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家沒有動靜,陳瑞也不動,忙著和未來嶽父搞好關係,想走慈善路線。走慈善這條路他給表舅匯報過,表舅對他的決定表示支持。


    “小瑞,你這個想法很好,山川的事交給你,我就不過問了,有什麽事你和阿華商量,舅舅一直看好你,相信你才是那個能把公司帶上正軌幫公司掙錢的人。”


    “舅舅,我不會辜負您的。”


    “放寬心,大膽幹!另外,你不是一直想換個越野車嗎?給你買了個車,車鑰匙在前台,你自己出去看看。”


    “舅,我有車,華叔的jeep也很好用,上山好用!!”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車,想當車神,不然要不會去修車廠工作,反正車送你了,你要是不喜歡,就自己處理,和你華叔換也行,隻要他同意。”


    “謝謝舅,剛好我開著新車去接羅子夕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今天要去和羅浩說捐助的事,公司能不能往上走一個層級,就得看羅浩的!”


    “嗯,差不多了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掛斷電話,陳瑞看看牆上的鍾,時間還早,他洗了個澡,換身衣服,抓抓頭發,噴上香水,哼著小曲出門了。車就停在酒店的停車場,大大的pajero幾個字在車前臉上,這是他喜歡的車型,他喜歡越野車,最近跑山比較多,尤其是晚上,開越野車也會比較方便。他插入鑰匙,打開車門,興奮地跳上車。


    陳瑞把車停在學校門口,自己跳去引擎蓋上坐著,他也不知道他這麽招搖地坐著是為了讓誰看到,有那麽一個瞬間,他希望張欣欣第一個出來看到他。


    沒等到張欣欣,卻等來了羅子夕,他本來也是來接羅子夕的?


    “你又換車了?”


    “嗯,怎麽樣?酷不酷?”


    “一般。我還是喜歡奔馳。”羅子夕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換做張欣欣,她一定會說:“這車好酷,適合你,車神!”


    “看來你今天不開心啊。上車吧,我今天送你回家。”陳瑞說著為她拉開車門。


    這時有同學從車前經過,議論著新車。


    “這車也太酷了吧?”


    “好像是羅子夕男朋友,怎麽那麽有錢,老是換車。”


    “哎,羅子夕命真好。”


    “也太羨慕她了吧!”


    羅子夕聽到這些話,臉上微微露出笑意,開心得小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陳瑞看她笑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隻要她開心,說服羅浩搞捐助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隻要她一耍橫一撒潑,羅浩就拿她沒辦法,上次見麵雖然羅浩默許了他們,但是還從未正式同意,今天他無論如何要讓羅浩親口說同意,那以後他就是教育局長未來的女婿,這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他要置身山川這洪水猛獸裏,就得給自己找到保護罩,才能隱藏在這漩渦洪流中,全然身退。至於羅子夕,他喜歡她的身體,總是會被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吸引,這就夠了。


    陳瑞看見王旭用自行車載著張欣欣,出來,不知道說什麽,兩人笑的特別開心。他下意識按響了喇叭,王旭看見他,停下車跟他打招呼。


    “瑞總。”王旭和張欣欣異口同聲地喊他瑞總,他知道,別人喊瑞總是一種恭維一種忌憚,但他們喊他瑞總是一種老朋友間的打趣,就像他喊他少爺,他喜歡他們這樣喊他。


    “王大少爺,你們去哪呢?回家嗎?我送你們。”


    “不用,下個坡就到了。”王旭瞄了一眼車裏的羅子夕說:“你就好好陪我們羅大小姐吧!”


