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光的話,苦大師臉上露出笑容。再看了看神態自若的阿狼,緩緩的說道:“小娃娃,李三這麽緊張,害怕我殺了你,你怎麽好像沒事人一樣,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李光連忙道:“兄弟,快給大師道個歉,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是啊!”宋元附和。


    李光感激的看了看一臉關心,一臉緊張的二人,衝苦大師道:“生死自有天命,大師若是真要殺我,我也隻好受著。隻是,我覺得大師不會殺我!”


    “不會?”苦大師臉上忽然一變。嚇得李光、宋元二人臉色一陣蒼白,心中不禁感覺阿狼有些冒失。


    “阿狼兄弟這是怎麽了?平時不是挺穩重的嗎?怎麽現在如此不知道輕重?”李光、宋元二人心中疑惑。


    阿狼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表情,說道:“當然不會。大師根本就沒有要殺我的理由,我這隻是按照大師的意思,給您老展示一下我的刀法而已!若說因為這個,大師都要小子的命,那小子也隻有自認倒黴了。”


    阿狼剛剛雖然做出攻擊苦大師的架勢,但是,卻並不是真要攻擊苦大師,隻是純粹的展示刀法而已,對於苦大師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敵意,阿狼相信,苦大師這樣的高手不會感覺不到。


    “哈哈……好久沒有遇到你這樣有意思的小子了。”在聽完阿狼的話之後,苦大師臉上恢複過來,大笑了幾聲說道。之後,苦大師又衝李光道:“李三,你這小子雖然認識我這麽多年,但是,卻還不及這個剛認識我的小子了解我。我是那種嗜血無情之徒嗎?還是你認為憑這小子真的能夠傷害到我?”


    李光、宋元一聽苦大師的話,頓時知道完全是自己太緊張,人家根本就沒有生氣、動怒的意思,隻是自己嚇自己而已!兩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李光連忙道:“是……都是李三以小人之心度大師君子之腹。”


    緊張的氣憤之後,苦大師再次衝阿狼問道:“小子,你浸淫刀法多少年了?看你年紀不大,怕是沒有十八吧!”


    阿狼恭敬的道:“小子今年十七,至於開始練刀嘛,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李光、宋元二人驚呼。他們見阿狼的刀法如此精妙、厲害,還以為阿狼從小就有高人指點呢!沒有想到阿狼練刀才兩個多月。這讓他們哪裏敢相信?


    就連苦大師也不禁有些動容,忽又有些生氣的道:“兩個月?小娃娃,你撒謊也要看在誰麵前吧!兩個月你能將刀法練到這種程度?就是兩年也不可能。年輕人啊!就是有些妄自尊大。”


    苦大師說完,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阿狼一陣苦笑,自己所說的本就是事實,怎麽反倒都認為自己在說謊?他開始練刀確實是在龍殮國的時候才開始的,當然,他小時候用斷刃捕殺獵物應該不能算吧,因為,他隻是用斷刃簡單的刺殺獵物而已。而且,還是在自己抓到獵物之後。


    李光、宋元倒不是不相信阿狼的話,隻是,這個事實實在有些讓他們難以接受,精神有些恍惚。


    兩個月,對於武者而言,那根本就是白光過隙的時間嘛!


    阿狼並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他隻是說事實而已,並不關心這個事實是如何的讓人驚訝;竟然人家都不相信,阿狼自然也不會過多的解釋。


    對他而言,沒有必要。


    李光將阿狼、宋元二人安排在了苦若寺,就準備離開了。


    李光道:“你們就先在這裏等我,我一見完李長老,便回來,我們再商量之後怎麽辦?”


