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瞧瞧你給自己折騰的。”陰影中的九喇嘛一副大爺坐姿,抱胸冷笑,“老夫的查克拉是能治愈你的身體,但是你的精神呢?不睡覺是會死人的,小鬼。”


    鳴人從識海裏坐起身來,他隻經曆了極其短暫的昏厥,在水裏一泡就立刻清醒了。上輩子都沒被九喇嘛這麽頻繁的催過,鳴人結合自己的實際經曆,反駁道:“那隻是理論上。如果不是有人強力幹涉,人還不至於把自己困死。”會強製關機的。


    “誰說的!那是你沒見過!”九喇嘛把籠子拍的震天響,然後發現這祖宗又在識海裏畫出了世界地圖,並煞有其事地盤腿坐下來觀摩。得,這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別說這些了,幫我想想,你見證的人類曆史裏,有沒有哪個時代是相對和平的?”


    身體在沉睡,精神卻還要繼續思考所謂新的道路。九喇嘛覺得人已經沒救了,索性就地一躺假裝自己也睡了。半天沒得到回複的鳴人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沒再說話了,安靜地好像已經睡著了。


    所以嘛,該睡覺的時候就別硬撐嘛。


    九喇嘛為自己的機智點讚,恍恍惚惚竟然真睡著了。畢竟這些天光是盯著那小鬼忙前忙後就很累了,他還要費盡心思把查克拉擠出封印修複這臭屁小孩的內傷,能把他這麽個尾獸整困也是人才。然而,睡醒的九喇嘛隻想仰天咆哮,因為他往籠子外一看,發現那小鬼保持著他睡著前的姿勢靜坐不動,腦袋時不時小幅度左右轉動,半睜的眼睛,依舊盯著地圖。


    “漩!渦!鳴!人!”


    識海被吹起波瀾,鳴人隨著波瀾起伏了兩下,居然還能一臉平和地道一聲早安。


    “醒了啊九喇嘛,這次你隻睡了四個半小時,離起床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咱們來討論一下吧,我剛剛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回答他的是九喇嘛的一個巨浪,直接把他拍在了牆上。


    “你給老夫滾進來睡覺!”


    盡管不用睡,但為了哄九喇嘛,鳴人還是乖乖去躺下了。


    “這總不能是激動到昏迷吧?”泉奈團著袖子打量桌上的小孩,他已經從扉間的記憶裏看到鳴人一點也不小孩的發言,但性格使然,他還是質疑的。


    能擁有這種願望的人,很容易被野心吞噬。他真的能守住初心嗎?


    木葉曆史上最強的醫療忍者探查了一會兒,綠色光芒很快熄滅了。柱間略有幾分尷尬地笑著,道:“九尾不是很待見我,不讓我治。”


    “……還是我來吧。”扉間大手一揮薅走了自家大哥,看上去很鎮定,其實比誰都急。


    最後得出的診斷結果是:過度疲勞,關機了。


    “我忘了他白天是去上學,不是去休息了。”扉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親眼見過鳴人用出幾十個影分身,並連續不斷使用飛雷神的模樣,怎麽就同意了對方連著三天半夜加班呢?昨天還是熬了個通宵!


    “既然鳴人已經提供了路線,我們這些成年人也該負起責任來,不能什麽都指望著後輩。”柱間理所當然地提出意見,“給他放個假吧,直到那個叫佐助的孩子出院之後再讓他來吧。我們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幾人點頭同意,送孩子回去的任務就這麽交給扉間了。還好他們有互相放飛雷神標記的習慣,扉間沒有驚動任何人,把鳴人送回去,並向留在木葉的分身傳達了他們的打算。


    今晚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鳴人接受了靠譜同伴們的提議,他也需要時間打磨自己的想法,同時也要頭疼該在什麽時候,以什麽形式告知佐助真相。現在的佐助是一張白紙,誰都可以在上麵留下痕跡,甚至直到三十多歲的時候,佐助都是個稱得上單純的人。鳴人希望他單純的久一些,過得快樂一些,但從他漠視宇智波滅族的那一刻起,他就沒資格說這些話了。


    明明打算給佐助一個沒有遺憾的未來,失而複得可不算數。看來以後還得好好照顧他,但願真相揭開的那天,他打人的力道不要太重……


    於是,鳴人再次進入三點來回跑的生活。公寓、學校、醫院,他每天都會站在佐助的窗戶下麵等到夜晚,一邊神遊天外,一邊默默陪伴。哪怕不能上樓,他也希望佐助往窗外望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至於這麽做的理由?他說不上來,隻知道現在的佐助需要“陪伴”,哪怕隻是一點安慰,他也會去做。


    不過,他可是曾經的惡作劇大王,想點吸引注意力的點子也是很輕鬆的。


    宇智波佐助入院第四天,他的窗戶被一隻紙飛機擊中了。可能是三代囑咐過留守暗部,他們沒有阻止那隻普普通通,飛上了三樓的紙飛機。


    佐助最開始沒管,玻璃被擊中的悶聲和他沒有關係,他睜著眼睛仰躺在床上,幾乎不敢閉眼。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裏似乎還摻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他吃不下飯,靠著輸液活命,在崩潰邊緣尋找著自我。


    他沒有家了,是鼬毀滅了一切。那種無法理解的邏輯,無法揮去的違和,最後都被空洞吞噬,它們在深淵中融合,發出非人的尖嘯,即將誕生出更加可怖的怪物。


    然後,他被什麽東西砸到了,低下頭卻是一隻和醫院格格不入的東西。經過幾番調整,那隻紙飛機終於穿過為了通風開啟的縫隙,造訪屋內。佐助想把他扔掉,但是機翼上歪歪扭扭的字卻將他拉回了現實。


    這麽醜的字,也隻有那個家夥能寫出來了。還有這種話,怎麽能隨便寫呢?


    佐助終於決定要動一動了,他趴在窗沿上往下一望,果然看到了某個金燦燦的白癡站在樓下的一棵樹上,一看見他就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他的眼睛又有些酸了,胸口悶的難受,但他忍住了眼淚,拉開窗戶大喊道:“趕緊回家,超級大笨蛋!”


    “不要!我已經三天沒見到佐助了!”


    “才三天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那你什麽時候才出院?我來接你!”鳴人踩著樹冠,看上去搖搖欲墜。


    佐助在擔心,可千瘡百孔的心中卻生出了一股暖流,像是竊喜。


    還有人願意來接他回家。


    “明天,明天就出院!”


    看著鳴人回到安全的地麵,再三步一回頭地離去,佐助才回到了被窩裏,哪怕情緒再激動也沒在紙飛機上弄出一點褶皺。他將東西放在心口,終於有了閉上眼睛的勇氣。


    “隻有殺死最親密的友人才能擁有這雙眼睛。”


    魔鬼又在黑暗中低吟了,但此時的佐助堅強又脆弱,他恨不得馬上絞下禍首的頭顱,也無法鬆開放在心口的手。


    他才不會聽那個家夥的胡言亂語。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獲得報仇的力量!


    ps.1.紙飛機寫的字請看標題。


    2.沒有開竅哈,咱不能太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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