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淩晨一點鍾,距離他們到達瀘州市區還有不到五十公裏的距離,按車速來看,頂多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可是開車的劉雲卻怎麽都覺著今天這路開起來有些奇怪。


    以往他可沒少開車走這段公路,雖然說都是白天,但是路就這一條,就算是天黑了也不至於會變了吧。按照以往的路程計算,開車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附近應該是有一個服務區供人休息的呀,怎麽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呢?


    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劉雲慢慢放緩了車速,打開了危險警報燈,說道:“這條路不太對勁兒!可能是剛剛那個入口我進錯了,這路我沒有走過,得想辦法找別的出口掉頭換道。”


    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劉雲的心裏麵卻是越來越沒底,這一條路他已經開了好多回了啊,記得是順著路直走啊,不會有什麽岔路啊,怎麽就到了這裏了呢?


    陳琅緩緩睜開了眼睛,對著身邊的小女鬼喊道:“丫頭,你感覺到什麽了嗎?”


    小女鬼丫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也沒有感覺到,然後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一片,說道:“丫頭覺得這輛車好像一直在繞圈子一樣呢!”


    劉雲一聽這話立刻說道:“這不可能啊,我就順著路開的,哪有修成圓環的路啊。”


    這個時候張羽也發現了事情確實有些不對勁兒,他前後看了看,說道:“劉哥,原來咱們後麵不是跟著一輛大貨車嗎?怎麽現在不見了?”


    “不知道,估計在什麽地方拐出去了吧?”劉雲想了想,回答道。隻是他這個回答有些過於牽強了,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這一路都是直走,哪裏有見到什麽岔路呢。


    按理說,這個時候雖說國道上的車會少很多,但是是對與客車和私家車而言,一般大貨車和卡車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因為這個時候過道上麵不會特別的擁堵,開起車來也能順暢一些。


    但是這前前後後肉眼能夠見到的範圍內,除了他們這一輛打著雙閃的轎車以外,根本就一輛車都沒有。就連之前一直保持在他們車後的大貨車也不見了,這就讓情況顯得更加詭異了。


    陳琅伸手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說道:“事情不對勁,劉哥你也別緊張,準備靠邊,先停下來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緊張了咽了一口唾沫,劉雲點頭說道:“知道了!”


    他打了右轉向燈,慢慢的變換車道到了最右邊,然後換擋減速,最後才踩下了踩刹車將車停穩。或許是習慣使然,他下意識地就想要開車門下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結果這車門才剛剛打開,前腳還沒有完全伸出去呢,就被陳琅和張羽兩人連忙給拽回了位置上麵。


    說來也驚險得很,他剛被拽回來,陳琅就立刻把車門關緊了,而此時外麵就有一輛大貨車飛馳而過,幾乎是貼著剛才駕駛座開門的位置。可以說是千鈞一發了,如果剛才劉雲下去的再快一點,又或者是陳琅和張羽兩人的動作再慢一點,現在的劉雲估計已經被壓成肉醬了,最後能不能找到全乎的都難說。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劉雲就在生與死之間走了一遭,連一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了,又被人生生的給拽了回來。此時他的後背已經布滿了冷汗,把衣服都給浸得濕透了。


    他結結巴巴地好不容易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剛剛什麽情況?這附近沒有車啊,我明明看過了啊,怎麽會突然間冒出來一輛貨車啊?”


    “那不就是之前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那輛大貨車嗎?原來他一直還在啊,我還以為他不見了呢?幸虧我感覺不對勁,然後看到了他開過來,不然還真是沒辦法拉得住你。”張羽也是一陣後怕,回想起剛才的一幕,他都覺得是上天眷顧了。


    兩個驚慌不定的人一起看向了後排的陳琅,陳琅知道他們想問什麽,但是卻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著自己的雙手,拇指在其餘的四隻手指上麵不停地來回點著,最裏麵還默默的念叨著一切奇怪的話。


    “乙亥,丙戌,己醜,甲子!八字大凶,諸事不宜!倒是把這一個事情給忘掉了,差點著了道。看來那個姚老頭還有些本事啊,我昨天剛用了黃曆和八字吉凶勾了崔大牙的魂,這才多長時間,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是我做的了,動作還真快啊!”


    陳琅停下了掐算,抬頭看著張羽,說道:“快看看昨天給你的那個玻璃瓶子現在怎麽樣了?”