    宋元道:“大哥,你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李光道:“本溪城距此也有百十裏路,雖然一天就可以趕到,但是,這一路應該不安靜。我估摸著少則六七天,多則半月我就會趕回來。”


    宋元有些擔心的道:“大哥,要是這期間兩宗大戰開始怎麽辦?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


    李光搖頭道:“不會的,半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戰爭就開始了呢?我猜至少也要等上一兩個月吧!你就放心吧!”李光說完,翻身上馬。


    李光策馬之前,回頭對阿狼說道:“阿狼兄弟,你要是可以的話,就多在苦大師的麵前練你的刀法,我看大師對你挺感興趣的。大師的脾氣我還是了解的,他太癡迷刀法了,關鍵一點,他在刀法上的造詣是我平生僅見,也可能是我這一輩子都僅見的;要是他指點你一下,再以你的資質,你的武功,怕真是一日千裏了。”


    阿狼知道李光是關心自己,感激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見此,李光欣慰的笑了笑,策馬而去。阿狼、宋元目送李光而去,待李光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這才回了院子。


    泗溪宗本溪城。


    大戰在即,本溪城作為泗溪宗宗門所在,縱使別的地方還可以保證不受戰火的波及,這裏還是做不到。城中戒備森嚴,一對對泗溪宗人馬在城中巡邏。


    本溪城已經戒嚴,街上除了泗溪宗的人外,所有的普通人或者不是泗溪宗勢力的人,都被禁止出來活動。


    李光趕了一天的路,路上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麽危險,反而是平靜異常,這一路行來,甚至連個人影兒都沒有見到。越是這樣,李光越是知道,安靜後麵,危機四伏。


    “什麽人?”李光剛走到本溪城的城門口,便被一聲大喝喊住,緊接著,五名身著深藍色勁裝的漢子將李光圍住。


    “李邦大哥!”說來也巧,李光竟然認識那領頭的漢子,高興的大聲喊道。


    “李光兄弟!”李邦也認出了李光,高興的走了上去。“李光兄弟,你怎麽才到本溪城,還有,你怎麽一個人回來的?其他人呢?”


    李光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回城再說吧!對了,我有要緊事要見李老,你能帶我去嗎?”


    “好的!隻是,此時李老在同宗主他們商量戰事,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先別管這些了,你回來了就好,我先把你帶回府中安頓下來之後再說。”


    李光同李邦一起進了城。


    本溪城宗主府。


    若說本溪城戒備森嚴,那麽,這泗溪宗宗主府,那就隻能用鐵桶一般來形容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進出都必須借助宗主所派發的宗主令牌。


    宗主府最中央的那個院子,也就是泗溪宗議事廳,此刻,泗溪宗所有的高層都聚攏在了這裏;在泗溪宗生死存亡之際,沒有一個人缺席。


    大廳之中,坐在上首的,是一名身著水藍色袍子、五十歲上下的富態老者。老者膚色紅潤,一頭黑發,隻是,這滿麵紅光之下,卻是濃濃的擔憂之態。


    這,便是泗溪宗的宗主,有著七流凡帝之力、人稱胖頭陀的宣鎮海。


    宣鎮海是泗溪宗僅有的兩名凡帝之一。


    宣鎮海一改平時高亢的嗓音,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各位,我們泗溪宗已經到了身死存亡之際,我們的探子已經探明,這次四重宗是鐵了心的要滅了我們泗溪宗啊!竟然派了一百名凡君強者,由擒拿手忘海、重刀望山還有開山斧莫戴帶領。體士、凡士武者更是無數,你們說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聽完宣鎮海的話,一名高大的漢子首先站起來,道:“不管他們來了多少人?我們也要戰鬥到底,泗溪宗可是我們的家,我們絕不可以放棄這裏。你們說是不是?”


    相對於高大漢子的激動之情,卻並沒有多少人相應他,這讓高大漢子憤怒異常,大聲罵道:“怎麽?難道你們都被四重宗給嚇倒了嗎?一群膽小鬼!”


