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涓咦了一聲。


    “你沒吃飯啊?”許涓斜眼看來,笑道,“你等會兒,我去給你煮碗麵……”


    她拿了圍裙要係上。


    “媽,我來我來。”陳飛在打遊戲,聽見聲音衝過來,搶過她手上圍裙,“媽,你陪江哥吧,做麵這種事我來就行了……”


    被他搶了活。


    許涓一陣失笑,又弄了水果來。


    江淮確實餓了,拿個蘋果啃了起來。陳國慶也出來,故意坐到了許涓身邊,一伸手,把老婆抱到了懷裏。


    老子幹不了,起碼還能抱抱。


    江淮嘴邊笑一下僵住。蘋果像嗖了一樣,心裏酸得難受。陳國慶還挑釁的看向他,眼裏帶著得意,人家是法律上的丈夫。


    抱老婆合情合理。


    “老公……”許涓通紅了臉,想從他腿上下來,陳國慶卻抱緊不讓,“老婆,我心裏不舒服,陪陪我……”


    許涓便不再動。


    任由丈夫抱著。


    陳國慶又看了江淮一眼。那小子臉白得像紙,他心裏那個痛快啊,可惜,他兄弟報廢了,否則,真恨不得當著這小子麵弄老婆,氣死這個小王八蛋!


    江淮覺得,真是找罪受。他為什麽非要留下來,他想殺人!


    “江哥,麵好了……”陳飛端著麵出來,卻發現江淮臉色陰鷙,順他目光看去,才發現他與陳國慶在較勁。


    陳飛看出端倪,大少爺這是吃醋了。


    他正好笑呢,陳國慶著許涓說,“老婆,好久沒陪你,老子想死你了。來,跟老公親個嘴兒……”


    陳國慶摁著許涓,低頭就要啃來。


    江淮再控製不住,衝過來揪起陳國慶一拳揮到他臉上。陳國慶摔在地上,恨恨瞪他,“你小子發什麽瘋?老子親自己老婆,犯法啊?”


    “你打我啊,打死我啊!”陳國慶挑釁的叫,捂臉看向許涓,“老婆,這小子發瘋,打得我頭痛欲裂,疼死了……”


    他捂著頭,哎哎叫起來。


    江淮爐火中燒,衝過來又要揍他。許涓嚇得推開他,上去扶陳國慶,“老公,你怎麽樣,沒事吧……”


    陳國慶狠狠抱緊她,“老婆,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老婆,你說,你心裏我重要,還是這小子重要?”陳國慶揪著她問,“老婆你說,誰最重要?”


    許涓回答,“當然是你了。”


    江淮漂亮的臉蛋變得慘白。是啊,人家夫妻倆二十年情感,他怎麽比得過?他江大少爺,竟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妻子的回答,讓陳國慶得意極了。


    “老婆,我這一輩子,也最愛你,隻愛你一個女人。”陳國慶握緊許涓的手,他的話,讓許涓有些驚訝,她很久沒有聽過丈夫說情話。


    他看向江淮。“你小子,就是個屁!”


    江淮臉色一沉,衝過來,手抬起來想動手。許涓轉手給他一個巴掌,“江淮,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還想幹什麽?你怎麽無緣無故就打人!簡直蠻不講理!你現在給我離開,我不想看見你!”


    她那一巴掌力道不重,打得不疼,但江淮心裏卻疼得不得了。


    江淮委屈得眼睛紅了。


    他看了她一眼,扭頭甩門而去。


    陳飛這一看,這哪行啊,他倆起矛盾了。萬一江哥被他媽氣得沒了興趣,那他的好日子可到頭了。


    陳飛走上前,“爸,我陪你喝酒吧。”


