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回到天狼部落。


    一年後的天狼族人,依舊過著平凡又簡單的生活,見到石山之上秘境再現,立刻聚集在神台周圍迎接。


    “是神使大人!”


    有人指著半空高喊。


    眾人抬頭仰望,隻見上空虛化的大門,有著兩人踏步而入。


    一黑一白,一女一男。


    兩人如仙人臨塵,降臨世俗,引得萬千矚目,緩緩走下金燦台階。


    “恭賀神使大人渡劫歸來!”


    “神使大人功德蓋頂!”


    “........”


    盡管知曉是天罰降世,但對於天狼部落族人來說,天罰與雷劫並無二致。


    況且薑雲逸是真的功德無量,就算不刻意探查,隱隱的仙光熠熠,足以令人信服。


    陸凝霜和薑雲逸剛走出秘境,落至地麵便迎來無數天狼族人的恭賀。


    薑雲逸微笑頷首,早已經習慣。


    畢竟五百年前在青竹峰上,隻要是薑雲逸或者陸凝霜突破,自家師父就會帶著他們回走一趟六峰。


    各脈首座礙於臉麵,也隻能勉強露出笑臉,無奈送上各種禮物和珍藏的丹藥。


    那時候薑雲逸和陸凝霜免費得到資源,可謂是賺翻了,對此他記憶猶新。


    “哥哥!”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聽到叫喊,阿風還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到臉上綻放燦爛笑容的丫頭,快步想要過來抱住她:“怎麽跑過來了?”


    結果丫頭卻隻看著薑雲逸,指了一下,甜甜的叫了一聲:“是哥哥。”


    一年未見,仍記得當初少年。


    阿風:“........”


    敢情自家妹妹,喚的人不是我。


    就是這麽一時失神。


    小丫頭就已經跑去,身子矮小,很容易就穿過層層圍觀的群眾,興奮朝著薑雲逸飛奔過來,想要撲到薑雲逸懷中。


    秦玉嵐雖及時發現自家弟弟沒看住她,但想要阻攔時已經晚了。


    “哥哥,抱!”


    轉眼之間,小丫頭已來到兩人眼底。


    陸凝霜淡漠的瞥了一眼,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出,直接抓著丫頭的後領,猶如小雞仔般從地上提起,表情始終未變:“我夫君,不給抱。”


    她知道為何年幼的孩童都喜歡薑雲逸,因為薑雲逸總是帶著柔和的笑容,散發著一種溫暖,深得丫頭喜愛。


    曾經年幼的自己,對其他人都有敵意,唯獨對薑雲逸還好,或許便是如此。


    隻是一年過去,不想這丫頭還如此執著。


    陸凝霜不管小丫頭懂不懂自己的意思,陸凝霜將一顆糖喂到她嘴裏,就把她放回地上,又多給幾顆糖:“去玩。”


    略帶命令的語氣,小丫頭並沒有任何抵觸,反倒被嘴巴裏甜甜的味道吸引。


    看了一眼薑雲逸,見他笑著對自己點點頭,丫頭也就禮貌的說了句“謝謝姐姐”,抓著幾顆糖便跑回到秦玉嵐身邊。


    如今的秦玉嵐未變,倒是是修為增進不少,蹲下身子,耐心傾聽自家妹妹的話。


    小丫頭說著說著,就把手中的糖親自喂到阿姐嘴裏,露出甜甜的笑容。


    這讓剛想要問責的薑雲逸,不由得將原先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反而道:“敢情那幾顆是給這丫頭的?”


    他就說為什麽陸凝霜突然要做糖,還以為一名煉丹師,無聊到煉糖。


    “也是給夫君。”


    陸凝霜語氣淡漠,絲毫不知道害羞是什麽意思,或者根本沒有羞恥這個詞:“夫君可還要嚐嚐,我喂。”


    這個“喂”讓薑雲逸想起從她口中渡來的糖,心底有些悸動,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感覺還有回甘。


    不過薑雲逸還是連忙撇過臉。


    “不嚐。”


    上一次嘴唇都腫了......


    薑雲逸沒和陸凝霜瞎扯太多。


    兩人的出現本就引來許多的目光,他可不想和陸凝霜光天化日之下談情說愛,顯得他很隨意似的。


    陸凝霜一眼看出他的窘迫,傳聲道:‘夫君若是擔憂,可以回房。’


    “!!!”


