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捕快頭子是個刀疤臉,雙眼又格外細長,光看麵相就給人一股陰冷感。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四名捕快,都清一色穿著捕快服,腰間挎著刀。


    在這麽一個喜氣洋洋的日子裏。


    這群人的到來,給喜慶的範圍帶來了一絲陰霾。


    張屠夫今日也難得把自己收拾幹幹淨淨,畢竟是兒子成親的大好日子。


    看到這麽一群捕快突然出現,他愣了愣後趕緊小跑上去一臉熱情道。


    “劉捕頭又帶著兄弟們在辦案呢,為了咱們大豐縣,幾位真是操碎了心,今天是犬子成親的日子,諸位若是不嫌,進來喝上幾杯酒,我也麵上有光啊。”


    “去去去。”


    被叫做劉捕頭的刀疤臉冷笑著推開一臉討好的張屠夫,然後目光落在新郎身上道。


    “張浩然,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在王記酒樓裏和人妄議朝政?”


    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臉色大驚。


    妄議朝政,這可不是什麽小罪啊。


    張屠夫更是嚇得臉色煞白,連忙從衣服裏摸出一小把碎銀就往劉捕頭手裏塞,哀求道。


    “劉捕頭,莫要亂開玩笑啊,我兒子人老實得很,一定是搞錯了。”


    劉捕頭直接一巴掌拍開張屠夫的手,那大大小小碎銀頓時灑落一地。


    他再一腳將張屠夫踹開後怒喝道。


    “你個殺豬的也配來賄賂老子?老子辦案鐵麵無私,再敢拉拉扯扯一下,老子連你一塊抓。”


    “不準傷我爹。”


    看到父親被一腳踹翻在地,張浩然快步跑過去將自己父親從地上拉起來,臉色憤怒道。


    “我是在酒樓和朋友聊了一些東西,怎麽就妄議朝政了?難道做的不好的東西還不允許說?”


    “哦,朝廷有什麽讓你不滿的?”


    劉捕頭冷笑著將手放在刀把上問道。


    看到兒子要說話,張屠夫臉色蒼白趕緊伸手試圖捂住兒子的嘴。


    張浩然弄開自己父親的手怒聲道。


    “連續幾年大旱,朝廷不減稅負也不放糧賑災,那些富商們還借機抬高米價,再借貸出去,農民要活命就隻能借債,還不起債又要被拿走田地抵債,這種事朝廷就不管管?”


    “大家可都聽到了,這小子親口在這裏妄議朝政啊,可別說我們亂抓人。”


    劉捕頭大笑著揮了揮手,身後兩名捕快便上去抓住張浩然。


    張屠夫上去就要拉開哀求,劉捕快直接拔刀抵在張屠夫脖子上道。


    “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吃過你幾條豬腿的份上,今天連你一起帶走。”


    被刀子抵住後,張屠夫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兒子老淚縱橫。


    在場賓客也無一人敢出來說話。


    民不與官鬥,他們實在是幫不上也不敢幫這個忙。


    “胡子,你們兩個去把新娘也一起帶走。”


    劉捕頭臉上多了一絲猥瑣笑容,讓另外兩名手下去新房裏抓人。


    “你們抓我就抓我,憑什麽抓小翠,她又沒做錯什麽。”


    聽到這群人還要喪心病狂抓走自己妻子,張浩然激動的拚命掙紮了起來。


    “你們都是夫妻了,誰知道她有沒有和你一樣?總得帶回去審審才知道。”


    劉捕頭冷笑一聲。


    張浩然突然就想通了,臉色悲憤道。


    “我知道,你們想抓小翠送給那位何員外,是那位何員外讓你們來抓我的吧?哈哈,他怕我到處說他吞田地的事,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


    劉捕頭眼神一冷,剛要給這小子來點教訓。


    這時突然有人慘叫一聲,緊接著好幾人都跟著大叫了起來。


    “吵什麽吵?”


    劉捕頭眉頭一皺,看過去才發現有兩顆人頭滾到他腳邊。


    正是他的兩名同伴。


    意識到同伴被人殺了後,身手不錯的劉捕頭瞬間拔刀殺氣騰騰道:“敢殺我的人,誰,有種給老子站出來。”


    “我殺的,咋了?”


    一個帶著幾分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


    劉捕頭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家夥,正舉著酒杯看向自己。


    “找死。”


    劉捕頭舉著刀一躍而起,然後又迅速落地。


    他先是身體落地,再是手臂和胳膊分別落地。


    重重摔在地上後,他瞳孔一縮緊接著五官扭曲,奈何手腳被斬斷,身體想動也動不了。


    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再次將在場眾人嚇到。


    滿臉怒火的張浩然看到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抹快意。


    按住張浩然的兩名捕快已經快嚇尿了。


    他們就是再傻也該知道,這是一位修仙者。


    “仙……仙師饒命,我們隻是執行公務,並沒有要冒犯仙師的意思。”


    其中一名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


    另外一人也以極快的速度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唐瑜舉著酒杯晃了晃笑道。


    “你們剛剛欺負人的時候,人家求饒怎麽沒看你們放人一馬?”


