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幕子初回應,便咬牙繼續道


    “我沈家與你素無仇怨,為何要滅我全族”


    硬抗沈之嶽一劍,幕子初也並不輕鬆,臉色蒼白如紙,胸口被整個刺穿,若非終究強出一線,最後時刻躲開致命要害,今日之生死,尤未可知。


    隨手點上周身幾處大穴,又掏出一粒丹藥服下,片刻後抬眼看向依舊強撐著不肯倒下,想要一個答案的故人,矗立半晌,冷聲道


    “無他,你沈家當年與俞家聯姻,自然後代中,便有了俞家血脈”


    “愈家於我血海深仇,自然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萬萬也沒想到,滅族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沈之嶽不可置信的看向幕子初,渾身顫抖著舉起手中劍,切齒道


    “就因為這?俞林殺你師父與我沈家何幹”


    隨即仿佛發現了不可思議之事一般,瞪大眼睛指著幕子初,放肆大笑


    “原來,你入魔了”


    笑聲紮然而止,長劍落地,沈之嶽含笑而逝。


    幕子初緩步上前,手掌泛起淡淡玄光,略一遲疑,最終還是沒拍下去,而是隨手將其死屍收起,轉身搖頭歎道


    “不知死活”


    說話間一掌拍出,淩空而至,氣機牽引之下,林瑜閃不開,躲不掉,更絕難抵擋。


    立刻驚叫道:“大師兄是我”


    聽這聲音幕子初臉色就是一變,連忙奮力改變掌力方向,轟隆一聲,巨掌擦著林瑜肩膀就拍了過去,隻聽的轟隆哢嚓之聲不絕於耳,林瑜身後這樹木可倒了黴了,盡數化為木塊。


    說起來有這手藝,慕子初將來幹個樵夫,也餓不死……


    “林兄弟?你怎麽在這?”


    饒是沒被打個正著,就那餘威也震的林瑜飛出好幾米遠,等他連滾帶爬的起來,正聽見幕子初又是欣喜,又是驚訝,隱約好像又有一絲不安的話語,忙齜牙咧嘴的委屈道:


    “我的大師兄呀,這麽久沒見怎麽一上來就給小弟來這麽一下,嚇死我了”


    幕子初也是一陣尷尬,沒想到暗中偷看的竟然是他,真還真是誤傷了。


    不過想到此處,幕子初頓時臉色一整,凝眉斥道


    “胡鬧,怎麽能如此大意,明知此地有人交手還敢偷窺,若非碰上我,你哪還有命在”


    “啊”


    林瑜還真沒想幕子初上來就倒打一耙,不過聽這話頭,人家還是沒忘了自己,心下倒是一暖,拱手笑道


    “多謝大師兄教誨,小弟銘記於心”


    隨即臉色一變,遲疑道“隻是大師兄,您這是?”


    眼前的幕子初,與當初顏府所見大不相同,不但滿頭白發,青袍染血,渾身氣質更是大變,若非容顏未改,剛剛又聽見了對話,林瑜決然無法將眼前青衣染血的身影和當初溫文爾雅的青年聯係到一起。


    這一年多,自己經曆了不少,幕子初這是又經曆了什麽呢?


    “數月前小弟曾前往府上拜會,老夫人說您出門了,不曾想能在今日看見兄長,實在三生有幸”


    不知不覺間,林瑜已然用上了敬稱,幕子初何等人,立刻聽出了林瑜語氣中的變化,眼眸一暗,隨即自嘲道


    “林兄弟,怕了?”


    說實話,看見現在的幕子初,林瑜心裏的確有些發毛,甚至有些後悔剛才為了偷偷查看,讓帝君肉身遠離了。


    不過聽了幕子初此言,心中那一點不安,倒是頓時煙消雲散,釋然笑道


    “剛才著實有點,不過現在好了,大師兄您這是在為顏老報仇?”


    “不錯”


    幕子初語氣中不由得多了一絲冷咧


    “那俞林師徒害了家師和子墨,雖然人已死,可此仇不共戴天,非報不可,仇怨既然已經結下,那就要斬草除根,當年師祖就是心慈手軟,以致最後家師遭此橫禍,此事決不能在後世重演”


    “嗯?”


    林瑜心中一動,聽這意思,這仇還不是這一輩的事呢?頓時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問道


    “大師兄,當日我便奇怪,那俞林師徒和顏老仿佛糾葛頗深,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麽隱情不成??”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幕子初也不打算隱瞞,畢竟林瑜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他最近心裏憋悶,也想找人訴說一二,隻是掃了一眼周圍,皺眉道


    “說來話長,此地非說話之所,還是找個地方,等我詳細說來”


    林瑜點點頭,立刻接話道“小弟落腳在城內客棧,不若進城再說?”


    慕子初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進城?也好”


    幕子初不知道這豫章郡城現狀,隻是藝高人膽大,如今的他,小小郡城根本不放在眼裏。


    倆人一路無話,運起輕身功法,不到半個時辰,二人便翻越城牆,如入無人之境般來到了林瑜住的客棧,進了房門幕子初再次掃視了一番帝君肉身,對林瑜道


    “林兄弟,你這位仆人?好像不是普通人吧?”


    帝君肉身神華內斂,林瑜不命其動手之時,一般人看來,隻是個普通人,可幕子初不同,本就是煉丹師,對人體對靈力 可謂鑽研之極,雖說他看不出帝君肉身的具體奧秘,可他卻也知道,眼前這人不普通,甚至那隱隱中竟然感覺有些壓製自己靈覺的意味。


    聽了幕子初的話,林瑜心裏就是一沉,心道還真來了。


    他最怕幕子初看出問題來,帝君肉身這事幹係太大,一旦被人知曉難免生出什麽事端,哪怕那人是幕子初


    可不據實相告,他對自己扯謊能不能騙過這位,還真沒底。


    這一路自打喊出帝君肉身後,幕子初的目光就沒怎麽離開過,林瑜也是打了不少的腹稿,可惜終究發現無論什麽說辭好像都無法令幕子初相信。


    林瑜到底還是有急智的,想了想既然編不下去,索性直接耍賴道


    “他,有些事現在還沒法說,等時機成熟,小弟再向大師兄解釋吧”


    對林瑜的回答,其實也在幕子初預料之中,倒是也不惱,走到桌旁倒了碗涼茶一飲而盡,順勢坐下開口道


    “其實若論起來,那俞林的師父,還算是我師叔”’


    “你說啥?”


    一句話驚得林瑜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好懸沒噴出來,連忙正襟危坐,一副乖寶寶聽故事般的道


    “竟然有如此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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