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到該是拜堂的歐陽長空突然來到宮裏,穿著新郎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並且臉色蒼白,眼睛無神,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心裏擔憂,從龍椅上走下來,關心地問道:“長空,你這是……”


    “陛下,明月失蹤了!”歐陽長空行了禮,一下坐在椅子上,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掉一樣。


    皇上自認識歐陽長空以來,從沒看到過他這樣失控的樣子。


    福公公趕緊倒了一杯水,皇上遞給他。


    看著他把水喝完,試探地問道:“失蹤是什麽意思?”


    “就是無緣無故的不見了,好像不是主動走的。嫁衣鋪在床上,嫁妝都準備妥當,她是真心想嫁給我的。大概卯時,城門剛開的時候走的。昨日酉時木香送吃食時,一切正常。他們都歡歡喜喜的忙碌著,大件的嫁妝還提前送過一些來。”


    福公公看到歐陽長空的鞋子被血浸透了,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點了點頭。


    福公公拿過皇上的一雙靴子蹲在歐陽長空麵前想給他換上。


    “謝謝福公公,不用。”


    “換上吧,如果腳爛了,你怎麽去南疆。”皇上勸解道。


    “我自己來。”


    “歐陽大人,奴才給你換吧,你的腳受傷了。奴才給上藥,用布包起來。”


    皇上看著福公公給歐陽長空處理完,換上靴子。歐陽長空的神情也好了一些,不再蒼白的可怕。


    “到底怎麽回事?”


    “陛下,臣真不知,反正就是明月在成親的當日失蹤了。”


    “被劫走了?”皇上疑惑問道。


    “不,沒有打鬥的痕跡!”


    “起碼不是懷樂他們劫走的,暗衛沒有報懷樂出瑞王府。”皇上分析道。


    “不像,宅子和院子,房間,一切井井有條,院子外的機關也沒被破壞。總之不像是強行進入,要害她的人。”


    “是不是你嶽母把她接走了?”


    歐陽長空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皇上,“怎麽可能?王夫人是非常滿意的。”


    “你小媳婦變賣家產,肯定是她母親出了事情。可能有變故,也可能是不可言說的原因,來不及同你告別就走了。”


    歐陽長空沉默一會,點頭道:“有這個可能,臣不理解這是為何?”


    “你們若有緣,還會遇到的。”


    歐陽長空看皇上,真誠地說道:“謝謝陛下!”


    “朕癡長你幾歲,經曆的事情也比你多。你看著風輕雲淡,實際純粹的很。沒有遇到大的挫折,一時難以接受,等過幾天就好了。現在確定的是,你的小媳婦還安然無恙的活著。”


    歐陽長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陛下,長空狹隘了。”


    “誰還沒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歐陽長空看著皇上像兄長一樣寬他的心,對皇上又多了一份敬愛。


    “陛下,臣想到貶我的理由了。”


    “說說看。”


    “明月不是失蹤了嗎?就說明月來曆不明,臣失察,給臣一個降職處理。臣名正言順地去南疆,不會引起嚴從藩的懷疑。”


    皇上沉默了一會,實在舍不得歐陽長空去南疆,但是為了大景朝的安穩和國泰民安,不得不為之。


    “好,把王力調回來,先放到禮部。讓謝澤看著他。”皇上把南疆知府王力的事情也安排好了。


    “陛下,瑞王府密室的稅銀,同嚴從寬脫不了幹係。劉重作為戶部尚書,不可能獨善其身。每次議事,都是嚴從寬出頭,劉尚書做鵪鶉。派暗衛監視一下劉尚書吧。”


    “好,朕越來越覺得他有問題。禮部的張尚書雖然說是一言堂,但做事謹慎,從不讓下屬多說,劉尚書則相反,每次讓嚴從寬打頭陣,他看形勢再出麵,真是狡猾的狐狸。”


    歐陽長空稟報完事情,從宮裏出來後,才感覺到,腳鑽心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在宮門口碰到了李玄,站在那裏抬頭看著天,風吹起衣袍,飄飄欲仙,很神秘的樣子。


    看樣子,是專門等他的。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歐陽長空瘸著腿出來,吃了一驚,“陛下,仗責你了?”


    歐陽長空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沒有,是我自己受的傷,不要聲張,就當陛下責罰我了。”


    “你未婚妻跑了吧。”李玄抬著下巴問道。


    歐陽長空臉色慍怒,“你……你明知道為什麽不說!”


    “說了,你可聽?連二兩茶葉也沒有了。”


    “跟我走,家裏的茶葉你都拿走。”


    李玄高興地腳步輕快,也不管後麵一瘸一拐的歐陽長空,直接奔向馬車,上車後,招呼木香,“趕緊走,去你們府。”


    木香沒理他,看到歐陽長空腿不利落,趕緊上前扶著大人,上了車。


    李玄正在自斟自飲,木香給歐陽長空準備的茶水,還有點心。


    歐陽長空一把奪過水壺,倒了一杯水,一口幹盡。


    也沒看李玄,麵無表情的說道:“茶葉隻給三兩,其他多一點也沒有。”


    “你不講義氣,自己說的,才轉眼的功夫又變卦,不行,必須夠五兩。”


    歐陽長空看向他,“對你說一轉眼,對我說,好像過了一生。”


    “不用擔心,你能長命百歲,男生女相是大富大貴之人。你不就是傷了一隻腳嗎?我要是扶著你,明日長安城就會有咱們倆的閑話。茶館戲樓又會賺一筆,那又何必呢?你要是真瘸了,到時我抱著你也可。”


    歐陽長空聽後,臉色好了一些。


    李玄又問了一句,歐陽長空氣得差點把他踹下車去。


    李玄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怎樣,洞房沒入成吧。小媳婦呢?我還沒一睹芳容,怎的就跑了?”


    歐陽長空伸手想把他扔下去。


    “早知道今日不宜成親,為何不說?”


    “你可聽?”李玄斜看著他。


    歐陽長空沉默了,是他心急,李玄隱晦地告訴他,最後的日子更好。


    “好了,隻要心誠,姻緣會美滿的。”


    歐陽長空也不想多問,他害怕聽到不好的信息。他心裏存著希望,明月是心儀他的,心裏有他。她隻不過是被形勢所迫,舍他而去,有希望就會有奔頭不是嗎?


    “你是不是對你小媳婦情根深種?”


    歐陽長空看了李玄一眼,扭頭看向窗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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