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店鋪。


    “你一天天的不務正業,跑到隔壁做什麽!?”一名身寬體胖的婦人在店內等候多時,看著剛回來的他罵道:“你是想讓老娘一個人累著是吧?”


    “夫人,這不是沒生意嘛,我也就偶爾找薑小友聊聊天,解解悶。”劉掌櫃雙手抱胸,躬著腰左顧右看了一眼,又悄咪咪說:“多接觸之後啊,以我的直覺,總覺得那薑小友可不簡單!”


    這是來自一位商人的自覺,盡管他自己也不太確定。


    劉夫人看著他眉毛一橫:“不簡單,不簡單,一天天疑神疑鬼的,你是覺得那小薑是仙人,還是覺得他夫人是?!再不務正業,就把店關了,幹脆出海!”


    “那哪成!最近海域不太平,聽說都吞沒了一艘,最近剛撈到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可還想多活幾年。”


    說罷,劉掌櫃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油紙嚴實包裹,還熱乎的燒餅,捧給自家夫人諂媚笑道:“夫人呐,其實我找薑小友聊天解悶其實隻是順帶,最主要的呢,還是給你買你愛吃的東西。”


    劉掌櫃已入中年,又加上常年做生意的風吹日曬,難免蒼老,臉色蠟黃,而那雙眯成細縫的眼睛,略有狡黠。


    哪怕他知曉的青樓甚多,倒也算是老實本分,隻有一名媳婦,不像其他稍微有錢後的店主,導致家中各房爭鬥激烈,整日雞飛狗跳的。


    劉夫人‘嗬’一聲,倒也是接過燒餅,用手掰了一塊塞到他嘴裏,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就你那眼力,還是算了吧。倒是我看出快要下雨了,還不快去收衣服。”


    “行行行,我眼力差。”


    .........


    另一邊的後宅,反倒是陸凝霜收衣服,進屋恰巧下起雨。


    薑雲逸替她接過一部分,放到床上後,也是走到窗沿旁望天,對小島嶼鄉村所帶來的新奇感已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鬱的某種思念。


    畢竟在這裏頓頓吃魚不說,在上位麵隨處可見的野菜更是昂貴。


    哪怕陸凝霜做得菜肴再怎麽清淡無比,他依舊能聞到魚腥味。


    當然,並非陸凝霜沒有去腥,而是天樞星城本身就是靠海而建,平素在外,隨時就能見到掛在外麵曬成的魚幹.....


    此時,看乏景色的薑雲逸坐回桌前,陸凝霜則是把衣服整齊疊好,各做各的,雖互不打擾,卻從未離開彼此。


    今日有雨,淅淅瀝瀝,雨打青瓦。


    現今沉戀於畫符的薑雲逸,也是懶得再沒收她的書籍,所以陸凝霜緊接著能夠靜心喝茶,坐於茶桌旁翻閱古卷。


    可沒過多久,桌案前的薑雲逸確是與她靜心狀態相反,顯得焦躁。


    就連桌旁她泡好的茶,也沒心情喝上一口,反而抓耳撓腮著。


    “啊!好煩啊!!”


    薑雲逸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符籙師那麽少了,光是複雜的符籙構造都能把人累死,這簡直是在燒腦細胞。


    陸凝霜眉目專注,一縷秀發垂落下來,姿態悠閑,透露著歲月沉澱的安寧,散發著優雅大家風範。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湊近,又遠離,她才抬首看向從自己身旁走過的人。


    “夫君去哪?”


    “躺著。”


    薑雲逸歎息一聲擺擺手,每當感到煩躁的時候,他就喜歡躺在床榻上睡覺。


    而陸凝霜也是合上書湊了過去,顯然是要打算一起睡。


    “我就躺一下,你跟過來幹嘛?我又不需要你來哄。”


    薑雲逸眼看著陸凝霜也一起鑽入被窩裏,他頓時又覺得煩悶,至於為何,還不是陸凝霜老是想方設法的套路他。


    “不哄,陪夫君。”


    “如果把你手放下,我或許能相信你的話,但你這樣我很難相信。”


    薑雲逸強忍將她其推出被窩的衝動,看著陸凝霜把手放在自己身上、輕輕拍打嚐試安撫,可越拍胸口他越覺得煩悶。


    “書裏寫這樣有助於睡眠。”


    “陸凝霜,你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看錯類型了。”


    薑雲逸不再去管她看的書,所以很多雜七雜八的書籍陸凝皆是霜翻閱,哪怕是育童的書籍亦是存在。


    “對夫君有用就行。”


    “鬼才有用,我要午睡一會,別再拍,不然咬你一口,喊疼我可不管。”


    “咬哪裏?”