    羅子夕白他一眼,他反倒是笑了,他和羅子夕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羅子夕了,這才是她。


    陳瑞左手搭在車門上,探出頭看著張欣欣,張欣欣眼裏隻有王旭。


    “今天周末,晚上來接你們去玩啊。”


    “不去了,在家陪陪我媽,她最近身體不好,我爸又天天不在家。”王旭說。


    陳瑞聽王旭說王興民不在家心裏想莫不是最近又有什麽大案子?連忙說:“又有大案子了吧?你爸工作忙你也多理解理解吧。”


    “整天就知道抓毒販,抓也抓不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王旭抱怨了幾句。


    “算了,少爺,理解理解吧!你爸也不容易。”


    “嗯,走了。”


    張欣欣跳上王旭自行車橫杠坐著,對著陳瑞揮揮手,甜甜地看著王旭說:“走吧,少爺。”


    王旭一蹬腳自行車滑出去了。張欣欣迎著風,靠著王旭胸膛,感到無比的開心。她伸出手在風中揮舞,嘴裏哼著:“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


    王旭低頭跟她一起唱:“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見張欣欣開心,他也開心:“欣欣,坐好!手給我!”


    “你要做什麽?”


    王旭慢慢把拉著張欣欣的兩隻手伸開,兩人一起迎著風前行,這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飛翔的感覺,這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快樂。


    這樣的小快樂陳瑞不是沒有期待過。王旭和張欣欣走了,陳瑞手握著方向盤遲遲不肯開車,他在想到底是什麽案子能讓王興民幾天不回家呢?如果是涉毒案,那麽山川的三方勢力究竟是誰打草驚蛇,驚動了王興民?一直以來他都很小心翼翼,礦山的工廠也很安全,德宏帶過來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如果要出問題隻能是大金鏈。如果不是他的問題,那麽很有可能是盛家,放出消息後山家一直按兵不動,要麽是等他先動要麽是等盛家坐不住了,再來個釜底抽薪。無論哪種,對他們來說都是挑戰和機遇。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山川這水攪渾,讓人看不見底,再借王興民的力量吃掉山家和盛家,一家獨大。


    “想什麽呢?看張欣欣看呆了呢?還走不走?”羅子夕掐他一下說。


    “走,回家!”


    陳瑞拎著一堆吃的喝的到羅子夕家,張琴已經擺了一桌子飯菜,飯菜都是外麵餐廳抬來的,她就負責擺擺盤再抬上桌。


    羅子夕看一眼:“媽,你又去門口小館抬菜了,說了多少遍了,他家飯菜不好吃。要抬就抬城南那家。”


    “城南遠啊,等到家都涼了,還怎麽吃,熱過的菜口感也不好了呀。再說這家怎麽了?我就挺喜歡吃他們家的羊肉冷片的。”


    “膻!”


    “你不吃我吃。”張琴把羊肉冷片挪到自己麵前,把自己麵前的糖醋裏脊放到陳瑞麵前。


    “陳瑞,一下你嚐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阿姨,叔叔怎麽還沒回來?”


    “他啊,也差不多了吧”張琴看看牆上的鍾說。


    正說著羅浩回來了,張琴笑嘻嘻地對陳瑞說:“你叔叔就是這點好,從不加班。”


    羅浩洗洗手坐下,陳瑞給他倒了一杯酒,羅浩沒有喝,先夾起桌上的奶油小饅頭吃了一口。


    “陳瑞,上次吃飯也就是見個麵吃個飯,我跟你阿姨也沒有表態,這幾天我們也觀察了你和小夕,你跟小夕的事我就說三點,約法三章。”


    “叔叔,您說。”


    “一、不準影響學習不準逃課。我們小夕還是學生,一切以學習為主。”


    “叔叔,您放心,我會監督她學習的。”


    “二、不準對不起她惹她哭。你要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我不會饒過你。”


    還沒等陳瑞開口,羅子夕就搶先說:“聽到沒有,看你敢不敢對不起我?哼!”


    “小夕,你的脾氣也給我收斂點。不要到處耍大小姐脾氣,陳瑞在外麵做事你也得給他留麵子,男人嘛,麵子還是要的。”


    “叔叔,您放心,我不會對不起她的。”陳瑞說著拉了拉羅子夕的手。


    “這第三嘛,小夕不可以夜不歸宿。還有就是,都是男人,我就直接說了,既然你跟小夕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就得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出意外,畢竟小夕還小,還是個學生,要是出了什麽醜聞對小夕和我的工作也是有影響的。”


    “叔叔,這個你放心。不會有任何意外的,一切以小夕的安全和學業為主。”


    羅浩看著陳瑞,他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還是有點不放心的,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隻要不是鬧出什麽醜聞影響他的工作,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他抬起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


