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托尼必須告訴賈維斯叔叔。如果他阻止,托尼也會和他一起勸阻安娜,但是對於瑪麗和霍華德,他心中其實仍然抱有一絲幻想。


    “賈維斯叔叔,我需要你的幫助。事實上,安娜說她要找回瑪麗和霍華德。”托尼惴惴不安,猶猶豫豫地還是說出口。


    ?賈維斯滿臉疑惑,不解的問:“你在說什麽,托尼?”


    托尼深吸一口氣,說:“安娜說她有穿梭時空的能力,她要去把瑪麗和霍華德救下來,改變現狀。”


    “你還記得嗎?當初安娜出現的突然,其實她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客廳的,當時你不在。並且她有一封信,上麵寫著1991年12月的日期,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看不到具體日月,但是安娜卻可以。”


    “我知道這個事情很奇幻,難以置信,但是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甚至有魔法,所以,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托尼語速飛快,大氣不喘一下地表達。等他停下時,氣氛有些尷尬,賈維斯看起來有些呆滯,他似乎在思考。


    緊接著,賈維斯的眉頭緊緊皺起,看向托尼的眼睛嚴肅而震驚,他生氣到說:“你瘋了嗎?托尼!”


    他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壓抑著怒氣。賈維斯呼吸變得沉重,他反複地深呼吸,調整著憤怒的情緒。後不知道想到什麽,緩緩趨於平靜,眉眼間溢出難以撫平的悲傷。


    他的神情最終變得低迷不振,像是經曆了一場偌大的情緒風暴,他的臉色變得疲憊不堪,分外憂傷。


    良久,賈維斯緩緩開口:“托尼,我理解你,我也非常,非常的希望,老爺和夫人一切安好。”


    他的語速緩慢,聲調悠長,顯出無盡的悲傷。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知道,能量守恒是宇宙不變的定律。先不說安娜能不能做到,如果她做到了,她要付出什麽?”


    “你真的確定,那是他們想見到的局麵嗎?”


    托尼眼眶湧上絲絲水痕,他語氣無措,聲音沙啞,帶著微弱的顫抖:“安娜,安娜說,她說有辦法,並且她也會……”


    賈維斯拍拍托尼的肩膀,一把摟過他,安慰的拍著他。托尼淚水再也無法壓抑,從眼眶中流出。


    他太明白,安娜隻有11歲,這不是她該承擔的事,而她恐怕也難以承擔。但是他隻是有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幻想著,如果瑪麗和霍華德還活著,就好了。


    隻有在賈維斯麵前,在這個從小教導他到大的長輩的麵前,托尼才能像個小孩,發泄著失去父母的悲苦。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我隻是很想他們。”托尼抱著賈維斯的肩膀,哽咽著。


    賈維斯眼角濕潤,手上輕輕地拍著托尼的肩膀,低低呢喃:“我知道,我知道的,沒關係的托尼,終將會過去。”


    過了半個多小時,托尼的情緒終於和緩,他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隻有微腫的眼睛,能看出他剛剛不平的心情。


    “但我們必須得說服安娜,她昨天非常的堅決,我都被她動搖了,對不起。”托尼的聲音裏還帶著一點鼻音,但理智終於回歸現實。


    賈維斯沉吟著,說:“等她睡醒了,我會去和她好好談談的。”


    托尼放心地點點頭,抱住賈維斯,對他說:“謝謝您,賈維斯叔叔,幸好有你。”


    賈維斯拍著他的肩膀,一切無需言語。托尼轉身去樓上的書房,霍華德的突然離去,令他還需要緊急接手斯塔克工業的事務。


    賈維斯在原地,思索著什麽,同樣上樓去了。不同的是,他去的是安娜的房間。


    賈維斯輕輕打開房門,靜謐溫暖的房間裏,窗外呼嘯著冬日的風聲。效果良好的遮光窗簾,讓房間內光線昏暗,不經意細聽時,賈維斯好像聽到了一些喃喃低語。


    他抬腳緩步走過去,在安娜的床邊坐下。安娜的頭蒙在被子裏,被子下有細小微弱的聲音。


    賈維斯輕輕拉開安娜的小被子,露出她的頭,讓她有更多的空氣得以喘息。


    看著她小小的身軀被包裹在溫暖的被窩裏,賈維斯的內心止不住的柔軟,他輕撫安娜的頭發,掠過臉頰,手指上有點點水跡。


    賈維斯上了年紀,在黑暗的環境裏,看得不是很清晰。注意到手上的水漬,他才湊到安娜臉龐,看到她眼睛緊閉,平時濃黑纖長的睫毛,在淚水的洗禮下,變成一簇一簇。


    安娜聲音時不時低低抽噎著,呼吸間都是沉重的歎息。她眉頭緊緊皺起,嘴裏偶爾說出囈語。


    賈維斯心疼地看著這個從小養到大的小孩,為她撚撚被子,讓溫暖緊緊包圍她。伸手輕拍她的背部,緩慢而穩定,為她在不安的夢裏,支撐著她的身體。


    時間在這一刻,流速緩慢。窗外飄搖的風雨,也無法入侵安娜的夢境。


    在安全感十足的環境裏,她逐漸歸於寧靜,不再不安哭泣,也沒有夢囈低語,隻有偶爾翻動身軀,出現的疼痛令安娜皺眉。


    賈維斯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讓安娜能夠好好休息。去樓下為安娜醒來做準備。


    從日出到黃昏,窗外天色逐漸逐漸黑暗,房間裏更顯幽閉,時間悄然流逝。


    安娜從睡夢中醒來,頭腦昏沉,熬夜的後果就是,就算補了一覺,還是讓她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迷茫地從床上探出頭,大腦還沒開機,她失神地望著天花板,眼睛睜得大大的,而靈魂還在神遊四海,不知在哪方天地。


    忽然,精神凝聚,她像是想起什麽,眼裏神采回歸,終於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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