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可能怎麽都睡不著。


    但是你去認認真真想一件事情的時候,卻能不知不覺的睡過去,甚至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星野悠便是如此,等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眼裏麵還透露著懵懂。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是七點了。


    等他出門後,發現吉川舞子已經將早飯做好了。


    兩人吃完飯,星野悠去上學,吉川舞子外出找工作,昨天已經熟悉了流程,今天她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到了學校後,星野悠進教室的第一時間就去找月野紗織了,從原本的嫌棄,變成了迫不及待。


    他的腦袋依舊很疼,感覺還在發燒,聲音也比昨天沉悶了很多。


    但是他的思維卻無比的活躍,甚至比沒有生病的時候還要活躍很多。


    他的目光掃了兩眼,便看到了月野紗織在朝他招手,好像月野紗織一直盯著門口,就是在等他到來一樣。


    星野悠麵帶柔和笑容,眸中帶著溫柔,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星野悠確實感覺她很可愛,青春活潑的,就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一樣。


    星野悠不斷的對自己進行催眠,但是他的內心卻依舊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他的意識深處依舊平靜無波。


    星野悠剛坐下,月野紗織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悠,兩天時間沒有見麵了,我好想你啊,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月野紗織說著肉麻的話語,伸出手心,什麽都沒有,而後反轉兩次,手上便出現了一個巧克力。


    “嘿嘿,帥不帥,給你的。”月野紗織將巧克力遞給星野悠。


    星野悠接過巧克力,吃了一口,果然是有點偏甜的,不能說喜歡,但絕對不難吃。


    星野悠兩三口吃完,喝了一口水,“你這麽多巧克力都是從哪兒弄來的,還都不重樣的。”


    “別人送禮送的啊,他們都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所以每次給我爸送禮的時候,都會給我準備一份,好多都是進口的,都是很貴的那種。”


    月野紗織解釋了一下,而後鼓著嘴,不開心道:“這些我以前都給悠說過的呀,而且說過好多次了,難道悠又忘了嗎,真是太討厭了。”


    “不過悠今天的聲音好奇怪啊,是不是感冒了?需不需要去醫務室看一下啊。”


    月野紗織說著,伸出手背去碰星野悠的額頭。


    月野紗織的手很涼,星野悠感覺很舒服,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誒~不知道。”


    月野紗織臉紅了一下,“我就是認為這很專業,媽媽以前就是這樣做的,所以我就這麽做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這個方法一定可以的。”


    星野悠看月野紗織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什麽辦法?”


    “我聽媽媽說,頭部是人體散熱最快的地方,如果人發燒了,額頭就會非常燙,會有燙手的感覺,但是我的手是涼的,所以感覺不明顯。”


    說著,月野紗織剛才的害羞終於被壓下,身上的體溫也恢複正常。


    她站了起來,伸手捧住星野悠的腦袋,然後彎腰,兩個人的額頭碰觸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星野悠問道:“怎麽樣?有沒有發燒。”


    “好像……好像是發燒了,確實有點燙。”月野紗織不敢確定,典型就是一個二把刀。


    星野悠將她的手拍開,無語道:“你就不問問我腦袋疼不疼嗎?一問不就知道了。”


    “哦哦,那悠的腦袋疼嗎?”月野紗織仿佛才反應過來,摸摸額頭,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星野悠點頭,“有點疼,就像是有人拿著釘子和錘子,不定時的敲擊一下,將釘子往腦袋裏砸的更深一點。”


    “哦哦,那會不會得破傷風啊?”月野紗織下意識問道。


    星野悠麵無表情,“你以為你很幽默?”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月野紗織連忙道歉,然後拉起星野悠的手,將他強硬的拉了起來,“咱們先去醫務室吧,等一會兒我給老師請個假,老師會包容的。”


    星野悠沒有掙紮,跟著月野紗織到了醫務室,醫生給星野悠開了感冒藥後,就讓星野悠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


    月野紗織坐在板凳上,看著星野悠,將他的拿出來,在手心上畫圈圈。


    星野悠問道:“你現在身上還有巧克力嗎?”


    月野紗織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巧克力,“有的,悠還想吃巧克力嗎?可是剛才醫生說感冒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悠還是不要吃了吧,等感冒好了以後再吃吧。”


    “我不吃。”


    星野悠搖頭,“其實我記得你的巧克力是怎麽來的,我是想問另一件事,你的巧克力是客人直接送給你的,還是你的父親收禮之後給你的。”


    “直接給我的呀,怎麽了?”月野紗織不解,“如果直接給父親的話,就是賄賂了,但是給我的話,還可以拉近與我爸的關係,所以肯定要直接送給我的。”


    “你看的還真明白。”


    星野悠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月野紗織竟然明白其中的邏輯關係,“那你有沒有不忿的感覺呢?感覺被父親當成了工具。”


    “沒有啦,這些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跟我說生在這個家裏,就要承擔一些這個家庭的責任。”


    月野紗織麵帶笑容,捏著星野悠的指肚,“而且我本來就喜歡吃巧克力啊。雖然裏麵有利用的關係,但最後受益的卻是我。既然如此,我能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呢?”


    “通透。”


    星野悠如此評價,可是在他觀察月野紗織的表情時,在那一閃而逝的真情表露中,卻發現她的內心跟她說出來的話語並不一樣。


    時間很短,就隻有那麽一瞬間的落寞,可依舊被星野悠捕捉到了。


    在邏輯推理學中,說人的左腦控製右臉,人的右腦控製左臉。


    而左腦是控製理性的,右腦是控製感性的。


    在人做出表情的時候,是右腦的感性先發出指令,而後才是左腦的理性發出指令。


    所以人的麵部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而後在片刻之間,被理性控製的麵部表情所替代。


    所以從人的左臉上,更容易看出一個人真實的心理反應。


    星野悠便是根據這一點,在月野紗織說話的時候,刻意的關注她的左臉,看她的麵部,看她的眼神,看她的嘴角。


    將這些結合她的語言和語氣,多方麵判斷,她剛才絕對說謊了。


    她……還是有點在意父親的做法的,隻是她的理智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來。


    她用父親的理念,說服了她自己,至少她表麵上……是已經服從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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