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水鹿惹眼,三隻水鹿更加的惹眼。


    鬆竹牽著水鹿,迎著眾人驚訝、讚歎的眼神,十分的好說話,揮手讓他們二人自便。


    二人鬆口氣,快步走進當鋪,當鋪裏,大掌櫃不在,小夥計接過當票和契書認真查看。


    從後堂抱出一個紅漆木盒,對比當票上描述的顏色紋樣,確認無誤後,開始撥弄算盤。


    “五十兩贖金已付五兩,如今還差四十五兩,契書上說咱們當鋪每日的代管費是三文錢,如今一月有餘,多出的天數我做主給你們抹了,隻交九十文代管費就成!”


    天殺的,她竟然忘了還有代管費一事。


    薛黃英咬著牙,扯出一抹笑,同小夥計道謝,好在二人出門時,帶了串銅錢。


    薛黃英接過容澤遞來的錢袋,繩線解開,數出十枚裝進錢袋,餘下的一股腦放在了櫃台上。


    又掏出身上的荷包,取出準備好的四十五兩銀子,道:“小哥兒稱稱,若無異議,咱們就走了!”


    小夥計拿出一個很小的天平,從抽屜裏一堆鐵砝碼中選出其中一個,再把銀子和鐵砝碼分別放進天平兩端的秤盤裏。


    天平搖晃幾下後,慢慢歸於平衡。


    “正正好!”


    小夥計收回砝碼和天平,把銀子另外收起,在死當的那張當票上寫上已贖兩個字,又拍了個印章,拿出紅印泥,示意容澤按下指印,便把雙魚玉佩連同木盒,一起遞了過來。


    容澤接過木盒,小心放在懷裏,看一眼身旁笑容清淺的姑娘,眼眶微紅,心生感激。


    薛黃英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水光,微微一怔,跨出門檻時捏捏他的手,指指鬆竹身邊的鹿,又指指容澤懷裏的木盒。


    笑的開心道:“咱們今兒也算雙喜臨門,待會兒送完了鹿,咱們去下館子,慶祝一下!”


    “好,都聽你的!”容澤反手握住她的手,笑的溫柔。


    三人牽著鹿,招搖過市,一路往南。


    還沒走到姚員外府上,就見不遠處的果園旁,戲台的雛形已經搭建好,半人高的戲台又寬又長。


    幹活的工匠一部分在搭建上麵支撐油布的木柱,一部分在用木板隔開戲台和後台。


    忙忙碌碌,井然有序。


    旁邊還有幾個小販賣些吃食飲品,攤位前人流零落,瞧著生意不咋好。


    見二人目不轉睛盯著戲台那處,鬆竹與有榮焉,道:“沒幾天看開戲了,到時搬個板凳過來聽戲啊,一天三場戲,文戲武戲都有,聽隨著府城回來的家丁說,春暉班唱的好的很!”


    “嗯,到時必來,咱們也是沾了府上的光,不然這一輩子,怕是都聽不上府城老爺太太們聽的戲!”


    花轎還需人來抬,兩人受了姚員外恩惠,自然不惜一兩句好話。


    幾句話功夫,就到了姚宅門口,門房小廝見到是鬆竹帶著三隻鹿回來了,忙讓幾人進去。


    薛黃英和容澤隨著鬆竹進了大門,被請進了一進的倒座房裏,丫鬟送上茶水,大鹿在庭院裏悠閑走來走去,滿眼的好奇。


    兩人喝完茶,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聲音:“鹿呢,鹿在哪!”


    “呀,這鹿可真大,它的角生的可真漂亮,早上那嬸子還說這大水鹿合了二哥你,要我說,這大鹿可比二哥你威風多了!”


    聲音嬌俏軟糯,帶著少女的清甜嬌憨,聽著就知年歲不大。


    薛黃英和容澤忙放下茶盞,快步走出小廳。


    剛跨出門檻,就見一十一二歲的少女正圍著水鹿轉悠不停,滿臉的興奮之色。


    “珍珍,莫要逗弄它,當心它揣你!”姚衡一身書生長衫,襯的人風姿俊逸,拿著把扇子,連聲喝止姚珍珍。


    “你再這樣胡鬧,我這便把它們都還送回去!”姚衡見姚珍珍非但不聽,更是試圖去摸水鹿樹枝般的角,沉聲道。


    薛黃英一聽就急了,他們剛把銀子贖了玉佩,這人若是把鹿還回去,他們可沒銀子還。


    早知道該立張字據的,薛黃英心裏懊惱,悔恨自己的大意。


    薛黃英可不允許這書生把鹿退還,忙站出來,笑吟吟道:“姚姑娘,水鹿膽子小,你須得取得它的信任後,才能碰觸它,你想想,若是有個陌生人見你衣裳上的刺繡漂亮,想要摸一摸,你會怎麽樣!”


    “姑娘家的衣飾怎好讓陌生人碰,若真有人這般無理,我定然要賞ta一個巴掌!”姚珍珍脫口而出。


    她是聰慧之人,話一出口,也明白麵前女子說話的用意,小臉上就浮現幾分紅暈,有些不好意思。


    “這位大姐姐,這三隻鹿,是你家人逮的嗎!”


    薛黃英見這姑娘沒因自己貿然出口的話發脾氣,心裏輕舒口氣,點頭笑道:“這是我和我夫君從山上牽回來的!”


    姚珍珍明顯帶著不相信,麵前的大姐姐生的身姿窈窕,一旁的大哥哥更是削薄單弱,兩人倒是一樣的姿容出眾,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著實看不出能從深山牽回三隻鹿。


    這鹿還這麽高,她看一眼崢嶸的鹿角,這可不是擺設,她就不信這鹿傻呆呆等著兩人去牽。


    至於那兩個婦人說的什麽賀她家喜事而來,她更是一個字都不信。


    之所以沒有深究,不過是因為她還從沒見過活的水鹿,好奇罷了。


    且她爹這次陣仗頗大,有這三隻鹿,也能搏一個錦上添花。


    薛黃英見她目中滿是懷疑之色,一旁立著的書生也淡淡瞅著自己夫妻二人,不知想些什麽。


    她心頭一緊,生怕他們說話間就要退貨,眼睛逡巡一遍,就見院中的葡萄架下放著一張石桌,石桌旁是一溜擱置的石凳。


    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石桌旁,溫聲道:“姚姑娘,這石桌在葡萄樹下,待到夏日裏涼快是涼快了,怕是會落蟲子,姑娘若不介意,就由我給您選個位置,移動到那邊。”


    姚珍珍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懵,不知怎麽就挪石桌了,她呆呆點頭。


    就見薛黃英先是把石桌麵搬到滿樹紅花的石榴樹下,又抱起石柱,步履輕鬆同樣挪到石榴樹下,最後是基台。


    很快,拆散了石桌很快在石榴樹下複原,六個石凳也很快搬來。


    薛黃英拂開石桌麵上的灰塵,臉不紅氣不喘對著目瞪口呆的姚珍珍笑道:“這樣,姚姑娘相信了嗎。”


    一旁的大鹿衝著姚珍珍呦呦、呦呦鳴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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