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天地遼闊。


    一艘遮天蔽日的仙舟緩緩駛過,地上行走的修士皆仰頭望著,不禁露出敬畏與羨慕的神色。


    “你們看啊,是天淩的仙舟。”


    “據說天淩弟子乘坐的仙舟,一次就耗費數千顆靈石,真是奢侈啊!”


    “唉,人與人不能比。”


    “這仙舟還有上等法陣,怕是連化神境都未必能破除,隻能說天淩聖地果然財大氣粗,怪不得能培養出這般優秀的弟子。”


    “害,說得好像我們擁有此地仙舟,就能成為天才一樣,還不是得看天資。”另一位修士搖搖頭歎息。


    他們這些散修,注定無緣。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身影在仙舟甲板邊上,對他們友好的揮手示意。


    散修三人愣了一下,左右扭頭環顧四周,四下無人,確認是對他們揮手無疑,才在地上緩緩拱手。


    不過這麽一會功夫,仙舟的影子就從他們身旁駛過,行遠,唯有舟尾的旗幟還在迎風招搖,獵獵作響。


    “天淩聖地的天才還挺友善。”


    這名散修想到那位揮手的小姑娘,忍不住在心裏念著:看著就很可愛——以後找到道侶,多希望能有個這樣的女兒.....


    身旁藍袍的散修聞言,答:“你這不是廢話嘛,人家是第一正道,對於弟子的教養當然不差,況且又不是什麽魔教邪派,難不成還會無緣無故掠奪咱們不成?


    說著,他擺了擺手補充:“那種囂張跋扈,沒教養的天驕弟子,誰願意收啊!留在宗門都是一個禍害。”


    那名想要女兒的散修深表讚同。


    另一位散修嘀咕:“要是能當天淩聖地的客卿該有多好。”


    藍袍散修見他一副癡樣,不由笑罵了聲:“別犯傻了,天淩聖地乃是萬載宗門,豈能是我們高攀得起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苦笑一聲不吭。


    倒是藍袍散修望著遠去的仙舟,沉吟道:“不過......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像是妖血。”


    “啊!那說明我們離東原邊緣不遠!”


    “走走走,說不定天淩弟子帶不走的妖屍,我們過去還能撿漏一二。”


    東原外界爆發一股類似獸潮的浩蕩妖魔,這件事早已傳遍,大部分玄州散修都知道,而他們三人是最早趕去的第一批,期望能趁機收獲一些妖魔遺骸,哪怕隻是殘肢斷臂也能換取大量的錢財。


    三人轉身,趕忙繼續趕路。


    另一邊的天淩仙舟上。


    “秦姐,你在跟誰打招呼?”雷祁淵揉著肚子從艙室走出。


    他剛用完膳,想著出來消消食卻恰好見到秦小雨對著空氣揮手,頓覺驚奇。


    難不成是宗門的長老暗地裏一直在保護著他們,結果被秦姐發現?


    雷祁淵知道,三人的祖奶奶和祖爺爺其實都挺操心他們,所以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盡管他們也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危險。


    上一次覺得危險......還是因為待在祖師叔身旁,而祖爺爺奶奶也僅告知三人一句,不要離開祖師叔身旁。


    秦小雨側目,眨了眨眼睛,手指指著遠處:“喏,就是剛剛離去的三人,你猜猜是屬於哪一宗哪一勢力的?”


    雷祁淵修為不錯,神魂也很強,看了兩眼後,搖頭說道:“秦姐,他們看著不像是宗門勢力的弟子,應該是散修。”


    “變聰明了嘛。”


    秦小雨本能的想拍雷祁淵腦袋,結果被雷祁淵本能的躲開,弱弱的說道:“秦姐,我、我沒說錯話吧?”


    秦小雨:“........”


    她尷尬的收回手,望著那幾名散修,想到柳音如曾對自己說的話,解釋道:“柳姨說過,散修都得自己去爭取機緣,我就覺得時間應該對散修來說很重要。


    所以啊!我就想招手讓他們過來,告訴他們不用再去東原,我們天淩弟子斬妖怎麽可能會讓其他人撿漏,聖主姐姐可是教過我們獲得的資源絕不浪費一毫,免得那幾人白跑一趟,結果他們就對我莫名其妙的做道揖,明明我都還沒告訴.......”


