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的時候,


    大雨磅礴,雷聲轟鳴,我赤腳提起裙擺,都可以在雨中隨愛人之音肆意起舞。


    不被愛的時候,


    微雨沾濕我的裙擺,無人問津心痛之時,我都覺得是微風細雨也在欺軟怕硬。


    此時張麒麟默默走了過去,將傘傾斜於她頭頂。


    一直淩虐著她的雨水在雨傘的保護下,阻隔了秋涼。


    她白皙的臉頰在酒精的作用下,染上了紅暈。


    在暖黃色的路燈光照射下,眼神迷離癡癡笑看著他。


    “張麒麟,我跳舞好看嗎?”


    “…念念,我抱你進去好不好。”


    張麒麟眸光清冷如碧泉,疑似春初的碎冰,如溪水般靜謐流淌。


    回來的幾人視線幾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令半醉地江南念覺得如芒在背,哪哪不舒坦。


    混著喝酒不節製的下場,又被雨中跳舞激發了無限醉意。


    江南念現在頭腦處於霧蒙蒙又混沌不清的狀態。


    好像一切都明白,又好似一切都不明白。


    她抿了下紅唇,眼神微沉,抬手扣住了麵前人的手腕,將其拂下,:“我拒絕,不要你。”


    “你不是我的星星。”


    江南念沒有焦點的眼眸掃過眾人,輕抿著唇,微醺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腳步蹣跚,仿佛隨時都會跌倒。


    從他們眼前一一路過,小貓咪似地好奇這裏聞聞那裏戳戳。


    那如蘭般帶著酒意的氣息拂過他們心頭,讓人沉醉其中。


    又一一推開他們想攙扶她的手,“不要你們,不喜歡。”


    “我找不到星星了。”


    對無二白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倒沒有推辭。


    隻伸出冰涼手指摸摸他的緊皺地眉頭,“無二白不開心,不好,不好。”


    “無二白,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給你哦!”


    盯著有些迷糊地女子,無二白淺淺搖頭。“我沒有什麽想要的,惟願你開心!”


    “我很開心呀!”


    茫然的眼神,最後落到了同樣渾身濕透的黑眼鏡身上。


    手臂一張開,外套掉落在地。


    他俯身撿起外套,似猛虎細嗅薔薇淡淡香。


    一如無二白的心意,無人知曉。


    “瞎子,抱。”她聲音飄渺地傳進黑眼鏡耳裏。


    她現在全然沒有平時的強勢,溫順的像一隻貓一樣,紅紅的臉透著酒暈,委屈地走了幾步挽住他的胳膊,直往他的懷裏鑽。


    “好,我抱。”


    黑眼鏡一手拿琴,微微蹲下單手將她用力抱進臂彎裏,阻止了張麒麟張口欲言的話語。


    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江南念將臉埋進他濕透的脖頸裏蹭了蹭。


    “不跳了。都不誇我…壞…”


    “乖,大小姐最棒了。下次我們再跳…”


    江南念的身體小小的、眼含春水似的環住了他,委委屈屈地開口。


    宛如一碰就碎的琉璃製品。


    這一刻,張麒麟感覺到。她像是失控的風箏,要從手裏的線掙脫逃離,遠遠的離他而去。


    【我用我的全部來愛你,求你,念念。不要離我遠去。】


    雨水混合著淚水模糊了視線,隻窺探到門開了又關的那雙微醺朦朧的眼。


    黑眼鏡放下琴,抱著她去了淋浴間。


    他又抱又哄著她費力地洗了個溫水澡。


    微醺的她像一隻慵懶的貓,軟綿綿地倚在沙發上,眼神迷離,引人遐想。


    黑眼鏡吹幹了倆人的頭發,深深的歎口氣,放棄勸說,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陪她。


    喝醉了的人沒有半分理智,又哭又笑又鬧,黑眼鏡哄了半天。


    晚間,又哄著她吃了無二白讓人送過來的解酒藥。


    休息良久之後,江南念窩在他懷裏開了口。


    “瞎子,以後不要等我。”


    “等你什麽?你又要做什麽?”他莫名有點不安煩躁。


    她沉默了一下,接著開口。


    “我要走了!”


    “那,為什麽……不能帶上瞎子?”


