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差點就被同化了!”


    天仙樓樓主喝著酒,及時從憂鬱的情緒中懸崖勒馬,緊抿櫻唇違心道:“這可是我的酒,才不會分給別人。”


    不知是否經常被柳音如所擾,她差點也陷入那情傷綿綿的情緒之中,畢竟柳音如當真是鍥而不舍,一直向天仙樓索要有關陸凝霜私下的任何消息。


    天仙樓樓主不給,柳音如就編各種與陸凝霜愛恨糾葛的故事,試圖賣慘博得她的同情,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橫刀奪愛,隻能獨守空閨且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天仙樓樓主本是無心多看,但不知為何竟越看越覺得有趣,更是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畢竟選誰不會選陸凝霜?


    連聖州路邊的一條狗的都知道,陸凝霜是出了名的冷傲仙子,平素除閉關修煉外,很少參加任何宴會,就連他們七大仙門宗門相聚,也難以等到陸凝霜。


    方才飲酒之際,天仙樓樓主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竟有種獨守空房之感,險些就代入柳音如的故事情節。


    幸虧她很快定住心神,不然還真覺得柳音如可憐,也差點陷入謎境。


    返璞境就是如此了得,光是一封書信就蘊含的道韻靈性,使閱讀者充分體會到寄信者的情緒和感悟,並借由其感染到閱讀者的內心,甚至可以影響閱讀者的心智,令人沉浸其中,難以抽身。


    “不知其他人有沒有去。”


    天仙樓樓主收起心思,不再多想柳音如的事情,反而關心起其他仙門的宗門是否有親自前往東海。


    要是其他人都親身前往,就自己沒去,多多少少有點說不過去。


    想著,她便放下酒杯正要神魂出竅,卻忽然收到各宗的消息。


    .......


    另一邊的凡俗坊鎮,仙閣內。


    秦小雨本以為偷跑出去,以及裏麵穿著宗派即可,不想第二天就收到自家祖奶奶的懲罰信。


    自己一個月的月俸,沒了。


    “啊!祖奶奶是怎麽知道!?”


    秦小雨躲進被窩,苦著臉在被窩裏打滾,心痛的幾乎要哭出來,一想到自己計劃好要買什麽新衣裳,新首飾,結果現在全部泡湯,就覺得肉疼。


    可她不認為是自家師姐或師妹告密,因為自己那次偷偷摸摸溜出來,師姐、師妹她們都不知曉。


    劍師兄和雷小弟,也不太可能。


    畢竟他們三人是一起偷溜出來,一旦泄露出風聲,他們三人定然會遭殃,所以,他們兩人肯定不會說。


    那是因為誰?


    就在秦小雨還在疑惑。


    “咚咚咚——”


    門響幾聲,秦小雨開門便見到一位師妹,是剛入峰不久的新弟子。


    “師姐,我在隔壁聽到你的叫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師妹柔和的開口問她,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這種親切,讓秦小雨覺得很溫暖。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這位師妹不僅沒讓自己感受到排斥,反而還讓秦小雨忘掉剛剛心頭的煩悶,立馬拉著她坐下傾訴:“小師妹,你不知道我祖奶奶....”


    秦小雨沒說自家祖奶奶什麽怪話,畢竟確實是她理虧,隻是委屈的表示自己的月俸被扣了,也知道錯了。


    可懲罰就是懲罰,收不回。


    這位師妹很快就安慰她,每一句話都帶著慈祥與溫柔。


    秦小雨抬頭眨了眨眼睛,絲毫沒有一點聖女該有的架子,反而對她道:“師妹,你摸摸我的頭好不好?我總感覺你和我祖奶奶好像,很讓人安心。”


    “好。”她輕笑著,緩緩撫摸著秦小雨的頭頂,一副寵溺的樣子。


    ........


    神秘空間內,六位再聚。


    收到消息的天仙樓樓主,很快就來到密室將神魂注入帷幕,率先發話:“好啊!原來你們也沒有去東海龍宮。”


    她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


    看來其他人也知道陸凝霜故意分贓龍族寶庫有詐,雖然有人不忿,但礙於陸凝霜的實力,也不敢放肆。


    強者為尊,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劍宮宮主夏清瑤攤手:“怎麽,這種事還得一一向你匯報嗎?小朋友。”


    天仙樓樓主長得稚嫩,被調侃後,也是怒道:“想比就直說,我倒要看看家都能被毀的人,實力能有多強!?”


    “總比你個叛離之人要強!”


    “哼!我交友還需你管?”