    陳瑞拿著酒杯輕輕碰碰羅浩的酒杯:“叔叔,你放心,我會對小夕好的”說完一口幹了杯中的酒。


    “哎呀,爸爸,你怎麽那麽囉嗦,快點吃飯吧,我肚子餓了。”羅子夕嚷著動筷子,自顧自吃起來。


    “是呀是呀,老公,這該說的都說了,孩子們都懂的,學生嘛,肯定以學習為主。你趕緊吃點東西。”說著給羅浩夾了酥肉。轉頭又對陳瑞說:“陳瑞,既然我們老羅都同意了,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要經常來吃飯,以後我就喊你小瑞,瑞雪兆夕陽,這麽想想,也是挺配的。”


    “媽,瑞雪兆豐年,你給我改名叫羅子豐或者羅子年吧!”


    “你以為媽不知道?這為了顯示你們般配現改嗎?”


    陳瑞看看羅浩不說話,又給羅浩倒了一杯酒:“叔叔,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陳瑞說幫忙實屬羅浩沒想到的。


    “什麽事?”


    “我們現在娛樂公司和礦業公司都走上正軌,也掙了點錢,就想著說通過您牽線搞個捐助,我們出錢、出力,給山區的孩子們蓋教學樓、圖書館、足球場。這不是快要到六一了嗎?讓小朋友們高興高興。”


    羅浩沒想到陳瑞要搞捐資助學,他突然對他另眼相看了。這些年他不是沒搞過捐資助學這一套,在他的立場,他是喜歡跟企業合作的搞捐資助學的,對外要往上走、混政績,這確實是一個好政績,對內也是一個撈油水的好方法。隻是要捐助的是陳瑞,他不能把自己的貪明明白白地放在明麵上給他知道,在女兒的男朋友麵前,他還是要麵子要威嚴的。


    “你怎麽會想到要搞捐資助學呢?”


    “叔叔,我家境不好,沒讀過多少書,一直覺得很遺憾,看到小夕讀書我也是很羨慕的。以前沒能力,現在有能力了就想著能幫幫那些貧困山區的小朋友,讓他們知道上學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個事啊,難!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搞過,很多企業也是一開始興致勃勃地來捐資助學,可是給了頭期款,圖書館動工了,沒錢了,搞得我們騎虎難下很被動。”


    “叔叔,您放心,隻要是我在,我就會讓這個捐資助學一直搞下去,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再商量商量吧。”


    “爸,還商量什麽?這麽好這麽有意義的一件事,你就答應了吧!”


    “你一個小孩子你懂什麽?”


    “我不是小孩子了,憑良心說,捐資助學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


    “陳瑞的事是不是我的事?我的事是不是這個家的事?這個家的事是不是你的事?是你的事你是不是就得辦?”


    羅子夕劈裏啪啦一通說,繞得羅浩有點暈:“什麽你的事我的事?這是公事,公事就得公辦。”


    “我不管什麽公事怎麽公辦,反正捐資助學這事你就得辦。”羅子夕看羅浩不說話,拉著陳瑞起身說:“你要是不給辦,我現在就跟陳瑞搬出住,我就搬酒店住,再也不回來住。”


    陳瑞拉羅子夕坐下:“你坐下好好說,你忘了約法三章了?叔叔也不是說不搞,就是再商量商量。”


    羅子夕乖乖坐下,羅浩看陳瑞降得住羅子夕也有些高興,從小到大,除了王旭還沒有人能降得住她。


    “陳瑞,這個事不管成不成,你們還是要拿出個方案,下周一上班我們得開會討論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我盡快安排。下周一一定給您一個可行的方案。”


    陳瑞抬著酒杯敬酒,羅浩意思性的碰了碰杯,幹了。陳瑞也高興地幹了。捐助這事,隻要羅浩開了口,不管什麽代價他都要給它整成,一定要建一個像樣的足球場,山川這個山窩窩裏也一定要飛出一個能走向世界的球星。


    從羅子夕家出來,司機來接陳瑞,羅浩說過羅子夕不能在外過夜,他自己走了,臨走摸摸羅子夕頭說:“乖,聽話,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上了車,陳瑞給華叔打電話,讓華叔到ktv接他。他把鑰匙給華叔,讓華叔開他的新車。


    “這車這麽快到了?”


