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的住處一樣,普通的房間,普通的裝修。


    不同的是不普通的人。


    舒溪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因為眼前的人實在是……好看得有點太超過了。


    季書不與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很高冷的樣子,但真接觸了又會覺得她十分溫柔——這是舒溪的親身經曆。


    很多人在剛接觸的時候總會覺得她們兩個人很相似,但時間久了就會發現明顯的不同。


    舒溪的疏離是從內而外的,她隻對特定的人好,其餘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冷淡的。


    而季書,她是對所有人都溫柔,一視同仁。


    就像所有人理想中的醫者一樣。


    但是那樣溫柔似水的人,眼下卻是……多了幾分嫵媚的氣質。


    因為她剛洗完澡。


    “抱歉啊,打擾到你了,我不知道你剛才在洗澡。要不……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季書的頭發還在滴水,顯然是急匆匆來給舒溪開的門。


    幾滴水珠躲過毛巾的遮蓋,落在她單薄的襯衫上,隱約透出下麵雪白的肌膚。


    美人出浴,動人心魄。


    驚豔過後,舒溪更擔心對方現在這樣不舒服。


    季書看了舒溪一眼,臉頰上的紅暈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熏出來的,還是害羞了。


    她搖搖頭,溫聲說道:“沒事。你先坐著等我一會兒?”


    舒溪應了,季書便起身回了浴室。


    在等待的過程裏,舒溪閑著沒事四處打量,就看到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瓶藥。


    瓶身透明,沒有任何信息,裏麵白色的藥丸看著也很普通。


    藥丸隻剩幾顆了,和瓶子的容量並不匹配,像是已經用了一段時間的。


    這是什麽藥?她好像從沒見過。


    是季書新研製出來的?


    “讓你久等了。”


    舒溪正想拿起藥瓶仔細看一眼,就被季書的聲音打斷了。


    抬頭一看,季書正走出浴室。


    她的頭發已經半幹了,不再滴水。


    此時她溫柔笑著,一邊走到舒溪身旁。


    舒溪隱隱感覺季書現在和剛才的樣子有些不同,卻又說不清是哪裏不同。


    舒溪收回手,問季書:“這是什麽?你新做的藥嗎?”


    季書看向舒溪手指著的藥瓶:“以前在幸存區的時候做的,已經不剩多少了。”


    “你自己吃的?”


    季書輕輕頷首:“嗯。我……有些時候會失眠,就隻能想些辦法讓自己睡個好覺了。”


    安眠藥?


    舒溪有點驚訝。


    對於治愈係的異能者來說,他們是很少吃藥的,異能作用一下,那些普通的病痛就都能解決。


    不過失眠的話……


    應該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心理上吧?


    “放心,隻是一點小毛病。”


    似乎看出了舒溪的疑慮,季書忽然開口。


    “是藥三分毒,藥物吃多了總歸對身體不好。你是專業的醫生,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舒溪可不覺得真像季書說的是真話。


    都需要藥物輔助了,怎麽可能是小毛病?


    但舒溪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點到即止。


    這畢竟是季書的私事。


    “嗯,我明白,我心裏都有數的。”


    季書溫柔應下,那笑意幾可醉人。


    她又調侃舒溪一句:“好啦,就你愛操心。我看你啊就是跟著黎景學壞了,動不動就板著個臉。先說吧,找我什麽事?”


    她哪有跟著黎景那個悶騷學?!


    知道季書是開玩笑的,舒溪的神情也鬆緩了下來,開始說正事。


    “我有些東西要給你。”


    舒溪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在季書麵前。


    是幾棵植物和一些礦石、種子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些都是你之前提到說需要的東西,有些材料我沒找到,就找了擁有類似成分或者作用的。”


    季書接過東西看了看,驚喜過後便是疑惑:“你怎麽弄來這些東西的?”


    “昨天出去逛了逛,這邊市場的東西挺齊全的,也有直接兌換貨幣的地方。你們今天應該有見到過?要是還有什麽想買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想了想,舒溪又補上一句:“如果明天沒什麽事的話。”


    她指的是帝國那邊對他們這些人的安排。


    那邊是肯定不會讓他們悠閑太久的。


    “好,謝謝你送來的這些。”


    季書沒有提及把買這些東西的錢還給舒溪,更沒問舒溪初來乍到,是怎麽找得到地方,又有錢去買東西的。


    她相信舒溪有這樣的能力,也相信自己能在其他地方還上舒溪的人情。


    作為朋友,有些時候她們是不必把賬算得太清楚的。


    這是對彼此的信任,也是一種自信。


    她如是,舒溪亦如是。


    不過提及安排,季書也想起一件事:“你今天怎麽了?我問了江影,她說你身體不太舒服,就沒出門。”


    這種話騙騙外人可以,對他們這些朋友,那是根本瞞不過的。


    但是瞞不過也得瞞!


    “沒什麽,就是太累了,昨天沒好好休息,今天就多睡了會兒。而且我昨天不是逛過了嗎?自己摸索可比他們帶著自由多了。”


    這說法沒什麽毛病,就是不知道季書信了沒有,反正她沒再追問。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東西送到,舒溪也不想過多打擾季書,便打算離開。


    “好。”


    季書站在門口,目送舒溪離開,直到舒溪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她才關上門,回了屋內。


    腳步停在剛剛兩人坐過的沙發旁,纖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藥瓶,輕輕把玩著。


    “是藥三分毒嗎?嗬……”


    意味不明的笑意逸散在忽然冷清的房內,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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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頭,和江影又解釋了一遍自己為什麽在房間待了那麽久沒出門的舒溪回到房間,房門關上,連同她臉上淡淡的笑意一起消失。


    舒溪垂眸,伸手,看向了自己掌心裏的……一顆白色藥丸。


    所以她不是拿藥瓶的動作被季書打斷了。


    而是她把藥瓶放回去的時候,季書剛好出來。


    就是那麽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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