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被王衝衝攆出門後,半夜三更的,灰溜溜走了。一家人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家。


    劉老太太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滿臉陰狠,對著沈萬安說道:“無論她是什麽身份,嫁到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你怎的這麽怕她?我們這麽多年,護著她,她給我們的那點恩惠已經抵消了。”


    沈萬安陰沉臉, “無知婦人,你懂什麽?沒有她,我們會來京城?王衝衝是我們不能招惹的,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


    “公爹,這裏麵有什麽秘密,你們為什麽那麽怕王衝衝那個賤人!”劉氏掉了牙,話也說不利落。


    沈鬆瞪了劉氏一眼,警告道:“你少惹事,下次不是掉牙了,會掉腦袋。”


    劉氏縮了一下脖子,嚇得住了嘴。


    沈萬安迷著眼,老神在在的說道:“我們暫且忍一忍,王氏沒有子嗣,軒兒將來掌管家業,王衝衝的一切還不都是我們的!”


    劉老太太恨恨地說:“侯府的姻親,白費了你當年的算計。一點好處沒得,還被趕出門,一個和離女,壞了名聲,誰還娶我們家的女子。”


    沈萬安冷笑了一聲,“什麽名聲,我們這門第不在意那些。明月總歸是沈家女,早晚也是我們做主。侯府的姻親,王衝衝也不是乖乖聽了?再說,有謙兒在,他是朝廷官員,王衝衝總要忌諱一些。”


    一家人算計完沈明月母女,心情好了一些,正準備洗洗歇息。


    沈謙背著大包袱領著沈軒回來了。


    一家人一頭霧水,沈萬安心思轉的快,有不好的預感,噌地站起來,“謙兒,怎的來,你們怎麽也回來了?”


    劉老太太嚎道:“王衝衝那個賤人,怎麽把你們也趕出來了?她竟然敢?她就不怕我們去告發她?”


    沈萬安聽到劉老太太的胡言亂語,吼道:“閉嘴,以後這話不準說,不然一家人一起跟著去死。”


    劉老太太噤了聲,隻剩氣得胸脯一起一伏,臉色變成灰黃。


    沈謙到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父親母親,不用生氣,王氏一時衝動,她不敢離開我們。”


    “祖父祖母,母……伯母給了父親和離書。”沈軒被王衝衝嚇住了,現在還兩腿發軟。


    沈萬安驚恐萬分,“怎麽,謙兒你同意了?”


    “祖父,伯母拽著父親的手,強製按的手印。”


    “父親,不用生氣,今日都睡去吧。我抽時間再回趟家,我想王氏不敢真的和離。我也累了,歇息吧。”


    一家人忐忑不安地回了屋。


    過了兩天,沈謙垂頭喪氣地拿回和離書,上麵還有官府蓋的大印,一家人才慌了。


    “娘,沈明月那個小賤人,不管怎麽說也是沈家女,我們先讓她回來,先把嫁妝拿回來。要不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財兩空。”劉氏想到沈明月豐厚的嫁妝也能讓他們富足的過一生。


    沈謙把和離書遞給他父親,沈萬安看完後,怒極,“謙兒,你白白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怎的就簽字畫押了?”


    “父親,是我太自負,以為王衝衝她不敢離開我,有我她還是官太太,沒有我她隻是一介商人,世上最低賤的人。可是,她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軟弱,以前的妥協,隻是為了明月。可是明月和離歸家,她就無所顧忌了。”


    沈謙很頹廢,以前的自信自負和意氣風發,現在變成了笑話。


    王衝衝壓根瞧他不上,毫不猶豫地棄之如敝履,他覺得他的自尊心受到很大打擊。


    “謙兒,明月畢竟是我們沈家女,你怎麽就同意斷絕關係,讓她跟著王氏了呢?”沈萬安看著和離書疑惑地問道。


    “父親,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情,是我根本就不能與王衝衝抗衡。也是我自負,沒仔細看和離書,但是看了又有何用?王衝衝想辦的事情,沒有不成的。”


    一家人龜縮在沈宅,誰也不敢找王衝衝要說法。


    直到有一天沈謙下衙後,臉色灰敗,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聲不吭。


    沈家一家人嚇壞了,劉老太太急得眼淚流了下來,“謙兒,你怎麽了?別嚇娘啊。咱們家還指著你呢,就你一個主心骨。”


    沈謙慢慢緩過神來,“沒什麽,我緩一會就好。父親母親,明月就要定親了。”


    劉老太太放心了,臉上帶著鄙夷的笑,問道:“是鰥夫還是無賴潑皮,最最好的就是王衝衝那個賤人的生意上的客人,他們母女永遠做下賤的人吧。”


    劉氏聽聞,也不去做飯了,趕緊跑到堂屋,恥笑道:“她能找到什麽好戶人家,人家不要的破爛貨,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父親,我們求求母親,再回去吧。反正沈明月那個賤人嫁了,她膝下也沒有孩子,這時我們可憐她。她肯定感激我們。”


    “什麽母親,不要叫王衝衝那個賤人母親。”


    沈軒小聲嘟囔,“那個家比這個家好,那個母親比你這個娘也強一百倍。”說完就跑了出去。


    沈萬安還是有些見識的,她知道不會是無知的婦人說的那樣。


    “謙兒,明月與哪家結親?”


    沈謙抬起頭,艱難地說道:“首輔,歐陽長空。”


    沈萬安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了,驚駭地喊道:“什麽?什麽?你沒聽錯。”


    “沒有,婚期都定了,明年春天。”


    “明月訂婚怎的沒有告知我們,她好歹是沈家人,像她和離又出族的女子,首輔大人沒有嫌棄?”


    “謙兒,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不應該啊,即便明月長得再出色,首輔大人也不可能缺美人啊。”


    “明月定親,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知,王衝衝做事情不講究,你去找她們,要個說法。你怎的也是首輔大人的嶽父,無論如何看在麵子上他也給你提拔一下,不然他臉上也無光。”


    劉老太太和劉氏這對姑侄,想法出奇的一致。


    劉老太太問道:“首輔大人不會是又老又醜的老頭子啊,哈哈哈,我就說,她還能找到什麽好人家。”


    “就是,準是沈明月那個小賤人,用狐媚手段迷惑了老頭子,真不要臉。”劉氏添油加醋,滿嘴汙言穢語。


    沈謙第一次覺得他們同王衝衝真是天壤之別,他的家人從根本就是粗鄙不堪,本就是在街上混口飯吃的販夫走卒,來到京城裝什麽高雅體麵人。


    他知道,他父親在運河邊開雜貨鋪,就是為的搏個榮華富貴。


    還真讓他遇到了,王衝衝和承恩侯府的老侯爺,前者挾恩嫁給了他,後者把明月許了出去。


    沈謙有些意興闌珊,他自以為驕傲的一生,其實都是他父親算計來的。


    也沒聽到他家裏人說什麽,回屋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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