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生想了想,靜默的開口,“把濕泥土刨開。”


    他手電的燈光舉到那塊比較幹燥的泥土上。


    秦凱哥:“幹什麽?”


    裴淮生已經率先把身子挪到它麵前了,伸手去刨泥土,“把幹的泥土蓋在身上,把體溫保留住,不然就我們三個人,在這裏待三個小時,是沒有辦法活下來的。”


    秦凱哥真的服了,一邊去刨,一邊罵死裴淮生的心都有了,這這幾天遭的罪比他三年遭的罪都多。


    剛要罵人,挖著挖著就覺得有那麽不太對勁了,眼前莫名的一暈,秦凱哥就知道這一次又被裴淮生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艸……”倒下前,眼前還有那麽一點畫麵,嘴巴低低喃喃的,開開合合,聲音就是一點都吐不出來。


    但是他知道自己想罵什麽。


    裴淮生你他媽大爺的。


    秦凱哥倒下的聲音驚動了邊上的兩個人,薑淺遙待在他邊上聽到這動靜下意識地去拉了一把,手電筒當時就晃到了秦凱哥臉上。


    借著燈光,清清楚楚的看著秦凱哥緊緊皺著的眉毛。


    雨水打在他臉上都澆不醒,薑淺遙把燈光往他腿上挪,看著傷口,眉毛緊緊皺著。


    “傷口感染了。”這麽長時間,傷口一直被雨衣覆蓋,又吹了這麽長時間的風,體能消耗的太大,所以導致發燒。


    瞧著秦凱哥身上的溫度,又高又燙的,麵色煞白的樣子,就知道這種情況早就發生了,這一路以來他都是死扛著過來的。


    薑淺遙這麽想著,又怕裴淮生心理有負擔,尤其是他現在身體狀況也不怎麽樣。


    手電筒往他身上照了照,目光死死盯著他蒼白的臉上,猶豫了一會兒薑淺遙才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裴淮生還在檢查秦凱哥身上還有沒有哪裏有摩擦,忽然聽到這麽一句話人稍微愣了一下。


    目光停在薑淺遙臉上,兩個人就隔著一個人的距離,手電筒的光又那麽微弱,清楚地可以薑淺遙的臉,瞧著她緊張的盯著自己看。


    心髒莫名其妙的跳動起來,喉結動了動。


    薑淺遙的五官精致,不用化妝就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在這個夜色裏麵柔成了水。


    “我沒事。”挪開眼睛,強行鎮定的回了一句。


    薑淺遙看著他刻意回避的動作,默了默,“你身體恐怕比秦老師還要糟糕。”


    “……”


    薑淺遙垂下眸子,伸手把秦凱哥扶起來,用盡力氣把人拖進土坡後邊,裴淮生要幫忙她也沒讓。


    兩個人靠在一起去挖泥土的時候,薑淺遙看著裴淮生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等從這裏出去後,我……”


    薑淺遙抖了抖睫毛,抿著嘴,想要繼續往下說,邊上冷硬強勢的插了一句進來。


    “薑淺遙。”


    薑淺遙抬著眼睛看著裴淮生,對方側著臉,在手電筒下,下顎都堅硬起來了,又冷又列。


    “閉上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裴淮生看著她,剛剛稍微舒緩的心情又提了起來,“有什麽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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