    “孫勝!說話注意點,大家有大家的想法,沒有什麽錯;在座的哪個不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你說他們怕了?這怎麽可能?”坐在左首第一位的一名幹瘦老者說道。


    此人形若骷髏,一雙眼睛深陷眼眶,散發出攝人的光芒;他便是泗溪宗另一位凡帝高手,比之宣鎮海弱了一些,隻有八流之力,人稱瘦頭陀宣震天。


    “天叔,你看他們一個二個的樣子,哪有大戰在即的樣子?這明明就是想要臨陣脫逃嘛。”孫勝有些委屈的說道。


    “閉嘴!”一聽這話,坐在右首第一位的一名老者站了起來,指著孫勝的鼻子吼道。若是李光在此,一定能夠認出,這就是他口中的李長老李環山。


    李環山一頭白發,臉上的褶子仿若波浪一樣,是一位真正的垂暮老者。


    李環山繼續道:“你說誰臨陣脫逃,我嗎?還是我環山閣的人?我們生是宗門的人,死也是宗門的鬼。”


    孫勝低頭不語,一臉不悅的坐了下來,不敢反駁李環山的話。


    “好了,好了!我們在這裏不是吵架的,而是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智多星,你平時不是挺多鬼點子的嗎?你說說!”宣鎮海見沒有人發表意見,隻好自己點將了。


    智多星本名智星,四十歲上下,一副美髯公的模樣。一聽宣鎮海竟然點了自己,智星不禁發出一陣苦笑,站起來道:“宗主,其實我的意見早就跟你說了。”


    一聽智星的話,眾人都是一陣疑惑,宣鎮海臉色變了變,道:“我也跟你說了,天機百匯圖本就是我泗溪宗之物,我們花了這麽長的時間才將其找到,要想我們將它交出去,那麽,我寧願與它共存亡。”


    天機百匯圖就是這次引起四重宗與泗溪宗大戰的罪魁禍首。對於這點,在座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但是,若是讓在座的人放棄天機百匯圖卻又不可能。


    因為,天機百匯圖涉及到一個天大的寶藏,一個可以讓泗溪宗變成超級大宗派的寶藏。


    智星苦笑道:“天機百匯圖雖然可貴,可是,一副卻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除非是收集三幅。竟然沒有……”


    智星本想說為了這一件沒有用的東西,而無視泗溪宗的存亡,沒有必要,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完,胖頭陀便不想再聽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胖頭陀道:“你還是想想,在不放棄天機百匯圖的情況下,我們泗溪宗的出路吧!”


    智星再次苦笑,沉默少許說道:“宗主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覺得我們能夠抵擋住四重宗的這次攻擊嗎?”


    不得不說,雖然四重宗這次隻派出了三名凡帝,百名凡君,而泗溪宗也有兩名凡帝,七十八名凡君,兩相對比,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四重宗這樣的大宗派,豈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派出這麽一支人馬出來?明麵上雖然隻有這些人馬,誰知道暗地裏有還有多少人呢?


    而且,就算暗地裏沒有任何人馬加入,但是,四重所派來的高手,還是全方麵的壓製了泗溪宗,若是不考慮地理優勢,泗溪宗必敗無疑。


    “不能!”宣鎮海毫不猶豫的回道。


    智星道:“那竟然我們不能戰勝對手,而又不交出天機百匯圖,那麽,我們就放棄泗溪國吧。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智星!我懷疑你是不是四重宗的奸細?先是讓我們交出天機百匯圖,現在又讓我們放棄宗門,你到底是哪邊的人?”一聽智星的話,頓時就有幾人要爆發。


    放棄宗門,這在江湖中,比要了江湖人的命還嚴重。頭可斷血可流,宗門不能丟,不然,他們同普通的江湖三流幫派有什麽區別?


    “我覺得智星已經不配做堂主了,應該立即將其處死,以儆效尤。”


    “智星是叛徒,必須馬上處死他!”


    ……


    整個大廳一時間討伐聲不斷,但是,鬧雜的厲害,卻沒有任何人動手,因為,坐在上首的真正的發言人還沒有說話。而下麵,也不是每個人都參與到了討伐之中,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


    宣鎮海坐在上首,雙眼緊閉,一臉的為難,盡是沉思之態。他沒有發話,下麵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鬧雜之後,又都沉默了下來,大廳中忽然間變得靜悄悄的。


    氣氛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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