    兩人針鋒相對之際,還是洪老將話題引到陸凝霜身上,才得以解決。


    不用想,眾人都一致認為仙舟堵塞,無疑是陸凝霜所為。


    不過在場的諸位,誰也沒有多說陸凝霜什麽不是,生怕又像上次一樣突然出現,被她給記住可不是一件好事。


    沒多閑聊,重中之重並非此事。


    當洪老論到龍族寶庫的利益時,另外四人便知道,召集他們過來是打算讓自己替他穩固分利的位子。


    畢竟陸凝霜做事極其果斷,光是丹穀之前的所作所為,就足以把洪老踢出局,所以才需要他們做出選擇。


    隻要有四人支持就能穩固丹穀位子,就算陸凝霜要踢他出局也難,當然洪老此等做法更像是在倚老賣老的意思,借勢壓人,但不管怎麽說,洪老的確是名望極高。


    可惜......


    天仙樓樓主先是驚訝的‘咦’一聲,才匆匆忙忙道:“天淩聖主有事找我。”


    說完神魂就退出,沒有一絲猶豫,在說出天淩聖主的時候就表明態度。


    洪老盡管有怒,卻也無計可施,轉而看向其他人,沒想到也是隨便找個理由,紛紛離開此地。


    如果說平日裏還可尊重一二,但對於利益而言,誰都不願失掉眼前利益。


    支持洪老,得罪陸凝霜,任誰都知道不是同一個概念。


    回到天仙樓,樓主終於放下心來,立刻以神魂的形式出竅。


    遠在天仙仙舟的房間裏,一名天仙樓的弟子緩緩從打坐狀態下睜開眼,活動手腳的同時,還不忘低喃:“你們不好奇,我可好奇,真不知她夫君究竟是何人,竟讓其如此癡迷,我倒要看看真麵目。”


    曾愛慕陸凝霜的男仙數不勝數,偏偏除了她夫君,一向漠視甚至討厭,這也導致天仙樓樓主揣測薑雲逸究竟有什麽魅力,居然能俘獲一位冷傲仙子芳心。


    為了安全與合理一些,她甚至安排這具傀儡分身早早混入自家的弟子階層,還時不時利用這具傀儡分身,抓到很多想偷懶的人,偷偷扣那些弟子的俸祿。


    天仙樓樓主並以自己的姓氏給這一具傀儡分身取名:‘周小寒’,盡管和她真名‘周酒寒’差不多就是了.....


    她托腮望向窗外,腦袋裏以幻想浮現出一張溫和臉龐,不知為何,嘴角不經意勾勒出玩味的笑容。


    但下一秒,天仙樓樓主周酒寒連忙搖頭,將方才的危險想法拋到腦後,並嚴重警告自己絕對不能再繼續胡思亂想,否則自己就是下一個家被毀的人!


    “哎.......”天仙樓樓主周酒寒歎息:“那合歡夫人也真是的,怎麽和天淩聖地那位客卿長老一樣呢。”


    心累,嚴重的心累。


    陸凝霜永遠都不知道,作為天仙樓樓主,生意人的自己為不出賣酒肉朋友,究竟抵抗何等難以想象的誘惑,才把她夫君的身份瞞得滴水不漏,不讓外人發現。


    不過天仙樓樓主周酒寒,也僅知她的夫君名為“薑雲逸”,自五百年前就是一代天驕弟子,更是當代青竹峰首座!


    不多時,其他仙門的仙舟上,普通的房間內皆是睜開一雙眼。


    ......


    一襲白衣站在外域邊緣,衣冠玉樹,眉宇清雋如畫,望著海麵東南方向,禁不住挑了挑眉,倒是難得一見的絕景。


    隻見九道巨大無比的水龍卷,在一座仙宮旁邊衝霄而起,帶著極強的威壓,震撼天地,仿佛要把天給掀翻。


    水龍卷中央,有一座古樸大殿,巍峨屹立,威嚴無雙,仿佛是天地的中樞,隱隱約約的仙光就是從那兒傳來。


    那座仙宮底座,就好似盛開在海麵上的水蓮台,仙霧繚繞,瑞彩升騰,簡直與外域內的景色形成鮮明對比。


    “走吧,夫君。”陸凝霜道。


    “嗯。”


