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硯修就走了,過了一會兒宮裏就說太後帶著二哥回來了,要元扶歌進宮。


    雲萍心有餘悸地跟在身後,路過院子元扶歌下意識地皺皺鼻子,院子裏已經被洗刷幹淨,一絲血腥味都沒有。


    這個少將軍手下的人還是挺有效率的嘛。


    雲萍在馬車中呆了幾秒,問道,“公主,太後...”


    元扶歌警惕一眼外麵的人,示意她隔牆有耳,高聲道:“沒事,皇祖母估計有事,提前回來了。”


    經曆了昨日之事後,她覺得以現在的形勢對她們很不利,平日裏得更加謹言慎行了。


    從進慈寧宮起,太後就冷著張臉。退下左右,然後叫幾個皇孫來見。


    三皇子同元扶歌一般也瘸著個腿,她疑惑問道:“誒?我記得那日三弟隻是背摔到了地上,怎麽如今也同我一般?”


    元陽立馬黑了臉,道:“臣弟前日犯了錯,父皇罰我的。”


    她悄悄道,“那這打的也忒重了,可是因為五色玉的事?”


    元陽臉色慘白,元扶歌繼續道:“我都說了讓給你了,怎麽還罰了你。”


    太後重重地哼了一聲,打斷他倆的悄悄話,道:“疏晚,你可知錯?”


    “孫女不知,求皇祖母指點。”元扶歌放下茶碗。


    瞧著她裝傻,太後索性挑明了,“為何這麽久了還沒找到夫婿,難道長安才俊都入不了你的眼?”


    元扶歌連忙道:“不不不...孫女那日沒拔得頭籌,所以沒臉見各位才俊。”


    “以你的馬術,不可能會輸啊。”


    她看了一眼元陽,支支吾吾道,“可能是,馬匹跟我不太親吧...”


    “荒唐,陸府怎會是那種用殘次馬匹的人家,”太後橫了一眼元陽,冷道,“你照實說!”


    她囁嚅道,“...三弟說要拿頭籌,給雨霏做新婚賀禮,但孫女記得皇祖母的話,孫女與三弟他們比試,馬驚了害的三弟和七妹妹受了傷,孫女這才將東西給了三弟。”


    “怎麽回事?”太後立刻向皇孫看去,看來她還不知道父皇罰了他,隻知道自己沒有相看到她放進去的人,就是不知道哪個人是她的眼線了。


    他起身一個不注意跌了下去,發出“嘶”的聲音。


    太後立馬讓侍心疼道,“快給皇祖母看看,哪裏傷了。”


    說到底她和皇帝一樣,心疼這個博覽群書的病秧子,就是不知道這個偽君子在他們麵前一個樣,在外人麵前又是一個樣子。


    元陽縮著脖子,被問的臉紅,囁嚅道,“已經看過太醫了,皇祖母別擔心。”


    看到他受傷的腳後,她更要問了,“這還不嚴重,這陸家是怎麽辦事的?”


    元扶歌忙道,“皇祖母別著急,我那日回府早,後聽聞陸府闖進去一個賤籍女子,驚擾了貴客,許是那女子害的。”


    大殿裏的人皆是一默,昨日朝會後,誰人不知三皇子是為著賤籍女子,去搶那五色玉的啊。偏元扶歌那幾日又在府裏養傷,同太後一般不知道此事。沈家勢大,這幾日誰敢去觸他的黴頭。


    片刻後,元雨霏笑道:“我看,是我這哥哥身子骨弱,非得逞英雄,讓那女子給衝撞了。”


    太後叮囑著,“哎呦,你身子弱,就呆在宮裏,沒得跑出去湊那個熱鬧。”


    太後最討厭的就是賤籍女子,皇祖父先前就是因為帶進來個賤籍女子,害的太後的兒子夭折了,那個時候太後求告無門,在最後才收養了皇帝。


    自那後皇室貴胄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賤籍人氏不得入皇家族貴族譜。免得他們髒汙了元昭的天下。去年有位大臣寵妾滅妻,要立賤籍女子為大,被彈劾後,太後二話不說直接將那女子沉塘,將那位大臣打入天牢折磨而死。


    幸好元扶歌沒再說下去,不然太後知道實情,肯定是要打死哥哥的。


    天算不如人算,太後還是看見了元扶歌腳上的傷。


    她嚴肅問道:“這腳傷,又是怎麽回事?你沒說完?”


    “我...”元扶歌低頭頓了下,壓低聲音道:“七妹妹與三弟不知道怎麽弄的,七妹的馬直衝我來,馬驚了,沒控製住,然後就....這樣了。”


    “什麽?洛夏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撞你長姐?”