    薑雲逸白她一眼,更不理會陸凝霜。


    想起天闕內發生的事,薑雲逸光是想想,現在都還有些生氣與不可思議。


    薑雲逸怎麽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被強吻,且對象還是性情寡淡的陸凝霜。


    隻能說,現在的她已學壞,還能語出驚人,這讓薑雲逸有一種歲月不待人,將她養歪的錯覺,頗感無奈。


    他甚至不知道陸凝霜何時變壞的,明明五百年前自己和陸凝霜時刻在一起,偶爾撩一撩。


    但這女人始終如一,情愛不明。


    現在倒好,自己沒撩,在一起她反倒是莫名其妙的變壞,雖然換一種說法是開竅,但薑雲逸卻覺得別扭。


    兩人一步步走過,每踏出一步,周圍的天地靈氣就濃鬱一分,最後甚至化為靈霧繚繞在周身,散發微光宛若神跡。


    天狼族人紛紛往旁側讓道。


    陸凝霜想牽他,卻被薑雲逸不經意的躲開,警惕得生怕她動手動腳。


    於是,陸凝霜隻能暫且讓薑雲逸緩一緩。


    秦首領迎麵而來,先是簡單恭賀薑雲逸修煉的事情後,再聲稱有急事,得到同意才連忙帶著兩人去見老祭司。


    隻不過沒走多遠。


    “陸凝霜,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薑雲逸豎起耳朵,望著東原遠處,皺眉:“總感覺有地方在戰亂。”


    “夫君無須關注,大概是有宗門在獵殺妖魔。”陸凝霜說得很隨意。


    薑雲逸感到奇怪,卻也確實沒關注太多,應一聲就走了。


    與此同時。


    天淩弟子還在殺妖的路上.......


    ........


    祭司帳篷內。


    老祭司在原地來回踱步,顯得很焦急,直至見到薑雲逸和陸凝霜才勉強露出笑容。


    “神使大人,你們總算回來了。”


    薑雲逸出關後,因為陸凝霜的緣故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煉化靈氣,還有等待嘴唇消腫,這才耽擱時間。


    陸凝霜淡淡一眼:“天狼?”


    聞言,老祭司愣了愣,看著陸凝霜眼中又是多了幾分敬佩之色。


    “神使大人料事如神”


    老祭司都還未開口訴說事情,陸凝霜就已經猜測到了原因,又平靜道:“我會親自過去一趟。”


    薑雲逸卻在這時問:“去哪?”


    陸凝霜撩了一下他臉頰發絲:“我會帶夫君一起。”


    薑雲逸嘴硬一句:“我沒說要去。”


    陸凝霜知道他的性子,屬於那種喜歡說反話的人,於是以自己為借口:“嗯,夫君不去,是我強硬拉著夫君一起。”


    老祭司身後的山神之靈,見此一幕習慣性的扭頭,視而不見,並充耳不聞。


    兩人在天闕內所做的一切祂都不知曉,畢竟陸凝霜的法陣可非擺設,但已經隱隱約約猜得出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畢竟孤男寡女的,還能做什麽?


    要知道天狼部落族人成親,山神可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久而久之.....人類的事祂該懂得都懂。


    說實話,祂曾將陸凝霜規劃不屬於人類範圍,畢竟七情六欲皆無,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輪到陸凝霜.....


    不過,總歸是一件好事。


    在兩人回帳篷歇息前,陸凝霜難得的叫住老祭司,並將提前準備好的丹藥交給她,在轉交給山神。


    山神在天外空間,接過丹藥感到奇怪。


    好端端的,大人幹嘛送自己禮?


    老祭司能接觸祂,陸凝霜實力雄厚自然也可以隨意麵見,但她沒有,反而是急匆匆帶著薑雲逸回帳篷。


    .......


    回帳篷的途中,薑雲逸何嚐不知她的打算,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啐了一句:“陸凝霜,你想得挺美。”


    他自然懂得陸凝霜急著回去幹嘛,隻是有些難以置信,甚至還用手當他麵撚著一顆糖,在自己眼前晃悠。


    這給薑雲逸的感覺,就像是前生拿著套的渣女,在對他說‘今晚約嗎?’


    陸凝霜沒有窺探他的想法,不過見他腳步匆匆,不願等自己,立刻狡辯道:“我隻想給夫君喂糖。”


    話雖如此,但被套路過的薑雲逸又怎會相信她的話,很果斷的拒絕。


    於是陸凝霜隻能在後麵嚐試哄著。


    “夫君,很甜。”


    “不吃。”


    “能提高修為。”


    “不要。”


    “我還想試試。”


    “不試。”


    “夫君能在上。”


    “.........”


    前者突然腳步一頓,回頭一看,清冷感依舊的陸凝霜孤零零站在那裏,即便身旁無人聞言,也是令他感到羞恥。


    薑雲逸急忙走回去,怒視一眼,牽住陸凝霜趕緊快步離開,低聲罵道:“別在這裏說些有的沒的,回去!”


