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箭雨之後,零陵軍士卒傷亡不小,還保持戰力的隻剩四千餘人。


    邢勝不喊還好,經他這麽一喊,卻見四周山林竟冒出了無數的梁軍!


    “零陵上將?我道是哪個狂悖之徒,原來是你小子!”熟悉的聲音從梁軍方向傳來。


    邢勝定睛一看,果然是熟人!


    “公覆師兄!”邢勝臉色一變,梁軍將校眾多,偏偏遇到的竟是黃公覆。


    “道榮師弟好歹也是範師弟子,竟作出劫掠百姓之事!”黃蓋冷著臉冷哼道。


    “此……乃是蔡大將軍之令,我不過小小偏將,豈敢不從……”邢勝苦著臉道。


    “大王向來最恨你這等殘民之賊,廢話少數,速速前來受死!”黃蓋抽出佩刀,朝邢勝一指。


    邢勝握緊手中長槍,身體微微顫抖,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所致。


    “既然公覆師兄如此不顧同窗之誼,那師弟也隻好得罪了!要想活命的,隨我上!”邢勝一聲大喝,率先舞槍迎向黃忠。


    邢勝身後的將士見狀,也各自呼喊著衝向梁軍。


    “倒還有些膽色!”黃蓋卻身形未動,隻是不斷地朝身旁的旗官下令,梁軍將士見旗官揮舞著旗幟發號施令,紛紛依令而行。


    邢勝本以為黃蓋會與自己鬥將,如此一來憑借自己不俗的武藝,或許還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可惜,黃蓋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邢勝一槍將身前的梁卒刺倒在地,心中不禁浮想聯翩。


    當年自己與徐澤關係並不好,徐澤北上自己還對著跟隨徐澤的劉宇、胡猛等人好一番冷嘲熱諷。然而,如今那些跟隨徐澤的同門,近的如黃蓋已經是征南將軍,王序也已拜鎮南將軍數年,甚至當年那個牙尖口利的劉宇已經是梁國相了。


    反觀自己,不過是一偏將軍而已。


    選擇錯了,再如何努力也追趕不上。


    說不懊悔是不可能的,早知徐澤能成為梁王,自己就該與徐澤友善相處。要知道,範夫子門下眾人,論武藝,胡猛第一,黃蓋第二,第三便是自己了!如此一來,自己怎麽也能混一個梁國名號將軍……


    “咻!”一支冷箭飛來,紮在了邢勝左肩,打斷了邢勝的思緒。


    邢勝錯愕的看向冷靜飛來的方向,卻見黃蓋仍舊保持挽弓的姿勢,正準備抽出下一支箭矢。


    邢勝大腦“轟”的一聲,求生欲填滿了他的全身。邢勝抬腿將身前的梁卒踹倒,並順勢借力,避入軍中。


    眼見邢勝的身影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黃蓋放下了手中的雕弓。


    “老夫身為一軍主帥,又豈會為逞一時意氣,而失了主帥之責!”黃蓋搖搖頭,將目光轉向戰場的其他地方。


    楚軍節節敗退,根本敵不過梁軍,戰事逐漸呈一邊倒。


    邢勝此時已在親衛的照護下取出了左肩的箭矢,並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將軍,梁軍人多勢眾,弟兄們實在是扛不住了!”前線的一位校尉匆匆前來,顯然局勢已經控製不住了。


    邢勝起身望著戰場四周,楚軍不斷地被壓縮,已經處於全軍崩潰的邊緣。


    “傳令,各部自行突圍,能否逃出生天就靠各自的運氣了!”邢勝倒也果決,當即下達了分兵突圍的決定。


    也不知到底是楚軍堅持不住還是因為邢勝的軍令,半刻鍾後,戰場上的楚軍突然放棄了維持戰線,頓時作年獸散。


    邢勝下令將大纛砍倒,便帶著數名親衛看好方向往南陽西南跑去。


    黃蓋見楚軍潰散,也不去追逐,隻是留下一些士卒打掃戰場,便往鄧縣方向繼續行去。


    當務之急,乃是擊楚軍要害,將南陽局勢扭轉過來。


    擊潰邢勝零陵軍,隻不過是恰好遇上,順手為之罷了。


    ……


    潁川,昆陽城外,漢軍大營。


    曹操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如今軍中能用糧草已越來越少,再拖延二三月,都不需要梁軍動手,漢軍便將自行潰敗散。


    “主公,探馬發現梁軍糧隊!”曹純欣喜地衝進了營帳,向曹操報喜道。


    “梁軍糧隊?現於何處!”曹操聞言也是大喜,不說將這批糧草劫回來,哪怕一把火燒掉,讓昆陽梁軍陷入和自己一般缺糧的境地。此戰形勢,也將逆轉過來。


    曹純撲到輿圖上,指向襄城與昆陽之間的空白地帶道:“便是此處!糧隊行軍緩慢,一日隻能行二十裏,要想運進昆陽城,仍須五日。”


    “那便是百裏之外,如今有多少兵馬護送?”


    “二千步卒,三千羽林騎!”曹純非常肯定道,“探馬從襄城開始便發現了糧隊蹤跡,遂一路跟隨。這批糧草護送兵馬如此之多,甚至動用羽林軍,想必所運糧草不在少數!”


    “來人,請奉孝過來議事!”曹操朝隨從吩咐道。


    郭嘉得知曹操相召,匆匆趕了過來。


    漢軍被梁軍攔阻於昆陽已有半個月,軍中所攜酒水早已耗盡。多日不能飲酒,這位漢軍軍師異常煩躁。


    “主公!”郭嘉向曹操拜道,“子和將軍此番回來,莫非已有所獲?”


    “正是,子和發現梁軍糧隊,正從襄城方向而來,有百裏之遙。”


    一聽到糧隊,郭嘉便忍不住舔舐嘴唇。梁軍糧隊中,想必酒水也有不少吧,聽聞梁軍甚至用至烈之酒清洗傷員傷口,當真是暴殄天物!


    “奉孝覺得,這支糧隊是否是梁軍陷阱?”曹操終究忍不住問道。


    “是,亦不是!”郭嘉搖頭晃腦道。


    “奉孝此言何意?”曹操與曹純對視,見曹純也是一片茫然。


    “此糧隊是真的糧隊,卻也是一個陷阱!”郭嘉笑道。


    郭嘉這麽一說,曹操、曹純頓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昆陽城內糧草想來也不剩多少,所以這支糧隊運輸的,必定是真正的糧秣。但是,這麽重要的糧隊竟被漢軍探馬發現了,那麽這其中,必然是存在陷阱!


    “奉孝可有良策?”


    “原本是沒有的,但想到糧隊之中必定有梁國特產之烈酒,主意也就有了!”


    聽到郭嘉已有主意,曹操愁容頓時消去:“奉孝有何良策,還請速速道來!”


    “主公莫急!”郭嘉將手臂從曹操手中掙脫出來,“隻需主公虛張聲勢,掩護劫糧隊伍北去便可!”


    曹操了然,這樣的操作他再熟悉不過了!


    “既如此,虎豹騎自然是要一同前去的。不如再加上虎衛軍!兵貴精而不貴多,有這兩支精銳在側,主公此行必定馬到功成!”曹純在一旁提議道。


    “善,子和速去點兵!一個時辰後便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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