    太後一怒,元洛夏神色一慌,怕了起來。


    元扶歌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冷聲道:“怎麽七妹妹是忘了你的豪言壯誌了嗎?姐姐我可還記得,你可是記恨我贏了,然後撞向我,馬驚了,才導致咱們姊妹三個受了傷。”


    元洛夏抽噎著,“我...我隻是想要那枚五色玉,再說了三哥哥也是為了那侍女....”


    說完她發覺自己失言,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元扶歌攥緊了手帕,疑惑問道:“侍女?可三弟與我說的是為了五妹妹的婚事才要拿五色玉的啊?”


    元陽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在後邊幹巴巴地吃著糕點。


    元洛夏含糊著,“就,就是他身邊的一個女子啊...”


    “若我沒記錯的話,是不是一位穿著粉衣,腰間係著三弟玉佩的那個女子?”元扶歌思索著,轉頭道,“皇祖母,昨夜孫女兒回府了,是雲萍替孫女回的話。”


    太後也是滿頭霧水,總覺得長公主的馬球會上出了什麽大事,她急急問道,“雲萍,昨晚陸府抓住的那個女子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


    雲萍恭敬地福了福,低聲道:“回太後...也是位粉衣,腰間係著玉佩的女子。”


    元陽再也吃不下去了,質問道:“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元扶歌微笑道,“是不是說謊找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來人去請許侍官。”


    “是!”


    太後眯眼皺眉道,“疏晚,這又關許侍官什麽事?”


    元扶歌扶著小幾,轉身正色道:“孫女本來也疑惑為什麽三弟那日非要那個五色玉,方才想起三弟剛同我說父皇罰了他,可按照宮規那日賢妃娘娘應該已經罰了他,但是父皇又為什麽在昨日罰了他。這個事情恐怕隻有父皇知道了,但父皇日理萬機的,斷不能過來,隻得叫父皇貼身的許侍官來說說了。”


    元陽撲通一聲,帶傷跪下,連忙申辯起來,“皇祖母明鑒,我不過想要那五色玉給妹妹作賀禮,一時著急和長姐吵了幾句嘴,沒得就聽長姐誣陷我與賤籍女子有染,長姐這是要陷我於不義?”


    太後臉色一滯,想到小孩子吵嘴也記不得什麽了,皺眉道:“可你怎麽解釋你的玉佩呢?”


    元雨霏掩著袖子,哭道:“長公主的侍女,當然是想著自家主子了。”


    太後神色猶豫,元扶歌見狀,忽然輕笑一聲,向太後恭敬道:“皇祖母,您不必急著下結論,不如等許侍官來了再說不遲?”


    她為人慎重,自從上次沈家的事後,她覺得孫女說的有理,點頭道:“也是,等等也無妨。”


    良久,許侍官來了,太後倚著軟榻,聽著他說明那日的事情,越聽她的臉色越黑。


    元陽與元雨霏對視一眼,臉色皆是一沉。


    太後沒想到一朝一夕之間自己聽話討喜的小孫子竟然變了樣,也學著他皇祖父的樣子幹了這種不文之事。


    太後頓時心頭冒火,一抬手,一個茶碗飛了過去,元陽驚地閃過。


    太後怒罵道:“你可真是出息了,不在宮裏好好讀書佐政,成日裏胡混,在哪裏學的這些混賬樣子?”


    元陽嚇得臉色蒼白,膝蓋砸在地上,元雨霏抱著他哭泣,哀切道:“都是我沒有看住哥哥,皇祖母您罰我吧,哥哥身子弱,他受不得罰了....”


    元扶歌說著又在她們傷口上撒把鹽,“妹妹別哭,你怎麽能受罰呢,過幾日你就要大婚了...”


    元雨霏橫她一眼,轉臉委屈哀怨,哽咽道,“皇祖母您看在過幾日孫女就要大婚,能不能不要罰哥哥,他還要替我引路呢。”


    一邊說,一邊流著淚,哭的梨花帶雨的,太後忍不住愣了一下。


    元雨霏居然為了元陽,竟然順著她將自己的婚事提上日程,她以為這就勝利在望了,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加快他們的婚期,隻不過好讓自己去江南的事情順利些。


    她扶起元雨霏,斯文道,“皇祖母,雨霏這樣懇切,父皇也罰過了,不如就算了吧?”


    “可他壞了你的婚事!”


    “孫女再去找啊,天下才俊這麽多。”元扶歌一臉無畏道。


    太後再次佩服自己這孫女的寬容,點頭道:“可以,但是雨霏婚後,元陽還有洛夏必須禁足宮內!”


    “不...”


    元雨霏瞪了元洛夏一眼,高聲道:“謝皇祖母恩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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