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她們還沒有到新的宅子,嚴爽已經帶人,到了舊宅門口。


    望著鐵將軍把門,嚴爽咧著漏風的豁牙,傲慢地說道:“原來是軟腳蟹,有種別跑啊。砸……”


    護衛踩著馬鞍,一下躍到院牆上,下一刻,鬼哭狼嚎的聲音衝向雲霄。


    花花這次更厲害了,外牆頭上插上了竹刺,又尖又長,直接貫穿了侍衛的腳麵,可想而知,當時沒暈過去就是扛揍的。


    侍衛就那樣四仰八叉地從院牆上,水靈靈的摔了下來。還算他幸運,摔倒馬頭上,擋了一下,卸了衝力,落在地上,好長時間沒有吱聲,大概嚇暈過去了。


    “砸門。”嚴爽氣急敗壞地說道。


    幾個侍衛一起砸門,砸了幾下,門紋絲未動。


    嚴爽急了,“撞門。”


    劉秀才搬來一塊石頭,就是花花拍碎的那塊。


    “用石頭砸。”劉秀才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一下一下砸去。


    “滾,一邊去。軟塌塌的,一點血性也沒有,你砸個娘希匹。”


    “小姐,我柔你剛以柔克剛。”


    “你這個小樣,還以柔克剛。近水樓台,你怎的不克這裏的三個女子!”


    “她們就是母老虎,小生不敢。”劉秀才軟聲細語地說道。


    侍衛們齊心協力一起撞門,大小夥子們力氣大,又都有些武功,撞了幾下,門真的動了。


    “好,再撞……啊……啊……”嚴爽同劉秀才一起鬼叫起來。


    門動了,上麵機關也打開了,一桶紅紅的腥臭的東西,傾盆而下。


    門口的人,一下成了紅人,劉秀才哭喊道:“娘親,娘親,我眼睛疼,我眼睛瞎了。我怎麽考啊……嗚嗚嗚……”


    沈明月家的門口鬧騰的這麽厲害,周圍鄰居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家,平常非常安靜。哪曾想來了一群土匪一般的人,擾了大家的清靜。


    有的看不過眼,要出來阻止,被認識嚴爽的人拉住,“李兄,可不敢,你如出麵,命休矣!”


    又悄聲說道:“嚴大將軍的千金,有名的女魔王,嚴爽。”


    “那也不能讓他們這樣無法無天胡鬧,我去衙門告他們去。”


    “悄悄的去。”


    “好。”


    當衙役來的時候,就看到五六個渾身紅彤彤的人,還一股腥臭。


    大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敢明目張膽地翻牆越院,簡直無法無天。都帶走!”


    嚴爽嗷嗷的叫嚷,“你們這些下賤的人,竟然敢拘我去衙門?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


    衙役冷笑,“你爹是誰我們不關心,我們關心的是,你們無緣無故的私闖民宅,就是犯了律法,走去府衙!”


    嚴爽一身血汙,難受的想嘔吐,胖丫離的遠,躲過了天降橫禍。


    脫下她的大裙衫,給嚴爽罩上。


    劉秀才還在軟著聲音同衙役嚼扯,“小生是秀才,無知小人,我本見了知縣都免跪的。你們竟敢拘我!”


    劉秀才的父母沒有在家,去了他外祖家。


    劉秀才哭天喊地,無人理他。


    鄰居們得知是他把女魔王帶來了,都對他嗤之以鼻,又獻媚又沒有骨氣的東西,實是丟了文人臉。


    衙役才不管他說什麽,也不好下手,拿著棍子趕著幾個人就往衙門走。


    走了約有二裏地的長街,街道兩旁人頭攢動,看熱鬧的百姓,看到女魔頭被衙役如同趕豬羊一樣的趕著,心裏痛快極了。


    也不知從誰開始,一起扔爛菜幫子,扔樹葉子,有一個人咬了咬牙,扔了兩個雞蛋,準頭很好的扔在嚴爽的頭上,紅的黃的糊了一臉。


    嚴爽嚎啕大哭,還喊道:“我爹是大將軍,要你們好看,嗚嗚嗚……”


    五彩斑斕的臉,頭上掛著菜葉樹葉,還有兩個豁牙。甚是滑稽,惹的兩旁的人,哄然大笑。


    也許,這麽多年,是他們最開心的一天!