    “為了你好,我帶不走你。”


    “這個世界沒有屬於我得島嶼,你也去不了我的世界。”


    她嘴裏吐出的言語回蕩在黑眼鏡耳邊,聽來格外刺耳。


    “為了我好?”他重複她口中的話語。


    “我早說過,我是不被這世界接受的人,所以……為了你們好!離我遠點…”她狠心的對黑瞎子說出了實話。


    “你用一句輕飄飄地話將我推開?……為我好?」黑眼鏡閉上眼,更不想讓心中膨脹到極點的情緒變得無法控製。


    “讓我遠離你,你真的知道什麽是為了我好嗎?”


    黑眼鏡開始生氣。


    “疼你、護著你,我無怨無悔什麽也不要求你,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黑眼鏡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怕嚇著她,壓抑著情緒,目前處於未爆發的臨界點。


    這種理智線繃緊的狀態撐不了多久。


    不同於他,江南念相反得冷靜異常,帶著不急不緩的口吻。:“我知道,我給不了。”


    “你知道……知道就不要明知故犯!”黑眼鏡越說越急促,也越說越激動。


    黑眼鏡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對她發脾氣,但他終有忍不住的時候,例如今天。


    “你知道我沒有你,會有多傷心。你跟我在一起這段期間,你一定預想得到這些後果的發生,然後你現在跟我說你是為我好!”


    “我不要你隻是嘴巴上說為我好,實質上卻離得我遠遠,讓我永遠找不到!”


    “說夠了嗎?”江南念靜靜地說。


    剛才那一場肺腑之言,她從頭到尾隻坐在沙發上頭平靜如水。


    江南念無情地繼續:“你可以怪我,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


    打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個錯誤,我會將它導正,讓它回到原本應該在的位置。”


    哪來的原本?根本就沒有原本。


    不嗔,不念,不癡。


    無明妄,無明想。


    窗外雨未停,遠山霧靄朦朧。


    沙發上倆人,燈光撫弄側臉,唇瓣親昵互逐,看似訴說著曖昧情話。


    雷電在窗外忽閃忽明,房間內卻沒有半點浪漫氛圍。


    按著她強製親吻的黑眼鏡被江南念一巴掌打偏了頭。


    打完江南念就沒了勁兒,頹廢地垮下去,目光呆滯望著某處,思緒飄渺落不到實處。


    旁邊,黑眼鏡也沒好到哪去,頂了頂臉側發麻的軟肉。


    半晌,才扶著她僵硬的脖子扭了扭,自嘲般地笑出聲。


    黑眼鏡眼底驟然聚起的猩紅,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攫住她,眼底的探究顯而易見。


    “很好。”


    “大小姐,你敢跑試一下。我會找到你,鎖好你,關起來,讓你一步也跑不掉。”


    “你對我就永遠這麽......”


    這麽什麽,他戛然而止。


    全被堵在她主動貼過來的唇裏。


    不用想也知道,無非是絕情,狠心這種詞。


    江南念又累又困實在沒興趣和他吵架,直接拉下他的領子親了上去。


    “好冷,抱抱。”


    “…冤家!”黑眼鏡咬著牙齒重重回親了下去。


    沒有什麽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如果不行,那就再睡一覺!


    黑暗中隻有傳來的陣陣喘息,伴隨著哼叫。


    後來隨著疏解,似乎是突破了理智。


    男人的粗喘聲越來越重,嘴裏也不幹不淨地說了些床榻上的葷話。


    有些字眼隔壁張麒麟聽著有些懵懂,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這不是好話。


    “寶寶?”黑眼鏡聽見埋在他胸前的女子輕輕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帶著哽咽。


    “我不舒服……我難受……”她委委屈屈地伏在他懷裏,茫然的控訴。


    張麒麟及時掐斷一瞬間古怪念頭,按了按眉心,眼尾發紅冷淡地瞥了眼鬧得正歡的隔壁,想著自己或許還是有些受到影響的。


    心浮氣躁。


    想打瞎子。


    他自我批評道。


    也許是酒意也許是有雨聲遮擋。


    江南念聲音越來越大,原先還有意收斂。


    黑眼鏡拍了一下她,“寶寶,聲音小點。你不怕啞巴聽見了?”


    忍了那麽久,還要忍下去嗎?


    還有繼續忍下去的必要嗎?


    沒有。


    不忍了。


    去他媽的!老娘不忍了!!!


    再次睜開眼,江南念眼眶發紅。


    “瞎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出去!”


    ………被質疑不行黑眼鏡黑著臉反擊開始了。


    “我行不行,大小姐?”


    “……行。”


    她狠狠一口咬在黑眼鏡手臂上,倆人癡癡纏纏一夜不休。


    無盡歡愉中,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氣味。


    於是,他們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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