    “你這不是廢話嘛?”


    “原來如此。”陸凝霜心裏已有答案,想了想,出口提出條件:“夫君咬的時候,可否不是肩膀,而是脖頸?若是用牙咬,可否隨便再用舌頭幫舔一下傷口?”


    都快準備眯眼的薑雲逸聞言,眼角一抽,推開靠近的她:


    “你擱著跟我提要求?”


    “對。”


    “你要不要臉了?陸凝霜。”


    “要的,畢竟夫君喜歡。”


    “那就別跟我提要求,我想咬的哪裏就咬哪裏,不許管我。”


    “好。”


    “.........”


    等兩人都平靜下來,不再講話,窗外的雨還在嘩嘩聲不斷。


    細雨吹斜,似有一種舒心的氣息緩緩飄進窗沿,驅散了內心深處的煩躁。


    漸漸的,陸凝霜側目,看了一眼已經閉目養神的薑雲逸,倒也是能輕輕靠近,他也不再推走,而是主動纏上。


    倆夫妻的生活悠閑自在,因下雨一如既往的膩在同一間屋下,膩在床榻上......


    直到當天晚上,或許是睡太飽的緣故,導致晚上薑雲逸夜不能寢。


    導致第二日清晨的他一臉乏倦,躺在前堂看店的搖椅上,很快入睡。


    這時候難得是陸凝霜看店,不過卻無一位客人上門,畢竟陸凝霜光是坐在那裏,病態的白皙,眾人都覺得她會被一陣風劃走,要是再前堂待久,怕會吐血倒地。


    於是,在村民的一陣奉勸下,店鋪也就暫且關門,直至午時薑雲逸才得知此事,不免感到愧疚。


    結果還未等薑雲逸說什麽,篤篤篤幾聲,傳來敲門聲!


    ..........


    “諸位!慢些搶。”


    “誒!那個是非賣品,不出售!”


    “這個,這個真沒有什麽,諸位顧客就別催了,不一定有效啊!”


    “.........”


    “別搶!別搶!”


    聽到那邊的喧嚷。


    同一時間,隔壁店鋪內的劉掌櫃和劉夫人,也是剛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


    “我就說,我就說是吧!”劉掌櫃對自家夫人得意洋洋道:“我就說這薑小友不簡單!”


    上午的時候,她還說自家丈夫眼力差,結果下午就來反轉,未免也太快了點!


    劉夫人也是無話可說。


    “不行!我也得去搶兩個!”劉掌櫃想了一下,不能光看著,也是大步流星的往那邊走。


    此時,薑雲逸和陸凝霜店內突然湧進一群人,讓薑雲逸一時間爛頭焦額。


    好在有陸凝霜負責收銀,管賬,才不至於讓薑雲逸亂了手腳。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忙得夠嗆。


    陸凝霜臨危不亂的算賬,不言不語,甚至還遊刃有餘。


    已然能讓薑雲逸想象得到,她在任聖主之位時,處理奏折的從容。


    不過人多的情況下,還是稍微一團亂。


    “咳咳——”


    好在陸凝霜隨意輕咳一聲,眾人頓時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一股寒意熄滅了內心的衝動,稍稍恢複些許理智。


    薑雲逸也借此扯著嗓子,喊道:“我家娘子自幼體弱多病!


    諸位若是在本店不以規矩,本店寧可破落,也不對外開放!”


    聞言的眾人,各色神異的相望一眼後,也是開始井條有序的挑選並結賬。


    期間還見到熟人,薑雲逸在陸凝霜身邊一邊幫忙收錢,一邊詫異道:“劉掌櫃,你怎麽也來了?!”


    “看來薑小友還不知什麽情況啊。”劉掌櫃扭頭看了一眼店內人滿為患的場景,略顯羨慕的輕歎:“稍後再來與你閑談,勞煩幫我把這兩個護身符結下賬。”


    見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護身符,生怕被人搶走的樣子,薑雲逸也是沉默了。


    而那兩張,是店內為數不多的催生符,說起來也是薑雲逸一時閑得慌畫的。


    “掌櫃!還有沒有其他護身符,我都要了!”憑著氣息望去,那是一位韻氣境的散修,出現在此地實屬過於不正常。


    對此,薑雲逸心裏也能猜到一二。


    忙忙碌碌,就這樣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原本悠閑的生活愣是在今日忙碌起來,甚至得夫妻倆上陣才能坐壓得住。


    無論是大大小小的護身符,還是一些七零八亂的雜物,皆是一個不剩。


    落日餘暉,沒過多久,門口又是迎來一對身影,薑雲逸已經累趴在桌上,‘啪嗒啪嗒’的算珠聲響在他耳旁響徹,是陸凝霜在做賬,核對著今日盈利。


    “本店打烊了.......”薑雲逸有氣無力的說道,今日可謂是最忙的一天。


    哪怕是麵對來自於陸凝霜的套路,都沒有這麽累過,況且中途他還讓陸凝霜進到後宅休息過幾次,不能太過操勞。


    否則就露餡了!


