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琅的話,可著實是讓青袍的姑蘇府城隍嚇得不輕。


    帶著肉身進入城隍大殿,這還真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誰不知道城隍廟是連接陽間和陰司的地方,陽間的城隍廟,陰間的城隍府衙大殿。陰魂進不了城隍廟,肉身進不去城隍府衙,這是圈子裏麵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陳琅竟然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是異想天開。


    青袍中間人麵色大驚,說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嗎?這普天之下哪裏有肉身進入城隍府衙大殿的?別說是我這個堂堂的府城隍的府衙了,就算是下麵的縣城隍府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瞧你說話的這個語氣,應該是進去過城隍府衙的,當時你是怎麽進去的?”


    陳琅回道:“當時是走陰出竅,以魂魄狀態進去的!”


    青袍的府城隍一聲笑道:“老夫還以為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呢?原來你進去過一次啊,可是既然你都進去過一次了,為什麽還是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呢?現在姑蘇的陰司情況不太明了,也不是很太平。你剛剛也看到了,就連老夫一個堂堂的府城隍先生出來都會有東西跟著,他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你們三個人,你跟老夫走陰進去城隍府衙,他們兩個還能夠在外麵替你看著肉身。一旦是遇到了什麽特殊的情況,老夫也能護得住你的元神,他們能夠護得住你的肉身,到時候找個機會你就能夠回到你的肉身,也算是安然無恙。可是——”


    陳琅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可是什麽?你是想說,如果他們兩個跟我一起進去,外麵的肉身無人看管,你又擔心手下的鬼差護不住,會出什麽亂子。這事情你不用擔心了,我不是都說過了嗎?這一次,我們三個帶著肉身進去,這樣就不用擔心魂魄和肉身分開的風險了。”


    青袍的府城隍好像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個後生,怎麽就說不通了呢?你既然都知道了,怎麽還打算這麽做呢?我當城隍三百年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帶著肉身進入城隍府衙的。”


    這確實是一個事實,不過陳琅隨後的一句話,卻直接讓對方無話可說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活了著快二十年的時間,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怨鬼冤魂能夠直接進入陽間的城隍廟的。可是這又能怎樣呢?這就是覺得了的?那麽一個多星期前姑蘇老城區的那條街,那個城隍廟是怎麽燒起來的?這個事情您難道不知道嗎?而且,當天晚上我也去找過那裏的縣城隍,您猜怎麽著,什麽都沒了?身為他的上官,您知道那個縣城隍去了什麽地方了嗎?”


    府城隍剛準備開口,卻突然見四下看了看,然後對著陳琅說道:“先不說這個事情,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你們三個人連同肉身一起進入城隍府衙大殿嗎?希望你不是在死鴨子嘴硬!跟我來!”


    陳琅轉身對著唐晗和張羽兩個人喊道:“你們兩個過來一下,一會兒帶你們去個地方。”


    說著他額外的對著唐晗提醒了一句:“城隍府衙你應該是第一次去,到了那裏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一切都要聽我的,不然的話,壞了規矩可是會吃大虧的!”


    唐晗一聽事情有些嚴重,慌忙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保證!”


    陳琅點頭,說道:“那一會兒你就跟在我和張羽身邊,千萬不能離開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視線。你要清楚,我們現在去的地方,可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去了又回的,要是一個不小心,這輩子可就算是過去了!”


    張羽聽了這話,一擺手笑了下說道:“陳琅你就別嚇唬她了,咱們一會是不是要走陰出竅啊?有交代了肉身放在什麽地方嗎?”


    陳琅搖搖頭,說道:“這你就別管了,這回啊,咱們帶上肉身一起進去。情況有些特殊,我們必須保證絕對的安全才行!帶上肉身,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亂子,也好應付的過來。”


    見到他們兩個已經準備好了,陳琅這才拿出了之前這幾天一直在畫的三張符,並且都折成了幸運星大小。


    他將其中的分了兩個交到了他們的手裏。陳琅指著這黃符說道:“這三張符是我這幾天專門研究了這裏的情況想到的辦法,從以前的符籙之中找出來的法子,能夠在一個時辰的時間內讓我們的肉身感覺上去和魂魄沒有區別。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帶著肉身一起去府城隍的府衙。你們記住了,一會兒將這個東西含在嘴裏,千萬不要咽下去,就放在舌頭下麵。也千萬不要吐出來,不然的話以我們這個狀態,在城隍府衙裏麵是要倒黴的。”


    兩人點了點頭,分別將東西塞進了嘴巴裏麵,然後含在了舌頭下麵。


    陳琅也是一模一樣的做了一下,然後活動了一下嘴巴,確保不會影響自己說話,這才定下了心。這一招,是師兄教過他的。師兄曾經說過,有些撈偏門跑江湖的人能夠在自己的舌頭下麵藏刀片,一直含在嘴裏麵卻又不會劃傷自己,而且還不會影響自己的吃飯喝水和日常交談。


    這個本事師兄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學到的,也同樣交給了陳琅。陳琅連過一段時間,雖然做不到那些老手那麽厲害,但是同樣也能夠不影響是自己的說話。


    三人跟在府城隍一行的身後,就看見自己的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是多了一個莊嚴而又古老的大門,中間兩扇門較大,左右兩扇稍小,和當初他們兩人在瀘州的時候見過的一般無二。


    進了府衙,青袍的府城隍並退了左右,然後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竟然是將身上的官袍換成了一套常服。不過樣式也是比較古老的了,看著應該是清早期的文官服飾。


    那個府城隍指了指兩邊的座椅,說道:“你們三個隨意坐吧,如今姑蘇的陰司出了些變故,所以不如當年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招待你們三位,怠慢了,還望三位見諒則個。”


    陳琅宣了一聲道號:“無量天尊,府城隍大人多慮了,這些細節您就不用在意了,我們的時間不多,差不過也就是一個時辰,能夠盡早問清楚事情還是盡早解決的好。未請教,您的尊姓大名,又是什麽時候當的城隍呢?”


    青衣府城隍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夫名叫楊承鬆,乃是康熙二十三年的進士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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