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次輪回。


    林軒所處的世界已經變成了現代社會。


    在醫院的產房裏,他帶著哭聲第一次見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是個男孩子。”


    負責接生的醫生離開產房後,跟守在門外的男人說了一聲。


    男人和一旁的老母親喜極而泣。


    他們一家思想比較傳統,加上他結婚又比較晚。


    今年都三十三歲了才有兒子,那份心情自然更加激動一些。


    進入產房後看了幾眼兒子,男人趕緊拿出手機拍照做紀念,又拉著妻子的手一陣噓寒問暖。


    在全家的歡笑聲中,家庭多了一份甜蜜的負擔。


    孩子名字依舊是林軒。


    在母親和奶奶的悉心照料下,他開始一點點長大,學會走路學會說話。


    他的每一次成長,在長輩的眼中都是驚喜,都是這孩子聰明過人的象征。


    “我孫子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老太太一邊削水果一邊喂林軒,臉上笑容頗為慈祥。


    “誰說不是呢。”


    一旁的林母附和道。


    人在不同年齡段對於時間流逝的感知有所不同。


    讓小孩子覺得漫長無比的一個冬天,對於成年人來說卻恰恰相反。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時間要過得更快一些。


    至少在林父林母眼中看來,自己的孩子似乎沒多久的功夫,已經開始嚐試著獨立了。


    孩子的成長,與之而來的是父母的衰老。


    在林軒初一那年,對他疼愛至極的奶奶走了。


    老人走的時候林軒在學校讀書,得到消息時林軒正在上語文課,班主任突然走進教室將他叫了出去。


    “林軒,你奶奶身體快不行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好。”


    林軒有些懵懂,這是他第一次麵臨生離死別,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被老師送回家後。


    林軒上樓拿出鑰匙剛打開大門,一陣哭聲已經傳了過來。


    他慌慌張張跑過去一看,屋裏已經來了不少親戚,父親坐在奶奶床邊痛哭出聲。


    看到死去的奶奶。


    林軒心中感覺到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他沒有跟父親一樣痛哭,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當葬禮結束後過了幾天,林軒回家時父母外出工作,他下意識喊奶奶想問飯做好了沒。


    屋裏無人回應,林軒才開始感受到那股悲痛。


    花費了好一段時間,他從這種情緒中走了出來,接受了親人離去的現實。


    所幸他的成績還算不錯,順利考入了縣城的重點高中。


    得知他考進去後,林父滄桑的麵孔多了一絲欣慰笑容。


    自從林父上班的單位倒閉後,這一年來林父都是在開摩的賺錢,林軒也是久違看到父親的笑臉。


    林母的身體也不太好,她在一個親戚開的小廠裏踩電車。


    常年低頭伏案工作讓她的眼睛和頸椎都相當不好,雖然嘴上不說,林軒卻知道她經常頭暈看不清。


    已經逐漸懂事的林軒知道這些後心頭有擔憂,卻無能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爭取考個好一些的大學,以後賺錢了讓他們早點退休。


    三年高中生涯,林軒每天都在起早摸黑的學習。


    老師也對他的態度深感讚賞,多次表揚他認為他一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


    在家人朋友的期待中,林軒迎來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


    自認為發揮不錯的林軒,隻考上了一所還算可以的一本大學。


    這個成績讓他自己稍微有些失望。


    而班上有兩位關係不錯的同學,平日裏學習並不是特別積極,卻都輕鬆考進了酒吧舞。


    這份落差感,讓林軒頭一次感覺到絕望。


    天賦之間的差距,努力是彌補不了的。


    至於財富之間的差距,林軒倒是早就明白了。


    自己一家幾口擠在八十平不到的老房子裏。


    同學卻能坐著父親的豪車來上學,一雙鞋比父親一個月的收入都要高。


    進入大學後,林軒稍微放鬆了一些,會跟室友們一起玩遊戲,學習也沒有太落下。


    暑假寒假,他會出去兼職賺錢,減輕家裏的負擔,也讓自己多一些零花錢。


    在大學裏他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可惜半年的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換來的是我把你當我的好朋友。


