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呐,老朱,記得你們酒樓上回推出的那啥涼魚凍,好家夥,那腥的,我一個吃不了魚的,都捧場點過幾回,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快快,廢話少說,趕緊把新菜給咱們都安排上,這事就不和你計較了!”


    “…………”


    “諸位,諸位,哎呀,你們真誤會了,酒樓今兒真沒有推出新菜品。”朱掌櫃被幾個大掌櫃,大老板問到臉上,頓時焦頭爛額。


    幾人吸吸鼻子,一臉懷疑,也顧不得啥規矩,徑直走進大廚房,嗅了一圈,很快找到辛辣氣味最濃鬱的地兒。


    一指灶台上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又指著旁邊沾著醬色,明顯用過的碗筷,一個個不滿瞅著朱掌櫃。


    氣憤道:“那你告訴咱們,這是誰吃的。”


    朱掌櫃無奈道:“哎,真是誤會,你們也知道,我們老夫人近來胃口不好,東家愁的不行,這是做來給老夫人開胃的,真不是新品!”


    幾人也有些尷尬,這事鬧的,可是這味道,又香又辣又刺激,他們真的很想嚐嚐。


    最後一個胖胖的,身著綾羅衣袍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開口:“老夫人的飯菜咱們自然不敢動,這食材若是還有,照著給咱們做一份就成。”


    朱掌櫃一臉為難,扭頭看著靜立一旁的薛黃英和容澤,溫和開口:“賢侄,這個食材還有嗎。”


    容澤輕舒一口氣,溫聲道:“餘下的,都在外麵的板車上。”


    幾個大掌櫃聽到,麵色都舒坦幾分,他們各人或約了客人,或帶了家人,實在不想拚桌。


    聞言,忙交代朱掌櫃,務必照著灶台上的四盤菜,每桌原樣送一份。


    幾人走後,朱掌櫃便讓幫廚快些把幾道菜放進食盒,又交代再裝幾道甜湯燉盅,裝些新出鍋的大白饅頭,喊一個幫廚,又交代他幾句話,讓他趁熱把食盒送到東家府上。


    就出門去驗貨。


    草簾子掀開,朱掌櫃長鬆一口氣,板車裏約摸還有四五十斤青色辣椒,足夠喂飽這些老家夥了。


    “五文一斤?如何。”


    草市上豆角一文一大把,茄子一斤兩斤,這些青椒五文一斤,可謂是良心價了。


    容澤麵色不變,聲音清潤:“大掌櫃不知,這些辣椒籽是我三姐從府城高價帶回的,從育苗到現在結果,照看起來十分不易………!”


    “八文一斤!”


    容澤點點頭:“八文也可,若是八文的話,咱們就不能隻賣與貴酒樓了。”


    朱掌櫃想到什麽,神色一變,麵上的漫不經心收起,取而代之變得和煦慈厚。


    “賢侄,價錢好商量,這樣,十二文一斤,你覺得怎麽樣,若是成,咱們這就草擬契書,你家的辣椒往後,可不能賣與旁人了。”


    “十八文,不瞞大掌櫃,家裏的辣椒每日出十斤不是問題,物以稀為貴,以辣椒推出新菜,酒樓吃不了虧。”


    朱掌櫃心裏快速盤算,一斤十八文,十斤就是一百八,十斤青椒省著點用,隻做配菜,能做許多道菜了。


    就拿方才吃的爆辣雞丁塊,辣椒為輔,雞丁為主,這是道葷菜,酒樓的紅燒雞塊每份八十文。


    雞丁需要裹粉過油炸,做起來更加麻煩些,又有辣椒做噱頭,一盤爆辣雞丁,賣個一百二十文不過分。


    而一盤爆辣雞丁,所費辣椒不過幾根。


    遠遠沒有到一斤的地步,怎麽算都很劃算。


    這些念頭不過瞬息之間,把辣椒包圓,這事利弊分明。


    朱掌櫃想明白後,神色痛快鄭重:“成,十八文就十八文,不過你們得保證,到時別的酒樓食肆出在高的價錢,你們都不能反水背刺。”


    容澤和薛黃英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他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看著朱掌櫃有些欲言又止。


    朱掌櫃看在眼裏,忙問:“可是辣椒有什麽不妥。”


    記得方才這書生模樣的漢子說山椒育苗不易,別是這辣椒產量不高,根本到不了一日十斤的地步吧。


    沒關係,有個八斤、六斤也成。


    他想什麽,容澤和薛黃英自然不知道,倆人對視一眼。


    薛黃英抿起一抹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育苗時,村裏幾戶鄉鄰討回一些秧苗,我姐姐家裏也種了一些,咱們自然誠實守信,別人我卻保證不了。”


    朱掌櫃眉頭微蹙,細細問清楚當初送出去多少秧苗。


    待聽說每家不過種十餘株,也不大放在心上:“無妨,你回去問問他們,若他們同意,我們酒樓也按價格收他們的,隻一點,賣與我們後,再不能賣與旁人了,自家吃,送給親朋都可,隻不能再往附近幾個鎮上酒樓賣。”


    商談好,又過一遍秤,板車上青椒一共有四十八斤。


    朱掌櫃拿出一吊錢,遞給兩人,道:“多的部分,算是方才那幾盤菜的掌勺費用。”


    容澤接過沉甸甸一吊銅板,遞給薛黃英,辣椒賣了出去,銀錢到手一吊,倆人都頗高興,笑著同朱掌櫃道謝。


    大師傅見容澤就要走,忙開口攔住。


    這玩意他還是第一次見,也是頭一回烹製菜肴,這叫辣椒的玩意,到底是蔬菜,還是去蔥薑蒜一樣的調味品。


    也告訴他白色做法,給他些靈感,他才好琢磨接下來的酒樓將要推出的菜色啊!


    容澤知無不言,把自己心裏琢磨的,還沒實踐的菜色,也說個清楚明白。


    朱掌櫃在一旁看著,見容澤確實沒有藏私,在簽完契書後,又補上一吊錢。


    瞧見倆人眼裏的訝異,朱掌櫃道:“這算是謝賢侄指點咱們大師傅的謝禮。”


    容澤從容收下銅板,態度不卑不亢,溫聲道:“指點不敢當,咱們這是家常便飯,大師傅用的上就好。”


    約好明兒送辣椒的時辰,容澤和薛黃英辭了朱掌櫃,就往回走。


    倆人頗耽擱了些時間,路過草市時,擺攤賣菜的農戶已經收攤回家,賣大鵝的嬸子也已經不在。


    薛黃英輕鬆口氣,自家養了滿院子雞鴨,這鵝是半路來的,薛黃英真怕養不熟,大鵝欺負家裏雞鴨。


    賣鵝的婦人不在,可謂正好。


    容澤懷裏揣著契書,看著草市口的肉鋪道:“買些肉去二姐家裏瞧瞧吧,我記得二姐上次來家,帶回去不少秧苗,也看看她家的辣椒長的如何,好歹也是一筆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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