,元扶歌斂眉收色,轉身上了馬車。


    一路上沒同陸硯修說一句話。


    “誒,你怎麽了?”


    “沒什麽,不過是有些乏了。”元扶歌靠在窗邊假寐。


    她不想同他說話,今日他的所作所為讓她覺得寒心。


    陸硯修也不知道哪裏做錯了,娘子突然變了臉,他隻能在旁邊小心伺候。


    馬車緩慢前行,車外人聲喧鬧,突然馬兒嘶鳴,慌了神變得狂躁。


    幸好馬夫技術高超,穩住了後麵的車廂。


    因為是官道,元扶歌剛出來還未見到人,官兵就上前將人抓走了。


    她出來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誰?”


    “是那個瘋子,榜眼不凡!”


    陸硯修剛想說話,被馬夫陸尖兒搶了先。


    不凡?


    那不是何夫子假扮過的人嗎?


    “不凡不是已經考上了嗎?怎麽又出來鬧了。”陸硯修嘟囔著。


    元扶歌沒看他,追問道:“您認識?”


    馬夫趕著車回答著:“這幾日長公主您大婚,府裏沒讓傳朝裏的事,說是丞相將這位榜眼拉了下來。”


    “這是為何?”


    “不凡當上官兒後,不停彈劾丞相,說他貪贓枉法,陛下不堪其擾直接奪了他的官位。”


    馬夫可惜地揮著鞭子,惋惜道:“他現在與庶民沒什麽區別。”


    元扶歌繼續追問道:“那四皇子呢?”


    “他?....”


    “嗯咳咳咳.....”陸硯修咳嗽著。


    他一個眼神馬夫立馬噤了聲,連忙道:“......不,不知道....”


    元扶歌還想問,陸硯修笑著將簾子放了下來。


    然後就沒下文了。


    馬夫欲言又止讓她覺得此事並不簡單,陸硯修也吞吞吐吐的,他有事瞞著她!


    母親說的沒錯,她是有些鬆懈了,逢場作戲竟險些將自己陷進去。


    不行她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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