    沈明月搬到新宅子後,讓蘆葦去舊宅暗中觀察,得知有人報官,衙役拘了嚴爽去了府衙。囑咐蘆葦去了府衙找木香,他們還不知砸的是沈明月的宅子。


    還有報官的人,也要感謝感謝。


    至於劉秀才,免了秀才資格吧,這種軟弱又無德的人,不配做官。


    衙役趕著一群血人到了大堂,這也無法審問啊,衙役提了幾桶水,從頭到腳澆了幾次,才算有了人樣。


    隻是嚴爽一直叫喚,“我是嚴大將軍的女兒,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你們活到頭了。”


    衙役也不理他,木香聽聞蘆葦傳話,氣得風火輪一樣,衝到大堂。正聽到嚴爽叫喚,抬手甩出一個暗器,嚴爽啞火。


    通判坐在公案後,威嚴的聲音問道:“你等因何私闖民宅?”


    嚴爽啞了,胖丫傻了,劉秀才覺得自己是一文人才高八鬥,上前答道:“大人……”


    “跪下。”衙役厲聲說道。


    劉秀才傲慢地說道:“小生是秀才出身,律法規定見官不跪。”


    “這是府衙,不是縣衙,秀才見官不跪,律法沒有規定,你是做夢吧。”木香站在通判身旁,冷聲說道。


    兩邊的衙役喊道:“跪下,威武!”


    劉秀才還是倔強的不跪,木香揮手,哐哐,劉秀才膝蓋砸在地上,剛剛被傳來的花花都覺得疼。


    “堂下何人?”


    “民女花花。”花花進了大堂自覺的就跪下了,雖然不習慣,可入鄉隨俗的事情,花花是懂的。她看的話本子就是這樣說的。


    “因何與嚴小姐起爭執?”


    “大人,今日午時,民女在聚鑫樓用膳,同嚴小姐一行在樓梯狹路相逢。嚴小姐認為劉秀才同民女認識,遂言語辱罵,汙言穢語,出口堪比市井潑婦。民女都替她臉紅。”


    劉秀才搶話,“你這無鹽之女,你才是潑婦,嚴小姐是大家閨秀。你是無理,見小生英俊起了不軌之心也未嚐不可。”


    “劉淵未經本官允許私自插話,打三大板子。以儆效尤!”


    衙役早看著小白臉不是東西,以為傍上嚴家小姐就上天了,真是想多了,嚴小姐扔男人就像扔破抹布一樣,用過後。嫌棄又髒又臭,從不憐惜。


    上前按住,也不管他叫喚什麽,啪啪啪打了足斤足兩的三大板子。


    劉秀才想哭,被衙役抓了什麽破布堵上了嘴。


    通判問明了情況,案子很簡單,兩撥人樓梯上狹路相逢,曾騷擾過花花的劉秀才相互瞪了一眼,嚴爽以為她的情郎認識花花,一頓辱罵。


    被彪悍的花花罵了回去。就此結下梁子。


    嚴爽咽不下這口氣,指使婢女胖丫去打花花,不料被力大如牛的花花一腳踢回大堂,嘴磕到地上,腫脹如豬嘴。


    嚴爽氣不過,糾集侍衛在劉淵的帶領下。想侵入花花所住民宅,被好心人報信,衙役拘之衙門。


    通判拍了一下驚堂木,威嚴說道,現判決如下:“嚴爽為泄私憤,私闖民宅,實是搶劫行為,仗十,胖丫仗五。其他參與之人均仗十。”


    嚴爽遭遇暗器所傷,不知從何飛來,本案不予受理。


    顧念嚴爽與其婢女是女子,也可以贖金方式抵仗責。


    嚴爽一千白銀,胖丫五百。


    劉淵免去生員資格,秀才除名,永生不得科考!


    最後通判問道:“苦主可滿意?”


    花花矜持的說道:“謝通判大老爺英明,青天大老爺啊。民女還算滿意!不過一千白銀與嚴小姐高貴的身份相比,是少了些。應該與之相配的銀錢,一千兩黃金。胖丫就那樣吧,也就值那個價。”


    嚴爽聽到花花說她值錢時,臉上還露出得意的笑,又聽說建議一千兩黃金時,怒目瞪著花花。


    花花抬起下巴,挑釁了一下,“嚴小姐可滿意?不滿意再漲些價錢。”


    嚴爽咬著後槽牙說:“不必,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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