    對於他的嗬斥,陸凝霜無動於衷,任由薑雲逸牽著自己走,即便漫無目的,她也會選擇跟下去。


    兩人離開後。


    山神也回到自己的天闕,卻發現自己亭子裏的石桌沒了。


    “我石桌呢!?”


    山神揉了揉眼睛。


    亭舍內空蕩蕩,陸凝霜布置的法陣早就撤回,按理來說祂看到的並非假象,而是真實的畫麵。


    可亭舍內,如今隻剩下四張石椅。


    山神愣了好久,忽然看了眼手中的丹藥,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個事。


    敢情這是石桌的補償?


    但陸凝霜何等人物,怎會在意一張石桌?


    不止山神一人震驚。


    另一邊。


    回到住所的薑雲逸,也是對她拿出來那張石桌感到一陣驚異。


    薑雲逸根本不知道她何時取走,麵色古怪:“陸凝霜,你拿回來做什麽?”


    陸凝霜坐在石桌邊,豐神俊朗,挺胸直腰,穿著一絲不苟,英姿颯爽。


    她纖細蔥指輕輕敲打石桌,發出咚咚的響聲,隨即直勾勾看著薑雲逸,道:“和夫君第一次,留做紀念。”


    ........


    薑雲逸渡劫成功,時隔一年,秦首領又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宴席慶祝,雖然不奢華,但勝在簡樸。


    至於酒席,完全沒一個人敢上去挑戰陸凝霜,就算有,也僅是小酌一杯。


    結束後。


    一夜無眠,薑雲逸躺在床上很痛苦。


    尤其是陸凝霜主動要睡在一起,讓他不得不防著嘴,腦海中卻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被她強吻的畫麵......


    此時此刻。


    陸凝霜就躺在一旁,青絲鋪散,沒有在外人麵前的盛氣淩人,乖巧如當年的模樣,可惜不再單純如紙。


    她湊的很近,薑雲逸能感覺到後脖頸處有溫熱呼吸噴灑.....


    即便薑雲逸告訴陸凝霜,在真相還沒大白前自己絕不會敞開心扉待她,結果陸凝霜不以為然,反而說;


    ‘此生我寵夫君即可。’


    薑雲逸終究沒說什麽。


    現在他也是裝睡,不然陸凝霜霸王硬上弓,雖然生米煮成熟飯是不可能的,但也受不了她一直想要嚐試接吻。


    但他不知的是,當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陸凝霜耳畔格外明顯,沒對薑雲逸動手動腳,反而是靜靜地聆聽。


    似乎對陸凝霜來說,他的心跳聲顯然比任何事都值得沉迷。


    可薑雲逸太累,也就困了,很困的時候,光是閉上眼意識便會陷入深眠。


    翌日,天剛破曉。


    薑雲逸半夢半醒,睜眼發現自己已被她摟住,稍矮一點的他,抬首剛好迎上陸凝霜那雙倒映自己影子的黑眸。


    白皙的肌膚似扶有一層淡淡的霜,眉毛如柳葉彎彎,櫻桃口吐蘭香。


    不等薑雲逸有所反應。


    她低頭淺嚐輒止,唇瓣貼合,隻覺得無比柔弱,落入心坎裏都是酥麻之感。


    紅唇輕觸印君心。


    薑雲逸刹那失神。


    片刻之後。


    待薑雲逸反應過來,陸凝霜已背對著自己穿好外袍,撩撥長發散至背後,再紮成幹淨利落的馬尾,露出的頸部線條優美,發帶垂在白嫩的頸子上。


    陸凝霜回眸看向目光呆滯的他,正巧竹屋窗外的陽光柔柔落在她臉上,幾根青絲淩亂過耳,耳朵也顯得嬌嫩。


    她先發製人問:


    “可是餓了?”


    “你.....親我?”


    見薑雲逸不太確定,陸凝霜當即反問:“我有親?”


    迷迷糊糊地薑雲逸,扶了扶額頭想要認真回憶,卻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感覺自己有點睡蒙圈兒。


    見狀,陸凝霜看了眼窗外天色,發覺天亮後往外走:“我去給夫君打水洗漱。”


    出到門外,陸凝霜抬起手指觸碰自己的唇瓣,覺得遠遠不夠,顯然淺吻對她來說,並不值得仔細回味......


    陸凝霜拿出一本筆記,在淺吻上畫了兩筆,即是叉號,至於其他的吸吻、舔吻、咬吻等,有待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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