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真是曲家嫡出的小姐,在她麵前也不算什麽惹不得的人物!


    吳大娘子的目光轉到曲大娘子花裏胡哨的頭飾上,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句:


    “不倫不類。”


    說完翻了個鄙夷的大白眼,險些將曲大娘子氣出個好歹。


    孟十娘子見狀,忙走上前打圓場,“吳大姐姐別生氣,曲姐姐身子不好,這才自小遠離京城,三娘子若是覺得不屑,便飲下三杯酒便算是揭過此局,如何?”


    說完暗暗挑起眉毛望向吳三娘,隱隱藏著幾絲嘲弄與挑釁。


    目光不受控製地流連在吳三娘發間的金鑲寶石桃蝠簪上,孟十娘子暗自妒忌不已,那簪子上的五色寶石,有兩種別說名字了,她連見都沒見過!


    吳三娘不過區區庶女,仗著巴結上嫡母就一躍成了嫡女,瞧著比她這個吏部尚書家的真嫡女還要金貴!


    聽說她親娘不過一介窮秀才家的女兒,還驚了馬墜崖死了,哼,祖母說得對,福薄之人如何能強行享福?最後隻怕也會落個無福消受,不得好死的下場!


    她是真不喜這位吳三娘子很久了,在佛寺裏天天換著花樣地給楚二娘子送吃食,巴結得楚二娘子恨不能整日整夜地貼著她!


    楚二娘子也是個蠢貨,竟被這樣的人牽著鼻子走。


    感受到孟十娘子的敵意,吳三娘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火氣,這個孟十娘仗著是孟天官最小的女兒,平日裏受盡寵愛,就覺得自己想踩誰就能踩誰?真是可笑!


    “孟十娘子都這樣說了,我還如何能推拒?不敢當風姿二字,獻醜了。”


    說完又對身後的小桐道:


    “去尋把劍來。”


    尋劍?


    孟十娘子瞅著身量纖細的吳三娘,暗道,莫非她要舞劍?


    曲大娘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立刻譏笑道:


    “看來三娘子是跟我們曲家杠上了,誰不知道我姐姐曲妃娘娘最善舞劍,官家曾當眾稱她為‘執劍仙’!”


    說著,曲大娘子眼眸一轉,也高聲吩咐婢女道:


    “你也去尋把劍來!”


    孟十娘子見她一臉的得意,心思一動跟著笑道:


    “莫非曲姐姐也來了興致,要與三娘子比試舞劍?”


    曲大娘子微昂著下巴,傲然道:


    “算不得比試,我來給三娘子伴個舞,隻是三娘子要小心了,別被我這個伴舞給壓下了風頭!”


    說話間,小桐已經取來了一把軟劍,吳三娘隻掃了一眼就認出,那劍正是裴信不離腰身的那把。


    吳三娘好笑地接過軟劍,隨手挽了個劍花,一瞬間冷光乍現,猶如鐵樹銀花陡然爆裂。


    暗讚了一聲,吳三娘抬眸望向有些驚訝的曲大娘子,等待的意思不言而喻。


    孟十娘的臉色也變了,她雖然不會舞劍,可看吳三娘那架勢就知道肯定不是個花架子,遂將驚疑不定的目光來回流轉在兩人之間。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等曲大娘子的丫鬟借來短劍時,西院牆頭已經悄悄冒出了好幾雙八卦的眼睛。


    曲大娘子看著丫鬟捧來的短劍,麵色有些羞惱,丫鬟見狀急忙垂下頭不敢多看。


    時間緊迫,曲大娘子隻能不情不願地接過短劍,心裏憤憤道,該死的丫頭!讓她在兵器上就先比吳三娘先短了一截!看她回去怎麽收拾她!沒眼色的賤人!


    “我來替你們奏樂!”


    吳大娘子拿著筷子邊笑邊指了指麵前擺好的一列酒杯,杯中酒從少到多依次排列。


    見萬事俱備,吳三娘便脫下鬥篷,綰起袖口,將劍背在身後緩步走到空地正中。


    見她襟飄帶舞,有遺世獨立之態,曲大娘子也不甘示弱,綰了袖口執劍走到吳三娘身邊,隻隔了一步之遙。


    吳大娘子的筷子剛落下第一聲響,吳三娘便一改仙氣飄飄的常態,氣勢猛然大改,曲大娘子隻聽見唰的一聲響,還來不及擺出架勢便被吳三娘的劍尖逼退了三四步。


    剛穩住身形又被軟劍偏折的銀芒撞進了眼眸,眾人一聲驚呼,吳三娘卻轉了劍鋒,瞬間削去曲大娘子的一縷青絲,隨後收勢回旋。


    不可思議地望著地上的一縷青絲,曲大娘子氣紅了眼睛,作勢便朝吳三娘身畔逼近。


    吳三娘見她將短劍舞得嘶嘶破風,暗道她倒當真有幾分舞劍的功底,可惜,若想憑借這個就打敗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曲大娘子揮動著短劍,滿心憤恨,隻覺得下一瞬便可劃破那張可惡之極的臉,不曾想,吳三娘卻身形一動,自她腋下穿過,將劍柄朝她後背重重一送。


    曲大娘子保持著朝前探的身形,不防備被人從身後捅了一把,直接踉蹌了好幾步,一頭紮在了地上。


    眾女眷紛紛驚呼,牆頭上也一片低嘩。


    曲大娘子的丫鬟嚇壞了,想上前扶起她,卻被直接爬起來的曲大娘子甩了一巴掌,打得半邊臉都僵了。


    吳大娘子看得直冷笑,手上的筷子卻越敲越快,不給曲大娘子見縫插針的機會。


    曲大娘子等了好半天才瞅著間隙又欺近了吳三娘。


    這回,吳三娘直接將劍舞得似遊龍穿梭,宛如銀練一般在身側遊走,將無可奈何的曲大娘子氣得險些踏錯了舞步。


    院牆外的雪鬆上,裴信借著枝幹隱匿身形,瞧著他的軟劍在吳三娘手中靈活得如吐信白蛇一般,眼底浮現出絲絲笑意。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舞劍了。


    真要算起來,除了她那兩個武婢,他也是她的舞劍師傅。


    瞧著那行雲流水的舞姿,裴信輕歎,與其說三娘子學的是舞劍,不如說她學的是殺人技巧。


    可惜那位曲大娘子瞧不出來她劍芒上暗藏的殺意,竟還敢拚命往上湊,看樣子是想瞅著機會讓三娘子出醜。


    裴信冷哼一聲,不悅地眯起眼眸,兩指尖暗藏著一枚銀針。


    大約三娘子隻是想嚇一嚇她,倘若三娘子當真失手殺了她......哼,那他也有法子叫她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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