    張羽一聽連忙將瓶子取了出來,這一瞧,就發現原本空空如也的瓶子裏麵再一次變得灰蒙蒙的,而且裏麵那一團東西還好像有些躁動,似乎在不斷地掙紮,想要衝出這個瓶子。可是每一次當他撞到玻璃瓶的時候,總會受到一種無形力量的阻擋,然後再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是什麽情況?他不應該是變得透明了嗎?怎麽又能看見了?劉哥,你也看見了對吧?”張羽舉著玻璃瓶子問劉雲。


    劉雲點點頭,表示自己也看到了。兩人再一次回頭看向陳琅,發現陳琅此時早就已經不在後排,而是開了車門到了外麵。要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呢,現在陳琅這麽輕易的下車,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生什麽別的事情。


    兩人也沒敢閑著,連忙開車門走了下去。


    陳琅手裏麵拿著一支香,站在車的後麵來回的走著。這隻香還是昨天的時候剩下的,一直就放在車裏也沒有扔,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乙亥為木水,其位東北,雙陰,丙戌為火土,其位中南,雙陽,己醜雙土,其位正中具為陰,甲子為木水其位在東北,雙陽。五行缺金,其位在西,真是巧了,我們要去的瀘州市區也正好在國道西側,就這麽不希望我們去嗎?”


    劉雲好奇地問道:“小陳道長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兒也聽不懂啊?”


    張羽無奈的一聳肩,說道:“這我哪裏知道,不過應該實在想辦法破解這些鬼東西吧!”


    陳琅看到他們兩個也才下了車,便道:“你們兩個也下來了?正好,過來一下,我需要你們幫個忙!”


    兩人來到了陳琅身邊,陳琅將手裏麵的香交給了張羽,並叮囑他將香舉過頭頂站在車的前頭,然後又讓劉雲把外套脫了下來,說道:“劉哥,你這個外套應該不是很貴吧?”


    雖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也不懂他為什麽要借自己的外套,但是劉雲還是很爽快的將外套脫下遞了過去,說道:“雖然也花了一些錢,不過也說不上有多貴,你盡管拿去用好了,以後再買就是了!”


    “那就好,既然你不在乎那就好,反正今晚這件衣服要代替咱們做一回替罪羊了。”陳浪說著。


    站在車前的張羽有些無聊了,便大聲的喊道:“喂!我這樣要站到什麽時候啊?還有為什麽要我站在這裏啊?”


    抬頭看了一眼張羽,陳琅喊道:“你五行屬金,利在西方,而現在西方有煞,你不站在那裏幫我們擋煞誰來?咱們這次能不能安全的開車趕到瀘州,就全看你了!也不要太久,等到那支香完全熄滅了就行!”


    “哦!”回答隻有一個字,雖然晚風吹的人很冷,但是張羽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再也沒有發過一句牢騷。這也算是他的一個有點吧,關鍵時候從來不掉鏈子,而且非常靠得住,性子堅韌。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劉雲脫給他的外套,陳琅將一張黃表紙撕成了三個小人,然後裝進了外套的口袋裏麵。


    將外套放在地上,又繞著外套走了幾圈,陳琅口中念念有詞:“替身代身,白紙作你麵,五色紙作你衣,未開光便是紙,開了光變神通;開你左耳聽陰俯,右耳聽陽間;你和莫莊莫姓,同時同日同月同年生;開你左手提錢財,右手提災殃,莫名莫姓災殃擔,擔出外方;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無刑無克擔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劉雲看著陳琅這個動作心中也是疑惑的不得了,他剛想問什麽,就挺見陳琅又轉過身來對他伸手,說道:“劉哥,拿一張陽錢出來!”


    劉雲一時沒聽明白,重複了一遍,問道:“陽錢?什麽陽錢?”


    陳琅翻了翻白眼,解釋道:“就是咱們活人用的錢。難道我剛才說話沒說清楚?應該很好理解啊,陰錢又叫冥錢,是給鬼和死人用的,那陽錢自然就是給活人用的了!我剛才念了替身咒,就是為了讓這外衣口袋裏麵的三個紙人做咱們的替身,去吸引那些鬼怪的注意,保咱們的平安。


    至於向你要陽錢,那是因為我擔心有活人貪小便宜將這外套撿了去,平白無故的惹禍上身,所以得用陽錢打通陽間關係。陰陽兩地都有錢開路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就順利了。”


    說到了這裏,他抬頭看向了在夜風中站立著的張羽,確認了他手上的那隻向已經熄滅了之後,喊道:“可以了!香已經滅了,可以放下來了!”


    張羽那邊這才活動了一下手腳,喊道:“終於可以了,可累死我了!”


    幾乎就是當他將手放下的一瞬間,四周突然間陰風陣陣,一點兒也不像是尋常現象,陳琅的右眼皮突然間不停地跳動,立刻對著眾人喊道:“小心!”


    當真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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