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祈山接管長沙這處地方也不過才幾年時間。


    可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如今的九門是背靠他才能風生水起。


    長沙這個地,五十多萬人口,在他的治理下也算是不錯。


    雖然不允許有拉幫結派的現象存在,但實際上大部分幫派一下從黑到白轉變也需要時間。


    而隱居在東北的張家到如今主動參與戰爭的形式,從隻能蝸居在黑暗中苟延殘喘到在陽光下大搖大擺的從事。


    這多虧於張家願意追隨族長的那些人的努力,力求多方麵的合作與發展。


    那十年,江南念背靠張祈山借力打力。


    她提供各色資料和武器圖紙,還有張家投奔而來的族人。


    張祈山和她各出一半人手共同管理,解九提供財力,九門剩下人提供聽話的夥計。


    如此,十年共同抗日。


    張家人也從暗處光明正大的走向了高處。


    而江南念在政商兩道遊刃有餘,為張家的隊伍提供所有。


    張海樓也因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功名利祿,唾手可得。


    張海俠作為有腦子的聰明人,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張小魚更不必說,他有第一世跟隨在張星月的那些年。


    吸收結合當下的時局,管理起來更不在話下。


    日久見人心,張海樓為首的張家人心甘情願聽他調宣。


    而小族長對於這些沒有什麽大的欲望,做事安分守己。


    十年,她和他們一直留在長沙。


    一起麵對了許多戰爭,最後勝利了。


    張家人一起北上,站在了最高的城樓上參與慶典。


    後來外頭都說張小魚將軍是一個年餘六七十歲的老頭,心狠手辣,無兒無女。


    這一生就是為了國家大義而生,但也有人說張將軍的妻子是一個妙齡少女。


    曾見她陪著張將軍出席過高層的會議。


    更還有人說張將軍領導下的那些清雋的年輕男人,是他的家屬。


    江南念提著一籃鮮花款款而來,倆人對弈了一會兒。


    又安靜愜意的飲茶吃點心。


    許久,女子才笑言:“解郎,我來和你告別。”


    “獨我一人還是都已經告知了?”解九瞥了一眼女子,問道。


    “解郎也學小魚吃醋嗎?”


    “張星月覺得我不會吃醋嗎?”解九搖搖頭,淡淡道。


    江南念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個世界,有的人可以共難,卻不能共富貴。


    她不能賭那萬分之一,靜悄悄的走未必不好。


    她不言,解九卻要問:“為何要走?”


    女子玉白的手指放下杯盞,才抬起頭對他道:“我答應過小官,戰爭結束後我要送他回家找阿媽。”


    是時候,兌現承諾了。


    “還會回來嗎?”解九手指微微收緊,輕聲問。


    “不知,這十年每個人都活得不易。出去走走也好,解郎也該成家立業了。”


    江南念起身落下一句話,終於叫這個風光月霽的男人微微顫了一下手。


    解九垂眸,狀若自嘲道:“是啊,十年過去了。也是時候了成家立業了…”


    他看著女子漸漸遠去的身影,起身追了過去。


    “小月亮…”


    女子回眸一笑:“嗯?”


    解九似要將女子應在心裏,溫聲細語:“如果,累了,回來看看故人。”


    “好。”


    江南念淺淺一笑,點點頭離開了。


    女子走之後解九一直在院中站著,許久未曾動過。


    直到齊鐵嘴過來忍不住詢問:“小九,你站在風口看什麽呢?”


    他走至江南念剛落座的位置坐下感歎:“我剛回香堂,夥計說月月兒送了一籃子鮮花過來。這不時不節,送我花做甚?”


    隨手拿了一個杯子倒水啜了一口:“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花筏裏就留了這麽一句話,明兒我要去留園問問她什麽意思。”


    說著,也不知想到什麽嘿嘿幾聲。


    解九回身坐下,拿起女子放置在那的折扇。


    他從庫房找出來的折扇,女子沒有拿走。


    “她走了,你見不到她了。”


    齊恒,你也錯過了她。


    我解九,也錯過了她。


    她不會為我們回頭了。


    “小九,你說什麽?”


    “什麽意思?”


    齊鐵嘴回頭,見解九淡泊致遠的臉上沒有絲毫動搖的神色,但卻一直撫著女子把玩過一段時間的折扇。


    “她選擇了張小魚,用了十年時間送他上青雲。”


    齊鐵嘴站起身想出門去找她問一問,站立了片刻苦笑一聲又坐下。


    他道:“我不明白,為何現在說走就走?”


    解九亦苦笑一聲:“明白不明白,又能如何。我們做過的夢,真美。”


    可現實中,張星月沒有回頭找他們。


    他們隻能在一側壓抑自己的情看著她和張小魚倆心相許。


    解九從很久之前就知道有朝一日,有了欲望的張小魚也一定是執掌一方的梟雄。


    隻因為他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解九摩挲著那折扇,闔著眸,忽然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似笑非笑的嗓音讓人心裏更不好受,“老八,張星月走之前讓我成家立業,你說她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張星月簡直在剜我的心,她愛張小魚。便不許我們也愛著她,要離開我們的世界。”


    一旁的齊鋼嘴一怔,張了張嘴欲要說什麽,但見到解九微抿的唇,重新坐下默默聽著。


    許久,他才道:“真話也好假話也罷,我這一生沒有姻緣。我守著自己的香堂,守著自己的心過下去算了…”


    “小九,你不一樣。解家需要一個有你血脈的繼承人…”


    解九慘然一歎:“連你也要勸我,罷了罷了…”


    倆人再無話,各自捧著茶盞想著心事。


    江南念慢悠悠走在生活了許久的長沙街頭。


    不久,就在一處酒樓包間見到了刀客。


    “六爺,我要走了。”


    正為她倒酒的人,手一抖,酒水順著桌子橫流。


    “我……我無家可歸,可以跟著你嗎?”刀客咬著牙,盡量讓語氣放平穩。


    想到他以後的處境,江南念點點頭。


    隨之,她也沒再說什麽起身去了狗五爺處。


    “姐姐,我等了你好久。怎麽今日有時間來我府上了?”


    正抱著三寸丁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的人拉著她的手,往裏走。


    看著男子把準備多時的糕點茶水拿到她麵前,還在笑著介紹。


    “五爺,我要走了,來和你告別。”


    “姐姐要北上嗎?”


    說著話的人,還在給她推薦各色糕點。


    “沒事,我們也準備一起去。”


    無老狗從來沒有想過她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麽北京。


    江南念歉意一笑:“不是,我要送一個人回家。”


    “姐姐,真的不能留下嗎?”男子瞥了她一眼,抿著唇道。


    雖然,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空相思一場。


    她是張小魚的人。


    江南念難得溫聲細語的對著他娓娓道來:“五爺,你的姻緣落在江南之地。那裏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是你未來的妻子,你們會夫妻和睦、子孝家和。”


    可是,可是,沒有你啊。


    女子走後,狗五爺待看清楚她帶過來的禮物眸光漸漸沉了下來。


    姐姐,還是不要我。


    張星月的世界,人來人往,卻沒有小狗的一席之地。


    小狗乖巧聽話,小狗潔身自好,可她還是不要小狗的心。


    我笑著等你來。


    你走了,我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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