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擺攤擺到黃昏時分才收攤,這一天下來兩人加起來也沒幾個客人。


    甚至不知道誰在瞎傳,說唐瑜這個看手相的是個下流色胚。


    搞得衙門的捕快都來了一趟,差點把唐瑜給抓去吃牢飯。


    “大哥,你想吃啥,我請你。”


    辛苦浪費了一天時間後,小道士拿著賺到的六十文看向唐瑜。


    這裏麵五十文是薛姑娘的,還有十文錢是一位老人給她孫子算命給的。


    “辛苦一天了,犒勞下自己,你去買點牛肉餅和肉包,我去買隻雞晚上烤著吃。”


    “啊?那今天賺的不就全吃完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也有幾分道理。”


    小道士也是好幾日沒好好吃一頓了,白天蹭了唐瑜半碗牛肉麵多少還是有些不頂餓。


    兩人分頭行動,小道士去買牛肉餅和肉包。


    唐瑜轉了一圈後找到找到一戶人家,拿六十文錢跟那位老婦人換了一隻雞,又要了一些佐料。


    兩人碰頭後去往城外一處小河邊上。


    找了一些幹枯樹枝當柴用後。


    小道士也難得動用了自己煉氣期的修為,使出了一道火法,把這些幹枯樹枝給點燃了。


    將雞處理完夾在火上烤,唐瑜拿著順路買來的一壺酒慫恿小道士喝酒。


    實在是經不住唐瑜勸,小道士喝了兩口便紅著臉擺手表示自己喝不了。


    等烤雞差不多了,唐瑜撒上一些佐料,便跟小道士分著吃,一邊吃一邊笑道。


    “小老弟,真沒想過跟那薛姑娘過日子?嫌人家不是修士?”


    幾乎所有修士都不會找一個沒法修煉的凡人當道侶。


    再好看的凡間女子,在修士眼中其實就那麽回事。


    沒有修煉之人體內有一股濁氣,凡人或許聞不到,但是修士卻能清楚感受到。


    小道士搖了搖頭道:“不是嫌棄。”


    “不過修士不找凡人也好,修士壽命長,凡人命短,看著曾經朝夕相處的紅顏老去,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唐瑜將滋滋冒油的雞腿撕下來,味道不算好,但是佐料放的多味道重,下酒倒是不錯。


    小道士抬頭看著漫天繁星笑道:“沒想過這些。”


    “那你想什麽?你又不專心修煉,總不會想著白日飛升吧?”


    “想明天吃啥,明天有沒有錢吃飯,兜裏就十文錢了。”


    “你倒是個日子人。”


    唐瑜哈哈笑著將口袋裏另外十文錢摸出來丟給小道士道。


    “現在你有二十文了。”


    “分下來還不是一人十文錢,要是明天賺不到錢,咱們就隻能一人吃三個肉包了。”


    小道士剛要歎氣,隻是想起長輩說歎氣會把福氣給歎走,又趕緊合上嘴抬頭數星星。


    “放心吧,會賺到的,實在不行你大哥犧牲下姿色用臉吃飯,保管帶你吃好喝好。”


    唐瑜安慰道。


    小道士轉過頭看了看唐瑜那張被火光照亮的臉,欲言又止。


    “別不信,我這張臉其實也是假的,想看看嗎?”


    唐瑜嘿嘿笑道。


    小道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投來了好奇的眼神。


    唐瑜就將臉上麵具法寶往上一揭,又很快放了下去,讓這貨看看什麽叫明明能靠臉吃飯,卻樂意靠才華餓肚子。


    小道士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覺得大哥要是用自己的臉去擺攤算命,大概一天能賺到一兩黃金。


    等兩人吃飽喝足,城中已經開始宵禁,兩人想回也回不去。


    好在小道士經驗老道,拉著唐瑜去了城外的一座廢棄道觀,道觀角落裏放著一堆幹草。


    他拿著幹草鋪在地上,有些難為情道。


    “晚上就睡這裏吧,咱們輪流守夜?”


    “守夜?你怕強盜不成?”


    唐瑜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小道士。


    先不說自己能打多少個強盜。


    這貨好歹也是個修行者,再強的武林高手,也抵不過一個普通的練氣修士。


    “有……有道理。”


    小道士一臉尷尬跑去拿了一些柴火過來,雙手掐訣後打出一團火球,將柴火點燃便倒在稻草上睡覺。


    看到這貨寧願睡覺也不半夜修煉,唐瑜不得不感慨世上竟有如此擺爛的修士。


    不過他倒是喜歡和這類人相處。


    這種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會算計別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很輕鬆。


    躺在草堆上眼睛一閉,很快兩人就沉沉睡去。


    邊上燃燒的柴火堆時不時發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


    直到燃燒殆盡為止,破舊道觀與黑夜再度融為一體。


    在道觀外的枯井中,一顆黑黢黢的腦袋突然探出。


    瀑布般的頭發將腦袋下的臉遮蓋了大半,依稀能看到一張慘白麵孔。


    那顆頭顱緩緩飄到空中,頭顱下是一身紅色嫁衣,卻不見身體四肢。


    它如同紙人般漂浮在空中,鬼魅的身影圍著道觀轉了兩圈後突然飛到道觀門口,一雙怨毒眼睛看向睡在道觀中的唐瑜二人。


    帶著幾分哀怨淒厲的戲曲聲從它口中傳出,好似有女子在耳邊細聲哭訴。


    紅色嫁衣緩緩飛入道觀中。


    淒厲的戲曲聲也越來越大。


    正在沉睡的唐瑜突然就感覺到一陣寒意,迷迷糊糊中聽到耳邊的戲曲聲後眼睛睜開些許。


    看到那一抹血紅色正飄在上方,沒有一絲眼白的漆黑雙眼正在死死盯著自己。


    唐瑜頓時菊花一緊。


    好在作為一個優秀的男人,他有著廁所爆炸而麵不改色的鎮定心態。


    於是他選擇繼續裝睡。


    然後一個側身將腿搭在小道士身上,手也伸過去搭在他臉上,將他鼻子給捏住。


    小道士睡覺死沉死沉的,被唐瑜捏住鼻子後很快就呼吸不過來,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就看到一張鬼氣森森的臉跟自己相隔不到半米,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鮮紅血液從眼眶中流下,滴落在小道士臉上。


    雙方對視了半秒不到,小道士張嘴慘叫一聲。


    那嫁衣女鬼如同一隻撲棱蛾子般衝向小道士。


    “大哥!有鬼!!”


    小道士慘叫一聲從幹草堆上彈跳起來,隻是他發出的聲音卻是女孩子的聲音。


    被嫁衣女鬼撲倒身上,小道士連滾帶爬跳到一旁跟女鬼纏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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