    “掌櫃的,我們是來感謝你的,多虧你的避水護身符,才讓我家阿康才在危險中度過,當真是仙人手筆!”前來的正是當初購買的避水護身符的一對伴侶。


    聽到這裏,即便薑雲逸不知全貌大概也是明白,是自己繪製的符籙起到了作用,救了青年一命,導致消息傳開。


    價格便宜還實惠,很難不動心,才會有大批人前來本店購買護身符。


    但薑雲逸還是謙虛表示,並非仙人手段,不過機緣巧合罷了。


    況且,不是每一張護身符都有效。


    簡單的相聊,並勉為其難的收下兩人送來的新鮮蔬菜,才把這對伴侶送走。


    而這時隔壁的劉掌櫃,也從店門門框旁探出頭,輕喚一聲:“薑小友。”


    陸凝霜隨意掃了一眼,從薑雲逸手裏接過謝禮,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


    “我去備茶。”


    當然,她也沒想著去備茶,而是走進後宅之中,在悄無聲息的纏著薑雲逸。


    “哎喲不用不用,薑夫人不必如此勞煩。”妻隨夫姓,劉掌櫃喚了一聲後,連連對著薑雲逸諂媚笑道:“薑小友當真是瞞老弟好苦,沒想到您竟是仙家之人!我就說如此年輕,卻相貌不凡!”


    “仙人不敢當,隻是祖上留下些東西。”薑雲逸搖頭自歎。


    “嘶!”


    劉掌櫃抽了口涼氣,雙眸閃爍,卻又變得膽小起來,慎重道:“薑小友,這可不能隨口說啊,要是隔牆有耳......”


    薑雲逸一愣,才想起要‘財不外露’,也是尷尬一笑:“對劉掌櫃信任,一時沒管住嘴,劉掌櫃莫怪。”


    說實話,其實薑雲逸是相信自己還有陸凝霜的實力,才會心直口快。


    劉掌櫃受寵若驚,不斷搖頭。


    雖然很感激他的信任,但聽到這個事後,劉掌櫃也是心驚膽戰著。


    畢竟薑雲逸要是被人.....


    那他恐怕也逃不了。


    還好,劉掌櫃走出外麵謹慎的看了一眼,並無異樣才暫且放下心來。


    不入後宅,而是在前堂坐下相聊。


    薑雲逸從劉掌櫃口中,清楚的得知是海域發生的事態,一艘出海的船被吞沒,唯有四五名依靠他店裏的避水護身符,才得以幸存下來,卻讓他不由得眉頭微皺。


    不光如此,劉掌櫃也是讓薑雲逸對坊市內的幾家店鋪當心一些。


    畢竟要是都被薑雲逸搶走了生意,或許會懷恨在心。


    人的嫉妒心很強,如此一來,還不曉得會做出什麽事情。


    倒是劉掌櫃,他本身就離薑雲逸的店鋪較近,反而是適得其反。


    ........


    沒過多久,劉掌櫃手裏又多了兩張護身符,滿歡心喜的回到隔壁店鋪。


    薑雲逸無奈一笑,並未聲稱自己的仙人,而是表明祖上有件東西傳下來,能夠畫符韻靈,但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


    自己依舊是凡人,而非仙人,希望如此說辭,不會擾到他的煉心。


    至於店鋪接下來的打算,倒也不是說開不下去去,就是會忙。


    況且陸凝霜在坊市外的村民眼裏,是體弱多病的人設,總不能讓她天天幫忙。


    招夥計,那就更不可能!所以薑雲逸打算每日限量護身符數量即可。


    當下,對於下位麵海域的變故,薑雲逸倒是重視起來:“陸凝霜,是不是上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久不關注上位麵,也該了解一下。


    陸凝霜不用神魂出竅,光是利用三千法則就能察覺到八荒變故。


    “嗯,是上位麵的靈氣濃鬱了,開始大肆侵襲下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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