    雷祁淵聽後,僅是感言:“原來如此,秦姐,你人還怪好的。”


    “或許是出於身份的差距,本能的產生敬仰吧,所以才不敢接近。”辦完事的劍九君緩緩走開,對她的疑惑做出解釋。


    這一趟,他們斬獲頗豐。


    眾天淩弟子收獲滿滿,各種資源堆積仙舟寶庫之中,在那裏妖丹、妖心、妖骨無數,劍九君要做的則是收割靈魂。


    秦小雨聽到這話,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笑容燦爛,立刻雙手叉腰一副傲嬌模樣。


    “那是肯定啦,我們可是聖州魁首的仙門聖地!各個師弟師妹也都卓越,天賦異稟,崇拜我們很正常嘛。”


    她先誇完天淩聖地和其他弟子,才一副驕傲的揚了揚眉梢,開始自誇道:“更何況,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聖女,對此自慚形穢,也能理解。”


    小身板站在那裏,感覺比兩人都高。


    或許秦小雨祈求自家祖奶奶給她一個聖女的職位,就是再等這一刻,畢竟她是三人裏最矮的存在,既然長高不了,那身份說什麽都要比他們兩人高!


    這時,雷祁淵突然冷不丁來一句:“可秦姐,你連海眼都不知道。”


    他或許會本能對秦小雨拍腦袋做出反應,但還是太過老實,覺得實話實說並沒有什麽不對,便如此回答。


    秦小雨叉著腰僵在那裏,幾名路過的師妹奇怪的看著,卻也沒停留太久,因為劍九君對她們擺了擺手。


    雷祁淵覺得氣氛微妙,撓頭還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危險。


    但他也沒遲鈍到很傻的地步,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想要挽回,卻也不知該說什麽——完了,又說錯話了。


    雷祁淵隻能提前捂著頭,將目光投向可靠的大師兄。


    劍九君不急不慢道:“東海並非我們必修的知識,想來秦師妹對東海並不感興趣,更是不屑去了解,不知道很正常。”


    秦小雨哼道:“我當然對龍族不感興趣,東海龍族老是想要從我們天淩聖地這裏討回顏麵,還對祖師叔進行挑釁,真當我們天淩聖地沒脾氣呢?”


    他話鋒一轉,點頭道:“嗯,不過距離我們前往東海還有一段時間,聖主已給我們傳來消息,要去一趟玄州的皇朝。”


    秦小雨聞言,整個人都懶散許多,顯然是不想去,因為這一趟斬妖就夠累的了,她現在隻想趴在桌上,逗逗小黑鯉。


    劍九君補充:“聖主是為祖師叔。”


    這一句話,瞬間讓秦小雨眼睛放光,顯然很感興趣,立刻欣慰笑道:“我就知道聖主姐姐和祖師叔很恩愛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撮合兩人。


    秦小雨又哼哼兩聲:“說不定正在某處卿卿我我。”


    劍九君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秦師妹的性格就是如此,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沒有自己,他們三人得先散.......


    而前往玄州的皇朝的事,秦小雨等人又去征求同門師弟師妹的意見,並非他們三人私自做決定改變航線,畢竟聖主也沒說一定要整艘仙舟的弟子一同前往。


    ........


    東陽關軍營。


    竹屋內,簡易的床榻上。


    兩人沒卿卿我我,隻是同床共枕罷了。


    陸凝霜將他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這樣就能讓薑雲逸趴在自己身上,睡的也會舒服一些,還能撫摸他的頭發。


    如今外界白晝,關窗後屋內較為昏暗,薑雲逸睡得深沉,陸凝霜輕柔撥開他額前碎發,眉宇間疲憊之色依舊清晰。


    陸凝霜似想醞釀憐惜的表情,卻表達不出,隻能緊緊摟住他彌補。


    他睡,她則看書。


    合歡宗基本上都是雙修秘法,屬於實用性的知識內容,這些陸凝霜能提前學習,往後再和薑雲逸用。


    當下最實用的,還是薑雲逸傳授經驗,雷長老負責撰寫的那一本,因為是有關於如何撩撥對方,成為‘裙下之臣’。


    可陸凝霜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不是仙子該有的衣裙,一直都是穿窄袖錦袍最為便利,手上還有護臂,但下身也能勉為其難的算作裙,隻不過裏麵有褲。


    “嗯,脫掉就好。”陸凝霜不知廉恥的低語,就繼續看如何能讓自家夫君,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


    隻是薑雲逸睡覺是真不老實,經常翻身,或者把被子踢開,或者滾落一邊,總而言之不安穩。


    有一次,薑雲逸還差點從她身上翻下床,畢竟陸凝霜就睡在床邊。


    每每這個時候,陸凝霜總會把他抱緊,不讓他亂動,並冷著臉,自言自語的說一句:“夫君不乖。”


    即使熟睡中的薑雲逸不會給她回應,陸凝霜也會單手摟住他,接上一句:“夫君再不乖,就吃了你。”


    寂寥的房間裏隻有她清冷的聲音,還有安靜躺在身上少年輕淺的呼吸聲。


    自娛自樂的陸凝霜,仍然繼續看書,看看自己學得對不對。


    學對了,就偷親一口。


    若是不對,那就再親一下給予鼓勵。


    陸凝霜怎麽努力怎麽來,而書裏也有寫:‘人都在懷裏,不占便宜是笨蛋!’