    陳國慶把那礙眼討厭的江少爺氣走了,心情又變好。陳飛主動的陪他喝酒,很是高興。陳飛故意不停的灌父親。


    陳國慶最終喝得不省人事。


    陳飛把他弄屋裏去,反鎖了房門。


    “媽,你怎麽能打江哥呢?”灌醉父親,陳飛才拉著許涓到一邊,“媽,你給江哥打個電話,給他道歉吧……”


    許涓其實也很後悔。


    許涓給江淮發了個信息:“江淮,對不起,阿姨不該打你。阿姨向你道歉,原諒阿姨好嗎……”


    江淮心情不好。


    他從來沒挨打過,還是被心上人打。


    尤其她還是為別的男人打他,他心中充斥著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委屈。偏偏,他不敢再對陳國慶動手,更舍不得碰她。


    這憋屈隻能壓心裏。


    他衝下樓來,也去附近買了酒,坐小區凳子邊狂喝。一瓶酒剛見了底,就收到了許涓的信息,江淮發堵的心,一下高興起來。


    許姨還是在乎他的。


    他咧著嘴笑,扔了酒瓶往回去。


    他很少喝酒,這一下灌一瓶,酒勁一下就上來了。上了五樓開門,許涓一見了他,聞到一股酒氣,她驚訝,“怎麽喝酒了?”


    “我,我心裏不舒服。”江淮走了兩步,一個踉蹌摔來。許涓趕緊扶住他,讓陳飛幫忙帶他進屋,陳飛看在眼裏,心想,江大少爺這是被他媽傷到心,借酒澆愁呢。


    “媽,他出了一身汗,江淮最愛幹淨了。你帶他去浴室,幫他洗洗吧。”陳飛現在一心想撮合親媽和江淮,可勁的找著機會。


    陳飛將喝醉的江淮,弄去浴室裏,自個就溜了。許涓看著癱軟在地的少年,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心裏也不太舒服。


    她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她知道誰對自己好,隻是陳國慶畢竟是丈夫,是相處二十年的人,總是要分個親疏遠近的啊……


    “江淮,你還是個學生,下次不許再喝酒了。”許涓蹲下身,輕拍拍他發紅的臉,聲音帶著欠意,“剛剛是阿姨的不對,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溫柔的聲音,如春風撫過。


    江淮心中的戾氣煩躁,消散了一些。


    但那酸溜溜的嫉妒卻還揮之不去。他伸手抱住了她,呢喃,“許姨,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但我還是難受,我心口難受……”


    “不難受,不難受了啊。”許涓不知道他在難受什麽,但還是像哄小孩一樣,伸手在他心口輕撫,一邊哄他,“你身上都汗濕了,我幫你洗澡好不好?”


    江淮臉埋在她柔軟胸脯,蹭了蹭。喝醉後的他,膽大了些,衝她撒嬌,“許姨親我一下,我就不難受了。”


    “好好,真是個孩子。”許涓一陣失笑,湊過去,在少年醉紅的臉蛋親了一口,那柔軟的觸感貼來,江淮心中一酥,眼眸睜開,“許姨,我果然不那麽難受了。”


    他喝醉了,眼睛濕濕的。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長又翹。少見的露出脆弱的神態,竟是讓她心中刺了一下,她更加的自責,他這樣被人捧慣的大少爺,挨了她一巴掌。


    心裏那可不委屈嗎。


    她摸摸他頭,“那阿姨再親親?”


    她溫柔一笑,湊去在他另一邊臉蛋親了下。江淮眼睛瞪大,一股熱氣衝上臉,本來就紅的臉,一下像猴屁股似的,“許姨,我不是小孩。”


    他說著,卻扯扯她袖,“但心裏還難受,再,再親一下。”


    “還說不是小孩呢。乖,別氣了啊。”許涓眼眸溫柔如水,低頭在他臉頰兩邊,連著親了數下,每親一下,他的心就激蕩一下。她幾個吻落下來,江淮什麽委屈,火氣都沒有了。


    可惜親的是臉。


    要是親他的嘴巴,他不得美上天?


    他樂滋滋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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