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書已經係好的包袱,何瑞調侃道:“已經收拾好了?這麽想走啊。”


    “姑娘不是……其實我挺……”秦書不善表達,隻覺得眼眶有點發熱。


    “好了好了。”何瑞笑著擺擺手,“快別收拾了,你們以後還長久住這兒。”


    “姑娘,您什麽意思?”秦書瞪大眼睛,心裏湧上一股喜悅和期待。


    “就是把你們買下來了!”何瑞朝秦書嗔道,似乎是在怪她傻。


    樊伊驚喜得大聲道:“真的!還有我?”


    “是啊。”何瑞笑道,“昨個下午找的牙婆,你們的身契現在就在夫人那兒收著呢。”


    秦書不知該說什麽,滿眼感激地看著何瑞,俯身跪下:“姑娘請受禮。”


    樊伊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跑下床來,跪在秦書旁邊,兩人鄭重地給何瑞磕了三個頭,算是行了主仆之禮了。


    何瑞連忙上前將她們扶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千萬別動不動就跪,往後好好幹活就行。”


    樊伊帶著哭腔道:“姑娘,我們心裏感激您,能遇上您真的是上輩子修的福氣。”


    何瑞欣慰道:“以後你們隻要衷心,幹活用心負責,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


    這一個假期,何瑞可以說是掙著錢了,但一半多都又投入到榆莊的酒坊和那幾處葡萄地上去了,以期將來有更好的發展。


    除了一些釀製的關鍵步驟何瑞不外傳以外,秦書和樊伊對釀酒的其他事宜已經掌握地差不多了,再者有王媽協助指導,何瑞也沒有可操心的地方,隻等酒釀好直接運往各處買家就是。


    天氣漸漸涼爽,樹葉染上一層金黃,藍天高闊,秋雁南飛。


    眼見就要開學了,林氏便日日緊著何瑞學習,因此,自從葡萄酒全部釀好以後,何瑞便不再天天去榆莊。


    離開學還有兩日的時候,何瑞才去了榆莊一趟,鄉下樹木多,秋風一起,落葉嘩嘩作響,紛紛被吹散,何瑞遠遠地就看見王媽在門口掃落葉。


    王媽見何瑞來了收起掃帚忙上前扶何瑞下車:“姑娘幾日都不曾來了!”


    何瑞笑嘻嘻地跳下馬車:“是啊,都想你們了。”


    待會有人來運酒,秦書樊伊正忙著朝外搬酒壇子,見何瑞來了,停下手中的活,搬來凳子倒來茶。


    何瑞坐下,遞過手中的包袱:“王媽我裁了幾尺布,都是好料子,天冷了給你們留著做幾件衣服。”


    這些衣裳料子裏有綢麵緞麵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而且花樣也時興。


    秦書她們以前幾乎都穿粗布或者是麻布,緞麵的都很少穿,更何況綢麵這樣好的麵料,都喜的滿口道謝。


    何瑞道:“這些約摸能裁六七件衣服,你們三都有份的,下麵顏色暗一些的給王媽合適。”


    後麵的小檀也將一捧包裹遞過來:“王媽,裏麵有好多好吃的,各色幹果,蜜餞,鴨五件……”


    周圍人聽小檀如數家珍般都笑了起來,見王媽拿不過來,秦書上前接了過來。


    大家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在院子當中圍坐著。


    何瑞歉意道:“這回雖然賺了不少,但是大都又投到酒坊上去了,也沒給你們置辦點像樣的東西。”


    王媽幹忙道:“姑娘你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麽,哪有做奴婢的不為主子效力的。說實在的,許久不見姑娘了,倒是有些想了,不知夫人那裏隻留徐媽和小檀伺候可還妥當嗎……”


    “都妥當,眼下我要去學堂了,生員的功課到底繁重一些,這裏就少不了你們照料。”何瑞知道王媽掛念家裏,“夫人說了,等過幾日就接王媽回去住兩天,讓小檀在這裏替您就是。”


    王媽聞言笑眯眯道:“奴婢在哪裏都是盡心,請夫人莫要掛念!”


    用完午飯,何瑞便回去了。


    晚上,看著長街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何瑞似乎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何秀才?’


    何瑞關上窗戶:“來啦?”


    ‘對啊,月末了。’


    何瑞拿出賬本:‘好啊,我還了多少了?’


    ‘七千餘兩。’


    何瑞點頭道:‘嗯,不錯,主要是沒算成本。’


    ‘萬事開頭難,你已經成功一半了。’


    ‘別提了,差點被人偷家!’


    ‘嗯,目前來講你的還款能力還是可以的,月入七千!’


    ‘什麽月入七千?!我馬上開學了,而且葡萄也進入淡季,我賣完這些葡萄酒,也就能入賬一萬兩千餘兩,然後就沒有庫存啦!’


    ‘那你可要加緊了~’


    ‘靠!’


    ‘稍安勿躁,沒事的話,我就退下啦!’


    ‘小銅?小銅?’何瑞合上賬簿,翻了個白眼:“煩人!”


    ……


    這回開學不同往常,是作為新生入學,何瑞所在的崇德書院與何雲青所在的順天府學是在一條街上的,相距不過七八裏。


    一想到見到新同學何瑞還是很激動的,起了個大早,何雲青也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用過飯,林氏叮囑了好些話,兩人乖乖應聲後就上學去了。


    因崇德書院離得近,所以李叔先把何瑞放下,然後再送何雲青去順天學府。


    何瑞看著崇德書院的那方匾額,雖然陌生卻又充滿好奇和期待。


    一進正大門便是一方院落,兩邊有屏門,正北邊就是二門了,跨過二門門檻,迎麵而來的又是一方院落,東邊是學祠,西邊一間廂房無甚特別的地方。北麵的正堂規整儼然,兩邊連著的是抄手遊廊,從這便可看到屋內的桌椅,那就是學生上課的地方。


    何瑞一進門便有一個小童走了上來詢問何瑞姓名,那小童看了看拿在手中的一張素箋,將何瑞領到了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上去。


    何瑞暗想這古代也有座次表嗎?不知是按照什麽排的。


    學堂中有三行桌椅,每桌有兩個學生,何瑞的位置非常顯眼是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何瑞進門放眼過去,一眼便看見莫展旭坐在第四排中間的位置,兩人目光相遇,何瑞微微一笑,莫展旭則點頭回應。


    來的都是男孩子,何瑞不好再細看,衝莫展旭打完招呼後就坐下了,因而並沒有注意到後麵剛剛進來的傅湛塘。


    “是你?”這聲音帶著淡淡的鼻腔音,甜糯糯的。


    何瑞心道這聲音好生熟悉,便循聲望去,那人就坐在她後排。


    隻見那人眉目清秀,睫毛濃密,唇瓣殷紅,皮膚白皙到甚至能在下顎附近看見細細的血管。


    何瑞暗道一聲,好一個狐媚貨色……不過好像從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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