    然後她轉身就跟一個在男同學之中名聲很不好的家夥在一起了。


    這讓林軒心灰意冷,輾轉反側一段時間中還是放下了,將那姑娘刪除好友,開始回歸自己的生活。


    熬到大學畢業,他本想跟幾個室友一樣考個研再去參加工作。


    隻是家裏傳來消息,父親開車摔了傷得很重,在醫院搶救中。


    電話裏母親有些支支吾吾,林軒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放棄考研回家照顧父親。


    好在搶救及時,父親的性命保住了。


    醫保雖然報銷了一部分,可剩下的一部分,對於他們這種家庭而言也是一個大數目。


    還是親戚幫忙湊了五萬多出來,才成功度過這次難關。


    因為要養傷半年,坐在輪椅上的林父看向林軒的眼神滿是愧疚,最終選擇跟兒子道了一聲歉。


    耽擱他的前程了。


    林軒安慰父親一番後,第二天離開縣城去找工作,畢竟家裏不能隻讓母親一個人上班養活一家子。


    所幸的是在同學介紹下,找了一家跟專業相關的大公司。


    靠著努力和拚搏,進公司兩個月後成功轉正。


    在公司幹的第二年加上私下的一些兼職。


    每個月林軒的收入差不多有一萬五,跟室友們比起來,已經算得上相當不錯了。


    父母也對於他的成長感到欣慰,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林軒也這麽認為。


    隻是在工作的第三年,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這一年多來收入已經沒什麽變動了。


    若是換一家公司的話,可能會更高,也可能會更壞。


    在這個找工作不易的年代,他思來索去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幹。


    隻是家裏已經開始催婚,因為父母生他比較晚,如今都已經到了六十左右的年紀,而他們同輩人都早已抱上了孫子。


    這個問題讓林軒心頭一沉。


    結婚,就意味著需要買房子。


    在老家買房子,價格雖然不比大城市,可一套下來怎麽也得六七十萬。


    家裏那套老房子已經好些年頭了,他得想辦法先給父母換一套二居室。


    給父母買了,再給自己買一套三居室。


    然後再買輛十萬左右的車,結婚彩禮又是一筆支出。


    把這些錢算了算後,林軒幾乎喘不過氣來。


    哪怕收入比同齡人高了一大截,這也不是他可以輕易承受的。


    這一晚,很少喝酒的他下樓買了兩瓶酒和一份涼菜。


    就在出租屋的窗戶邊上與月光共飲,思考著人生的意義是什麽。


    為什麽有些人走在人生路上步履生風。


    有些人卻如此舉步維艱,仿佛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欠下了一筆需要用一生去償還的債,一眼可以看到人生的盡頭。


    隻是不管如何,有些東西沒得選擇。


    十年過去,林軒已步入中年。


    如今的他孩子已經三歲了,父親去年因為身體問題走了,母親在家幫忙照顧孩子。


    他和妻子在外工作,支撐著這個家以及沒還完的車貸房貸。


    每次出去跟朋友喝酒。


    聊到這些大家都會陷入沉默。


    最後彼此安慰再撐個二十年,等孩子長大就好了。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林軒也終於意識到,如今的自己和孩子,不過是當年的父親與自己。


    一切像一個輪回,父親的人生在他身上重新放映一遍而已。


    等林軒到了退休的年紀後,身體已經非常不好。


    照顧孫子孫女的事情,都是身體更好一些的老婆在負責。


    終於卸下肩上擔子的林軒,坐在門口望向外麵的世界。


    當他真正可以為自己而活時。


    似乎一切都已經晚了。


    看著天上的朵朵白雲,林軒無端想起兒時和朋友出去玩。


    那是自己說想做一朵白雲,每天什麽也不用幹就在天上飄著,要是心情不好了,就變成烏雲下午淋濕那些沒帶傘的家夥。


    “如果有來世的話,就做一朵雲吧。”


    林軒含糊不清的嘟囔一聲,靠在椅子上歪頭睡著。


    在夢裏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那無憂無慮的生活中。


    每天最頭疼的事,無非是沒有零花錢去買零食吃。


    這一世輪回結束後。


    唐瑜看著林軒已疲憊不堪的神魂,將他送入下一次輪回。


    他則是離開陣法,神魂回到體內。


    有所察覺的孟子豪一個瞬移回到唐瑜邊上笑道。


    “回來了?”


    “回來了。”


    唐瑜也有些疲倦,伸了個懶腰後躺在地上道:“這段時間有人過來搗亂嗎?”


    “是有幾個小修士想來這邊看看,估摸著是想看是不是有什麽機緣,看到陣法後就走了,都不用我出手。”


    孟子豪笑著回答道。


    修士也不是白癡,看到這麽大一座陣法,知道進去就是送死的,誰還傻不拉幾往裏麵跑?


    至於有能力破壞這陣法的,人家也不會閑的這麽無聊,又沒什麽好處,這陣法明擺著就是用來鎮壓某人的。


    把陣法弄壞了,等著被合歡宗抽魂煉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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