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受傷,賢妃央求皇帝解了禁足,連夜奔去看兒子。


    她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額頭,“兒啊,你怎麽受傷了?”


    元陽期艾著,“是長姐的馬驚了,然後不小心誤傷了我。”


    這三皇子對於過程是隻字不提,隻說長公主的不是,陸司遙氣的牙根癢癢。


    一群人就這麽整夜在這裏聽他說胡話,真是不值當。


    賢妃攏住兒子的手,秀眉裏透出一抹厲色,沉聲道:“長公主出了府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身子這麽弱她還敢這樣,改日我定得給你父皇說說!”


    陸司遙敢怒不敢言,隻能狠戾地盯著元陽。


    他心虛,別開臉低聲道:“母妃別往心裏去,父皇這樣疼我,叫他知道了,還不得罰長姐....”


    “就得讓他知道,要不是他不讓我出來,你也不會受傷了。”賢妃打斷兒子,靠在床邊上,慢悠悠道:“年前她就害得你生病發燒,遇見她就沒好事。”


    “茶沒了,我給娘娘再添些茶去。”陸司遙福身。


    “有勞陸小姐了。”


    陸司遙端著茶碗,轉身翻了一個白眼,抬腳就走了。


    聿淙不曉得裏麵發生了什麽,剛拿著傷藥過來就看見陸司遙在一旁摔碟子摔碗的。誰給她又氣著了?他無奈搖頭走進廂房。


    “母妃今日事雖說章節不對,但是兒子也有錯,您還是別去跟父皇說了。”


    話裏話外都在維護元扶歌,實則是在衝擊著賢妃的怒火,他越是維護,賢妃越是惱火。這個三皇子雖看著病怏怏的,實則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好手。


    長公主這幾年估計沒少在他手裏遭罪吧。


    聿淙忽地走進去,行禮,“三皇子,傷藥已經配好了。”


    賢妃沒將他放在眼裏,淡淡道:“免禮吧。”


    元陽眼前一亮,忙坐起身道:“多謝雲莫兄,快來坐下。”


    “母妃今日兒子受傷,是這位右丞帶兒子來這邊的。”


    賢妃瞬間變臉,笑盈盈道:“謝右丞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隻是舉手之勞。”聿淙謙虛著,“這是長公主送來的,公主也受傷了已經回府去了。”


    賢妃瞥一眼那些瓶瓶罐罐,陰陽怪氣道:“現在彌補不覺得有些晚了嘛?她衝向陽兒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他會受傷?”


    聿淙不卑不亢道:“娘娘,莫見怪,原是七公主的馬撞向了長公主,馬驚了這才連累到了三皇子。”


    賢妃抬眸,“不愧是在大理寺任職的,不過也隻能是個右丞了。”


    聿淙眼裏劃過一抹涼意,欠身微笑,“臣年紀尚小,跟在大理寺卿身邊多學學也好。”


    “話說成這樣兒,也隻能如此了。”賢妃別一眼他,轉身對侍女道,“陸夫人呢,怎麽還要本宮去請他嘛?”


    侍女跪下,“夫人剛安頓好公主,現在估計在來的路上了。”


    賢妃斜了她一眼,沉聲道:“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下一刻,一位婦人帶著一群仆婦浩浩蕩蕩地趕來。


    “我來的晚了,今日事多,讓賢妃娘娘久等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賢妃抬頭就見一位身著寶藍色華貴錦袍,與自己明黃色的宮裝不相上下。頭頂的珠翠有的還是自己沒見過的,她腰際藕荷色的滾邊荷包是自己從沒見過的樣式,應該是波斯國那邊的樣式,將軍當真是看重自己的妻子啊。想到皇帝的佳麗三千,她眸光不由得黯然,不過沒關係,她還有兒子,還有娘家。


    她壓下心中的異樣,來看一眼陸司遙,道:“陸府上下還真是忙啊,沏杯茶都來的這麽晚。”


    “怎麽回事?”陸夫人皺眉,看向女兒。


    “就,我去沏茶,半途兄長叫我,這才耽擱了。”


    “瞅瞅我這女兒,全把自己當侍女了,沒得娘娘聽了生氣。”陸夫人轉手吩咐侍女,“快去給娘娘沏壺茶,都快給人渴死了。”


    陸司遙怯怯地往聿淙身後一躲,聿淙堪堪護住她。


    賢妃白了她們一眼,她才不稀罕她家的水呢,這個秦嵐煙仗著自己夫君有軍功在身,她不敢拿她怎麽樣,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三皇子來此赴宴,末了卻成了這樣,陸夫人不該給本宮一個解釋嗎?”


    秦嵐煙沒理會,扶額似乎是想起什麽,驚道,“哎呀你看我這腦子,都忘了,三皇子這是您要的五色玉。”


    “謝,謝夫人。”元陽心虛地伸手接下。


    賢妃疑惑道:“你身子弱,不是不讓你參與這種活動嗎?”


    “娘娘莫怪,三皇子也是真心喜歡這玉石,”秦嵐煙笑道,“要不然也不能受傷了,還在哀求臣婦將長公主的獎勵贈與他。”


    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就是她兒子死皮賴臉搶元扶歌的東西。


    賢妃臉上掛不住,嗔道:“你這小兔崽子,明知道這是為你長姐辦的馬球會,你還和她搶。”


    “母妃,兒也是為了妹妹,她後幾日便要大婚兒想著這東西能讓她開心所以...”


    “你搶了你長姐的東西,還拿你妹妹做借口,簡直不可理喻。”


    賢妃甩袖,差點將床上的病秧子推倒,一群人上前扶著,生怕他死在陸府了。


    陸司遙在後麵踮著腳,擔心道:“娘娘莫怪,三皇子也是為了討柳兒姑娘喜歡,這才....”


    賢妃質問道,“什麽柳兒?”


    三皇子支支吾吾半天,平日裏父皇母妃最恨的就是這些賤籍女子,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與這樣的人廝混,恐怕少不了母妃的一頓罰。


    他正想著,陸司遙已經說了出來,聿淙捂都捂不住。


    “是天香院的頭牌...”


    賢妃不敢置信地看著孱弱的兒子,厲聲道:“陸小姐怎麽知道的?”


    陸司遙跪下來,道,“娘娘恕罪,三皇子受傷,那名女子擔心就要往裏闖,但府裏侍女都沒見過,後來外圍幹粗活的小廝來了才知道,那是天香院的頭牌。”


    “娘娘恕罪,司遙還小,她不是故意的。”陸夫人橫一眼外麵的人,怒道:“你們怎麽回事,什麽不值當的人都往裏放!”


    “夫人饒命,是,是三皇子說....”


    “好了,今日已經夠亂了,橫豎你都不該搶你長姐的東西,更不該找些賤籍女子汙糟了陸府,你今日所得皆是活該!”賢妃一狠心,扇了元陽一巴掌。


    賢妃還要再打,陸夫人趕忙阻攔,“娘娘,三皇子恐怕也是受了蠱惑,您別氣,那邊還有七公主等著您過去呢。”


    “這兩個孽畜,我是管不了了,讓陛下去管吧。”看著她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賢妃怒氣衝衝地走了。


    陸夫人追了出去,在幾步後停了下來。


    看著遠去的人,黑夜裏她沉聲道:“雲莫趕快去通知長公主,讓她有個準備!”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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