    就這樣,不知過去多久。


    外界天色已晚。


    被冰冰涼涼的陸凝霜抱著,很快薑雲逸身體的水分也隨之被帶走,室內空氣漸漸幹燥,他隻覺得口幹舌燥得很。


    說實話,他差點以為自己回到前生,開了空調睡覺,緩緩睜眼抬眸。


    這一看,便與床上傾城的女子對視上。


    陸凝霜見他情不自禁的舔唇,問:


    “渴?”


    “嗯,口幹。”


    薑雲逸想要從她身上起來,去倒茶喝,結果陸凝霜莫名其妙是拽著他。


    “你......”薑雲逸還未徹底起身,就稀裏糊塗的往前摔,差點撞上陸凝霜的腦袋,還好沒有,不然肯定很疼。


    薑雲逸生氣的再次抬眸與她對視。


    殊不知他抬頭的瞬間,陸凝霜放下書轉而撫上他的臉頰,白皙柔嫩的指尖溫柔地觸碰,托住整張臉。


    她就是要薑雲逸再湊近一點,先前陸凝霜還得半起身才能達到目的。


    現在隻需要托住薑雲逸的臉龐,玉頸微微往上抬即可,剩下的隻要按在他的腰上,靠向自己就行。


    “我幫夫君潤唇。”陸凝霜輕車熟路,二話不說就吻住那幹枯的唇。


    隻是陸凝霜並沒有探討太多,所以薑雲逸沉戀了一會後,很快就製止住她的行為。


    “陸凝霜,我要喝水。”


    “行。”


    本以為是放過,沒想到陸凝霜隨手一指,施法間就倒來一杯水,茶杯落在手上並沒有遞給薑雲逸,反而是自己喝了。


    薑雲逸覺得有些不妙。


    “陸凝霜,你不會是想.......”


    或許的喝太快的緣故,陸凝霜嘴角溢出一絲水漬,晶瑩剔透猶如珍珠。


    “夫君喝我。”


    陸凝霜托住他臉繼續激進,隻是很快就向後移,轉為托住他的頭。


    雙唇觸碰,薑雲逸下意識的閉上眼,隻覺得自己唇上是幹裂的大地,迎來一陣雨落,滋潤萬物。


    哪怕剛開始舌尖想逃,卻很快被攻陷淪陷其中,明明知道她的意圖,薑雲逸也是鬼使神差地打開牙關接受。


    本想喝水的薑雲逸,忽然間還感受到嘴裏滑入的柔軟,細膩,似強行灌入一股甘甜的溪流般,滋養你幹涸的身軀與心靈,忘記疲憊,甚至忘記煩惱。


    順著喉嚨進入肚中,格外饑渴。


    更要命的是,越是到後麵薑雲逸腦袋就愈加昏沉。


    腦海隻剩下嘴巴被陸凝霜堵住的畫麵。


    而且......


    她知道自己喜歡喝甜水。


    不是苦澀的茶——如此反複。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


    還是薑雲逸拍了拍她的手臂,陸凝霜才願放過他,給予片刻喘息的時間。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渾身酥軟,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仿佛要昏厥過去。


    “夫君。”陸凝霜輕喚。


    “嗯。”薑雲逸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還渴?”


    陸凝霜微張瑩潤的薄唇,吐著溫熱的白汽,雖然表情淡漠,但眸裏有微弱的光。


    即便如此,氣勢上明明是薑雲逸在上,自己卻才是被壓迫的那一方。


    明知道這樣下去,早晚會敗在她手中……


    但他還是抿了抿唇,偏過頭不敢看陸凝霜,無措的雙手更是不知放在何處,最後仍然放在她的腰上,沒有答。


    “嗯,繼續。”見狀,陸凝霜知道他嘴硬,直接臉掰過回來。


    嘴唇貼著嘴唇。


    她幫他,潤唇。


    她幫他,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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