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閣內,熏香嫋嫋,陸硯修真的在奮筆疾書。


    陸司遙站在外麵目瞪口呆:“他大概是魔怔了吧。”


    陸白路過,搖頭就走。


    元一抬眼,對著外麵點頭一笑。


    回頭接著伺候筆墨,“少主,你這,頭上都是汗。”


    陸硯修胡亂一擦,鏗聲道:“沒看見我正在用功讀書嗎?”


    隨後元扶歌如約而至,她真的來了。


    “你背得怎麽樣了?”


    她帶著糕點茶水來了,像一個看望丈夫的妻子。


    雲萍將糕點放到桌上,白了一眼元一。


    陸硯修看著滿桌的點心,兩眼放光。


    終於可以放下書本,開小差了。


    他抬頭道:“這是你做的?”


    元扶歌抿唇一笑。


    陸硯修眼神一亮,拿著了一塊糕點。


    雲萍擋到元扶歌身前,笑道:“少將軍,奴婢做的還好吧?”


    ‘噗!’


    聽到是她做的,陸硯修噗地吐了出來。


    他不敢置信地問道:“這你做的?!”


    雲萍乖巧點頭。


    “給你吃!”陸硯修皺眉,眨眨眼睛,站起身擦擦嘴,將所有糕點一股腦地全放到元一手裏。


    元扶歌偷笑著。


    元一默默吐槽:區別對待。


    雲萍黑著臉,“有那麽嫌棄嗎?”


    “雲萍姑娘,我吃,我吃....”元一舉著糕點,邊吃邊點頭。


    “都給你!”雲萍白了一眼陸硯修,“總比給某些不識貨的人好。”


    “雲萍!”元扶歌喝道。


    她癟嘴,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誒,這丫頭。”


    元扶歌扭頭就要叫住她,她總是忘記自己在家裏跟她說的話。


    元一嗆了下,道:“公主算了,您還是看看我們少主的功課吧,他都快愁死了。”


    元扶歌收回心思,轉頭看向陸硯修的書本。


    競選考官才是現下最重要的,她得先搞定這件事情。


    她走近看,“如何?”


    陸硯修指著書本,“這個,這個...我都看不懂。”


    “是嘛?”元扶歌拿起書本,仔細看著,“我看看...”


    她又道:“對你來說確實難了點。”


    她仔細地看了看內容,發現裏麵竟然還有夾帶的東西,這些小字連在一起竟是諷刺當今聖上的。


    內容簡短,文風犀利。


    元一在後麵偷偷笑著,毫不掩飾。


    陸硯修扔出一支筆,嗔道:“好啊,你倆都取笑我。”


    “少主還要嗎?”元一接住毛筆繼續笑著。


    “哈哈哈...”


    他倆在後麵大鬧一團,元扶歌在後麵仔細品讀。


    不一會兒門房來報:“少主,陛下來了。”


    陸硯修瞪大了眼睛,“這麽快就來比試?”


    前日剛下旨,今天就來看,沈確是又幹什麽了嗎?


    元扶歌覺得不對,隨後問道:“雲莫來了嗎?”


    “沒有。”


    估計不是來查看的。


    她心裏有了定數,道:“真是來找你的。”


    皇帝大駕光臨,所有人行禮作揖,他一身常服沒有架子,身邊隻帶著個侍官。


    若是她沒有經曆那些事情,元扶歌恐怕真的要相信他是個仁君了。


    元扶歌上前道:“父皇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你說呢,”他走到書案前,看了眼陸硯修的字,道,“為父想問你這幾日在長安可看見心儀之人了嗎?”


    元扶歌如實回答:“還沒有....”


    陸硯修眼神暗了暗,依舊低著頭。


    皇帝看了眼陸硯修,故意提起往事,“聽聞你母後給你選了個少卿。”


    父皇日理萬機,怎麽會有時間管這些?


    他自從拿到玉璽後,越來越焦慮,這份權力已經讓他如坐針氈了。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這段時間她與陸府來往甚密,尤其是江南科考後他更是注意到了自己。


    他這樣突然關心自己的婚事,其實是害怕外祖父與陸府聯手吧。


    元扶歌微笑著說:“那都是母後閨中密友說笑的,就好比父皇您說要將虎符放在陸府一樣。”


    她看似笑著,實則眼底毫無冰冷。


    元扶歌故意用虎符試探皇帝,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她第一次這樣尖銳地問他。


    皇帝朗聲笑道:“小丫頭還學會打趣父皇了。”


    陸硯修一怔,汗顏,替她打著掩護。


    “就是,公主最愛開玩笑了。”


    元扶歌斂眉收色,坐下道:“父皇說笑了。”


    皇帝被人戳中了心思,他笑了笑,轉身又對著陸硯修道:“伯棠你這背的怎麽樣了?”


    陸硯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囁嚅著:“就快了.....”


    其實他一個字兒都沒看進去。


    自從昨天開始,他就算熬夜看也看不進去。


    陛下話題轉的突然,陸硯修還什麽都沒準備,還沉浸在剛才的僥幸中,沾沾自喜。


    皇帝拍拍陸硯修,看向元扶歌,若有所思地提醒著。


    他幹笑著:“疏晚可不準偏心啊。”


    讓她別偏心也不看看自己,這麽為難一個呆子也是沒誰了。


    元扶歌嗆道:“父皇才是,讓一個文官同武官比,您可真想得出來。”


    皇帝抬眸,眼神裏透出危險地意味。


    他沉聲道:“你可真是越來越有你母後,年輕時的氣勢了。”


    元扶歌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諷刺,他在用自己的權力在警告她不要觸碰他的底線。


    但她偏不,她已經受夠這種被壓迫的生活了。


    元扶歌嗤笑,“父皇謬讚了,比起賢妃我覺得母後還算賢德。”


    “你這是在怪朕奪了你母後的鳳印?”


    “不敢,父皇做什麽自有自己的道理,兒臣不敢妄言。”


    她對他的這種威脅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之前的沈淮序,後來太子,還有一個威脅著她生命的二哥,所有人都在威脅她的時候這個父親卻想著讓外祖父帶著她走。


    他不想看見她,因為她間接害了他最疼愛的女兒。


    她在江南遇到的那些事,他必定是背後推波助瀾的人之一。


    他對自己的親骨肉都這麽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室內的氣氛一度僵持,陸硯修夾在中間不知該怎麽辦。


    這是天家的家務事,自己不好插手。


    他衝著元一擺手,元一心領神會,趁著沒人注意從後窗翻了出去。


    沒過多久,陸司遙來了。


    她踮著腳跟陸硯修打招呼,打著手勢說父親那邊好了。


    陸硯修如臨大赦,他對著妹妹感激點頭。


    陸司遙清了清嗓子,在門口恭敬道:“陛下家父回來了...”


    “陸將軍回來了,那我們走吧。”


    皇帝麵上一鬆,轉身笑著應著。


    元扶歌捏著那本書,摩挲著上麵的字,若有所思。


    皇帝今日突然造訪,她恐何雲雁那邊生變,她也告辭,“少將軍,天色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啊?”


    “抱歉,我下次再來。”


    “那好吧~”


    元扶歌與皇帝一前一後地離開陸府。


    陸硯修站在門口,傻嗬嗬道:“你剛才聽到沒有,她居然會維護我了。”


    陸司遙看著他得瑟的那個樣子,忍住捶他一拳的衝動。


    她環手靠在,門框上,“知道了,知道了...”


    陸司遙長舒了口氣,“那兄長可要沉住氣啊。”


    “這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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