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瑜從陸月八爪魚一般的睡姿中掙脫出來,起身後低頭看去,搖頭嘖嘖道:


    “小丫頭發育了”


    “你醒啦”


    陸月也迷迷糊糊的醒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少女青澀的曲線若隱若現。


    林瑜幹咳兩聲轉移視線說道:“我先去車行,回來咱在吃飯”


    剛走幾步,下意識的輕輕歎道:“月月你快點長大吧”


    “啊?”陸月不明所以


    林瑜幹咳一聲,快步出了客棧


    順利的雇傭了輛馬車,回到醉紅樓二人吃了早飯,去櫃上退了房錢,上了馬車,在車老板一聲聲吆喝中直奔零陵而去


    說起來也的確是天意,倆人根本不知道零陵在哪,在追兵追逐一下,稀裏糊塗的穿越了整個大荒山,開到了吳國境內,沒想到這零陵居然是吳國的地方


    時也命也運也呀


    路上無話,官道上也沒碰見匪類,在車上顛簸了兩日,在這日正午,二人終於到了盼望了兩年的零陵


    進了城二人是一路詢問,經路人東指一下西指一下,兜兜轉轉兩個時辰才終於到了陸府門前。


    林瑜上前輕拍門環,三下之後紅漆大門應聲而開,麻衣小帽的門房探出頭來道:


    “誰呀”


    “老人家請了,我來找陸成,他是我二叔,我叫陸月” 陸月上前答道


    門房老爺子震驚的看了陸月兩眼,連道稍等稍等,轉身顛顛的通報去了


    少頃,就聽府內一陣喧囂,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傳來,嘎吱一聲大門洞開,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疾步而出,一見陸月大喊一聲:


    “我的孩子喲”


    一把就把陸月緊緊的抱在懷裏


    “二叔”


    陸月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林瑜看在眼裏心裏也是酸澀不止


    “孩子苦了你了”


    陸成拉住陸月就往回走,走了幾步見陸月停下了,這才反應過來這邊還有個人呢


    老臉一紅,趕緊對著林瑜拱手道歉


    “誒呀,怪我怪我,一時激動竟忘了小兄弟,快請快請”


    “來福快去通知一聲,說月兒回來了”


    一個青衣小廝答應一聲便直奔了內宅,陸成拉著陸月在前麵引路,林瑜跟隨這就進了陸府


    到了客廳分賓主坐下,還沒等敘話,就聽後宅內一個女子聲音傳來:“月兒在哪呢?”


    話音未落人已至,中年婦人一進客廳便看見了陸月,這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似得劈裏啪啦就往下掉,抱住陸月就不撒手嘍


    剛哭聲漸止,就聽門外腳步聲傳來,兩個青年大步來到客廳,見了陸月又是一陣悲切痛哭


    好嘛這一家子。


    整整半個時辰,陸家該來的是都來過了,經過介紹林瑜也挨個認識了一遍,


    先來的中年夫人就是陸成的妻子劉氏,後來的兩個青年是他的兩個兒子,


    大兒子陸楷


    二兒子陸青,


    後來陸續來的一些女眷倒是沒有和他細作介紹


    人一多口就雜。這七嘴八舌你一句他一句也聽不出來個個數,後來還是陸成發話了,讓夫人帶著女眷都回了,兩個兒子也都回來各自院子,這才安靜下來詳細問了陸月的情況


    聽兩人對話林瑜才明白,感情合浦被毀,合浦被陸家滅門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南國,為此陸成和夫人還大病了一場,大半年才好。


    未曾想今日陸月從天上掉下來了,故此整個陸家才如此轟動。


    叔侄倆敘說別情,陸月講了這一路行來的艱辛困苦,給陸成聽得是不住的掉眼淚


    等陸月講述完後,陸成特意對著林瑜行了個大禮


    “小兄弟此行一路護送月兒,對我陸家恩比天大,老夫有禮了”


    林瑜趕緊攙扶,連連客氣


    陸月也幫著攔著,這才沒讓陸成這一頭磕下去


    “好險好險”


    林瑜不住的擦冷汗,這要真是讓他拜下去,那還得了?


    這可是陸月唯一在世的長輩了


    二人攙起陸成後,陸月趴在耳邊的對叔叔說


    “二叔找個安全地方”


    輕輕拍了一下身上的包袱


    陸成眸光一閃,便明白了幾分,起身說道


    “跟我來書房”


    三人出了側門,七拐八拐的走進一處庭院,陸成留了管家在院外看守


    便帶著二人進了書房


    “什麽事?”


    陸月從身上解下包袱,拿出紫色匣子


    “出事時爹爹隻讓我帶出了這個 ,說讓我交給二叔”


    隨即輕輕抽出蓋板,早已在此枯黃的“九死還魂草”映入陸成眼簾


    “這是?”


    “這是九死還魂草”


    “什麽?”陸成大驚失色,


    “這難道就是幾十年前轟動數國的九死還魂草?”


    “我和林瑜測試過了,確實是它,而且林瑜在家鄉見過”


    陸成眉頭緊縮,直直的盯著盒中的草藥


    隨即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我就說大哥為人良善,性格忠厚,從不與人結仇,也不介入政爭,怎麽會遭此等橫禍,原來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它呀”


    陸月將盒子輕輕放在書案上,焦急的問道


    “二叔知道當時是什麽人麽?”


    陸成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說道


    “這兩年我也派了數波人調查過,可惜路途遙遠,加上時日長久,根本全無線索,現在看見這株草,又聽了你倆的訴說,總算有個大概了”


    陸月連忙追問


    “是誰”


    陸成輕輕一歎,伸手撫摸著這株要了哥哥全家性命的靈藥說道


    “兩年多前晉宣帝病重,藥石無救,四處尋仙未果,應該是不知從何處聽來,此物流落到了兄長家中,想借此求生,而有些人不想讓他活著,兄長應該就如此成了兩家爭鬥的犧牲品了”


    “您是說是有人不想晉國先帝病愈而搶奪此藥?”


    “應是如此,而凶手最大可能便是如今的晉帝,當年的二皇子朱荀”


    “為何?”


    “據林兄弟所說,曾有一人自報家門,自稱果毅校尉李毅,而當年的二皇子便統領兵部,掌兵權,再者,當年晉宣帝並未明言立太子,偏偏卻又寵幼子,而一旦他病逝,當時的二皇子就是最有希望接過帝位的,而事實也正是他朱荀登基了”


    “有道理”


    林瑜十分讚同陸成的猜測,這個朱荀有實力,有動機,又是此案最大的受益者,三層buff疊滿,跑不了這貨


    “朱荀”


    陸月銀牙緊咬,眼眶通紅


    林瑜連忙出聲安慰


    “我們會報仇的,為陸伯伯,也為全鎮死難的數千鄉親”


    “一定會”


    這話是對陸月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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