    那裏,便是此次要去的東海龍宮,但並非主殿,真正的龍宮還藏於深海之下,需抵抗萬重水壓才能到達。


    薑雲逸收斂劍意,一直以來就在殺妖之中度過,難免沾染戾氣且沉重,但經過短時間洗練,最後皆是煉化。


    他的青竹劍意,並非是殺伐決斷,而是寧靜致遠的劍意,不殺戮,但卻可以洗淨殺意,使之變得平和。


    陸凝霜騰雲駕霧,載著薑雲逸在半空劃出弧線飛快前往。


    隨著兩人靠近,九道水龍卷皆有數道各色蒼龍從中衝出,一聲聲龍吟震天動地,盤旋在水晶宮殿上方,似能遮天蔽日,龍尾搖擺,掀起滔天巨浪,水柱衝天,氣勢駭人,散發出浩蕩氣息。


    無疑是某種意義上的示威。


    同時,仙宮水蓮台邊緣一道道身影破水而出,手持神兵利器均勻分布仙殿各處這些身穿銀甲的妖,乃是與龍族血脈相近的蛟龍化身,充當護衛。


    它們在東海龍宮也是主堅力量之一。


    “來者何人?”


    仙蛟兵懸空站定,居高臨下,警惕盯著突兀到訪的兩人,其中為首的妖蛟沉喝,聲音低沉渾厚,顯得極有氣勢。


    更別說還有蒼龍在上空盤旋,若是膽敢有任何異動,似瞬息就能將兩人斬殺。


    她將騰雲駕霧收起,擁護著薑雲逸摟在懷裏,抬腳踏空,步伐沉穩有力,落在了仙宮水蓮台之上。


    對高傲的仙蛟兵沒有搭話,甚至完全沒放在眼裏,反而是將目光落在遠處仙宮高階的主位之上。


    陸凝霜身姿筆挺,黑袍翻飛間有風起,容貌帶著一抹邪氣,深邃的眸子中泛著冷芒,牽著薑雲逸緩緩踏步前往。


    仙蛟兵見狀,落地持兵相抵,頓時大吼:“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們仙宮而不顧,速速報上名來!”


    “天淩聖主。”


    見到仙蛟兵落地,陸凝霜才輕啟朱唇,吐字間氣質典雅,聲如珠落玉盤般悅耳,卻透著股莫名霸道與冷漠,讓仙蛟兵不由自主的退身幾步,感到恐懼。


    仙蛟兵聽聞是天淩聖主的名號,又見薑雲逸氣宇軒昂,氣場非凡,心中猜測這位就是天淩聖主的夫君。


    陸凝霜二話不說就要往仙殿內走進。


    “等等,還需等待稟報!”


    “滾。”


    等?


    陸凝霜從來不等人,也不會讓自家夫君於冷風中傻站著等待稟報,直至東海龍王許諾才能進殿。


    她掃了一眼,邁步踏進仙宮,踏出一步,水蓮道韻花瓣散落,整個仙宮頓時被染上了絢麗光華。


    為首仙蛟兵有怒而不敢言,即便是天上蒼龍都不能阻擋半分,陸凝霜的修為深不可測,遠非自己能夠抗衡。


    “陸凝霜,你這樣真的好嗎?”薑雲逸回頭看了一眼,完全能夠想象那些仙蛟兵如何的怒火中燒。


    “無事,夫君隨我即可。”


    一路通暢的進入大殿。


    作為東道主的東海龍王此刻並未到場,說明心高氣傲的龍族並沒有把人族放在眼中,所謂的觀禮也不過是想借機羞辱一番天淩聖地,以達到彰顯他們高貴的龍族身份,讓整個聖州修士知曉。


    仙殿內。


    一步台階一步敵,卻無妖敢攔。


    陸凝霜一人即是代表了整個天淩聖地,更代表她本人,牽著薑雲逸一步又一步登上高位頂端,端坐於上。


    她拍了拍大腿:“夫君,過來坐。”


    “???”


    薑雲逸心裏有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一點也不想坐,可陸凝霜完全不給他選擇權,強行拽著坐下。


    陸凝霜就坐在高位之上,單手撐著臉,微抬素白下巴,驕傲而威儀盡顯,目光平靜的注視殿內諸多蛟兵,仿佛她才是東海霸主,眾星拱月般不敢輕易冒犯。


    當真是一人之下,萬妖之上。


    不過腿上還坐著一位白衣少年,摟住他腰間,讓其徹底倒在懷裏,失衡的情況下薑雲逸也隻能抓著她胸口衣襟。


    薑雲逸一雙眸子緊閉,眉宇緊皺,很明顯看出這個姿勢,真的很像是一代昏君抱著“禍國妖姬”上朝。


    苦苦思索,他才睜眼昂首,將佳人倒映入眼:“陸凝霜,你......”


    就在此時,陸凝霜垂首附耳低語:“夫君莫動,待會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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