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意到了瑞福堂以後,李氏看到兒子滿臉是血,怒目切齒,恨道:“她竟敢打你,這個賤人,早晚弄死她。”又陰狠地看向跟去的下人們,“你們都是廢物嗎?被幾個女人打成這樣?”


    幾個下人低著頭,心說,就一個女人打得,她們幾個都上,恐小命難保。


    侯爺瞪著眼吃驚地看著司馬意和幾個下人狼狽的樣子,“她們武功這般厲害?你們四個男人竟然沒有打過她們?意兒,你不是在軍中待了三年嗎?竟然武功沒有長進?”


    “父親,她身邊的侍女武功了得!根本近不了身。”說完嘴疼得嘶哈一聲。


    司馬意看著隻顧哭泣的李婉娘,口齒不清地說道:“趕緊給我上藥?就知道哭。”心裏的甚是厭煩。想起沈明月波瀾不驚的明豔的臉心裏悸動了一下。


    李氏這才冷靜下來,衝李婉娘嗬斥道:“無用的東西,管家不行,服侍不行,連飯都做不好,真是廢物。”


    李氏之所以不肯聘李婉娘為正妻,是因為她隻是旁支,依附著她娘家生存,教養比沈明月也好不到哪裏去。並且嫁妝遠遠不如沈明月,侯府榮光了幾年,多虧她當時的英明決策。


    李婉娘受了沈明月的氣,又被司馬柔兒打了一巴掌,李氏對她呼來喝去,本想同司馬意告狀,得到些安慰,哪成想,一家人不順心就拿她出氣。心裏更恨,想以後她掌家後,把他們都打入十八層地獄。


    擦了一把眼淚,接過迎春遞過來的外傷藥,給司馬意清理傷口。


    清理完傷口,李氏指使李婉娘回去了,他們一家人商量怎麽把沈明月置於死地。


    李氏說道:“休棄和離都不是好辦法,和離嫁妝要全部帶走。”


    司馬柔兒急急說道:“那可不行,一文錢的東西也不能讓她帶走。”


    “休棄對意兒的名聲不好。這三年,侯府的榮光確實是沈氏帶來的,我參加宴會也經常誇讚於她。意兒回來帶了一雙子女,貿然休棄,侯府的名聲肯定受損。意兒的賞賜還沒有下來,我們先忍忍。”


    侯爺如同局外人一樣,也不插言,琢磨著把他書房向沈氏要來的畫賣掉,再去鬥雞架鳥。他在花鳥市場看上的一對鸚鵡,甚是可心,去晚了恐被別人掏去。想到這,有些坐立不安。


    李氏看侯爺天馬行空的樣子,氣得牙根疼。


    “侯爺,你的意見?”


    “我無甚意見,隻要我的銀兩夠花就行。”


    李氏不再理他,詢問司馬意,“意兒,你怎麽說?”


    司馬柔兒又插言道:“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她。”


    司馬意想起沈明月明豔的麵孔,處驚不亂的神態,心中的異樣更甚。


    臉色不爽,眼神淩厲地看向司馬柔兒,“柔兒,你是閨中女子,怎麽喊打喊殺的?”


    “哥哥,你是不是看沈明月長得好看,心有不舍?”


    司馬意聽到司馬柔兒得話,心中猶如有一團火,更加煩躁不安。


    “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什麽舍不舍得?”


    “母親,把沈氏禁足,讓她反省一下,她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和離後還有活路嗎?即便再嫁也難找到像我們家一樣的門第。她早晚會醒悟的,實在不行挑個錯處再休棄。”


    李氏看了兒子一眼,心想大概意兒對沈氏真得走心了。隻要沈氏本本分分地為侯府掙錢,也未嚐不可。


    雲間月正在修繕,這次換了個厚重的大門,老王在院牆的周圍布置了機關,除非來人從天上飛過來,會萬無一失。花花聽老王的話說道:“打住,從天上飛過來,那射火箭也可以啊。”


    “那我挖個地洞吧。”老王老神在在地說道。


    沈明月看了看院牆外的鄰居,同草草說道:“草草姐,能不能把旁邊的宅子買下來?”


    “能。”


    沈明月對老王說道:“帶幾個人挖地洞去吧。”


    還沒等地洞挖好,雲間月已經進了兩撥人,都被周圍的機關擋住了,並且受了傷。


    沈明月三人在房頂,看到幾個丫鬟一瘸一拐的走遠,花花問道:“這是哪個院子的?”


    沈明月眼神幽深說道:“司馬柔兒同李婉娘。侯爺同司馬意不會做這種事情,李氏也不會像她們這樣小兒科。”


    花花氣憤地說道:“她們怎麽這樣惡毒,明明是他們理虧,怎麽還要置姑娘於死地?”


    草草說道:“這有什麽疑惑的,李婉娘想當正妻,司馬柔兒是嫉妒姑娘比她長得美又有錢。”


    “司馬意同李氏不動手,可能覺得我還有用。侯爺嘛也不是良善之人,他隻想漁翁得利。他們從內心裏是瞧不起我的門第的,還舍不得我的銀錢。”沈明月笑了,“這就是你所謂得勳貴之家,一群虛偽透頂的人。”


    花花說道:“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甚是。”沈明月麵露不屑。


    閨中時,旖旎的憧憬被擊得粉碎,相濡以沫攜手一生隻是她自己的幻想,更不用說,心心相印的情意了。


    沈明月問草草,“師父雲遊還沒回來?”


    “我去了一趟山上,還沒有。”


    “師父也是,非要在荒山野嶺的山上,京城不香嗎?吃喝玩樂樣樣都有。”


    “姑娘,你不能強求師父, 她自在慣了。”草草說道。


    再說司馬意,回去後差人去庫房搬了張舊床,湊合著住下了。


    第一晚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得床不舒服,又想起白天沈明月處驚不亂的臉,和鄙夷的眼神,美的驚心動魄。心裏如百爪撓心,癢得越發躺不住。


    幹脆穿上衣服,溜達出來,走著走著就到了雲間月,站在門前的池塘旁,望著漆黑一片的雲間月,思緒萬千。


    自己太輕率了,怎麽就那麽早傷沈氏的心,早知道先安撫她,再生個一男半女,她的心安定下來,還不任他左右。


    李婉娘根本沒有睡著,看到司馬意出去,就悄悄地跟在後麵,看司馬意無意識溜達去的方向,恨意叢生,眼神惡毒,都是狼心狗肺的偽君子,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看了一會,臉色猙獰地又悄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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