    “你知道?”


    “老魏給我打電話說要給你買個禮物,問我意見,我說就越野車,沒想到給搞這麽一輛。比我的好。”


    “謝謝華叔,這車可以,山上跑還得是越野。你經常跑山上,就開這個車吧,我還是開回轎車得了。”


    “老魏送你的車我可不要。”


    “舅說了可以和你換。你先開著這輛,以後我給你買個性能更好的!”


    “你小子,算你有良心。你費力把我從山上叫下來就是說車的事?”


    “不是,公安局那邊有情況,王旭說王興民很久沒回家了,我想一定是有行動,王局帶隊的話,除了跟毒有關我想不到別的。”


    “你會不會太緊張了?”


    “你相信我的直覺,最近山川看上去一片平靜,其實底全是暗湧。”


    “山家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動靜,他們一定是在密謀著什麽。”


    “我去打聽一下。”


    “大金鏈那邊先把貨停了,讓他先去看看盛家是什麽情況。那些散貨的小渠道商都在盯著我們三家,就想看最後誰鬥贏了有個新碼頭,誰贏對他們來說都一樣,現在他們誰都不敢動。讓大金鏈也別出了,這個節骨眼上市麵上多出來貨警察一定會有察覺的。”


    “那不是要損失一大筆?山上剛到了新人,出貨量可以翻倍,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呐。”


    “黎老師那邊不用停,貨先囤著,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去一趟四川貴州,看看貨能不能先從幾個鄰省走。我的人這幾天想辦法去套套張光榮的口風,無論如何得把他的運貨路線套出來。”


    “嗯,那我還是回去盯著山上,幾個小年輕我還是不放心的。”


    “你先別回去,有個事你得幫我。”


    “什麽事?”


    “你會寫方案嗎?”


    “是個什麽東西?你讓我打打殺殺、運貨什麽的我可以,問我會不會寫方案,瑞總,你找錯人了,我無能為力,我還是上山得了。”


    “出點錢,找個會寫的。羅浩那邊讓我們拿個捐助的方案出來,下周一給他。”


    “既然是我們瑞總未來的嶽父要,那不會也得會,我來想辦法。”


    “一定要寫好,寫漂亮,讓羅浩麵上過得去,他執行起來也就快。”


    “我聽說羅浩這人挺貪的,不給他點好處,他不可能給你辦事。”


    “嗯,不然他能那麽爽快給閆六錢讓閆六去貴州?”說到閆六,他就想到羅子夕和閆六對張欣欣做的事,他對羅子夕一家真的恨之入骨。“他肯定是不敢跟我開口要錢的,但是如果真的捐助搞起來,錢一到位開始動工,他肯定要吃回扣,隻要不太離譜影響工程質量和進度就睜隻眼閉隻眼,畢竟以後還需要他的關係。隻是證據我們得捏在手裏。”


    “你考慮事情越來越長遠、周到了。”


    “這裏是山川,和德宏不一樣,德宏人單純,有勇就行,在這裏,光有勇就先被幹了。”


    “去哪?”


    “你回礦山吧,我路邊下就行,自己打車回去。”


    “行嗎?”


    “行,今天說的事得記住了,貨先別出了。”


    “那要到什麽時候出?”


    “王興民什麽時候回家,我們什麽時候出貨。”


    陳瑞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沿著馬路走,街道兩旁的緬桂花開了,一陣風吹來,滿滿是緬桂香,他想起那年夏天,他在賭場見到張欣欣,那是他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她,她穿了一條藍色的連衣裙,上麵銀色的別針別著兩朵緬桂花,跑起來,緬桂花在胸前有節奏的跳躍,閃爍著芬芳。


    “張欣欣,你給勞資滾!”


    他第一次聽到張光榮罵她。


    “張欣欣!”


    “嗯?”


    她和他擦身而過時,他壓低唇,輕輕喊出她的名字,她轉身看他一眼,身上的緬桂香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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