    “我們……我們隻是個跑腿辦事的啊。”


    兩名幸存下來的捕快結結巴巴回答道。


    “哦,那你們抓張浩然我能理解,抓他老婆回去是想做什麽,送給那位今年都六十二歲了,還想著娶小妾的何員外?”


    唐瑜再次開口問道。


    “是的……縣令老爺安排的,我們其實是不想做這種事情的。”


    兩名捕快點頭如搗蒜。


    “是嗎?我怎麽聽到你們縣令說了,事成之後何員外玩夠了,就把女人送給你們玩?跟我這麽一位神通廣大的仙師撒謊,你們是有幾條命啊?”


    唐瑜笑眯眯問道。


    兩人臉色瞬間煞白。


    這種事……確實是有的。


    不等他們開口回答。


    其中一人頭顱落地,剩下一人臉上出現黑色線條。


    這些黑色線條不斷延伸,最終在那名捕快臉上變成一個古怪符號。


    “趕緊回去和你們縣令老爺說下這事,讓他繼續帶人來找麻煩,不然你就要死了。”


    唐瑜笑著叮囑道。


    那名捕快手腳發軟,連滾帶爬跑了出去,直奔縣衙而去。


    等趕到縣衙大門後,剛好撞上從縣衙裏走出來的縣丞。


    看到捕快臉上有著黑色符號,臉色又慌張不已。


    縣丞皺眉道:“怎麽慌慌張張的,傳出去讓人看到豈不笑話?不是讓你們幫何員外辦事去了嗎,人還沒帶回來?”


    “沒有啊,本來要帶回來了,突然有位仙師出手,把劉捕頭他們都給殺了,讓我回來報信,說讓縣令老爺帶人去抓他。”


    那名死裏逃生的捕快慌慌張張道。


    “一點小事慌什麽慌,趕緊進去和錢縣令說,還有他要是問起來,你就沒說見過我。”


    縣丞叮囑一聲,便走上馬車催促馬夫趕緊駕車回去。


    等馬車到家後,他下車後看著馬夫叮囑道。


    “如果等會縣令讓人來找我,就說我突然吐血重病不起,知道嗎?”


    “知道了,老爺。”


    而捕快答應了縣丞的要求後,跑進去找到了縣令喊道:“錢大人,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沒看到我跟何員外在下棋嗎?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正在和一個身材富態的老頭下棋的縣令不滿道。


    捕快哭喪著臉將情況給匯報了一遍。


    得知有個仙師插手這事,正在下棋的何員外臉色一變。


    仙師,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若是有仙師插手的話,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他剛要開口,縣令從容笑道。


    “何員外莫要慌張,仙師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那仙師如果真跟張屠夫家有關係,想必也算不得什麽大人物,咱們認識的高人也不少,豈能讓一個外來仙師隨隨便便撒野?就這麽收手,你我顏麵何在?朝廷顏麵何在?須知咱們山青國背後靠山是誰啊。”


    他這麽一說,何員外瞬間也跟著從容了起來,甚至為此豪氣萬分。


    誰不知道山青國背後靠山是名為無鋒門的仙家宗門?


    何況如今山青國還出了一位超級大腿,那位姓包的劍仙據說在無鋒門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前些日子去隔壁國一口氣殺了數十萬人。


    殺到四周其他國家紛紛第一時間派來使臣和山青國搞好關係。


    如今山青國的皇室成員,可不就是那位劍仙家族的人?


    “那就麻煩錢大人了,我對那女子其實也不感興趣,隻是那姓張的書生嘴無遮攔,想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看到自己剛過門的愛妻任人欺壓,看看什麽叫斯文掃地。”


    何員外哈哈大笑了起來。


    “去,找縣丞帶人去請胡仙師出手。”


    縣令斜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那名捕快剛要答應下來,突然身體一軟倒在地上,瞬間死的不能再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錢姓縣令也嚇了一大跳。


    他臉色一黑連罵兩聲晦氣,趕緊叫來嚇人將屍體抬出去,又差了一名捕快去找縣丞。


    過了半柱香左右,被他叫去跑腿的捕快氣喘籲籲跑回來道。


    “縣丞他突然重病吐血不止,連起床都起不了。”


    “那就去找候縣尉。”


    錢姓縣令眉頭一皺,自己這個同僚每次遇到什麽大事,必然當場大病,所以被人私底下笑稱體弱縣丞。


    捕快趕緊按照縣令的命令跑去找另外一位上司。


    在縣衙這邊甩鍋折騰時,唐瑜坐在喜宴上繼續喝酒等著。


    客人們已經四散而逃,甚至留下來看熱鬧的勇氣都沒有。


    仙師和官府,那都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張屠夫一家都戰戰兢兢陪坐在桌上。


    好好的婚宴鬧成這樣,對這一家子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感謝仙師出手相救,今日之恩張浩然沒齒難忘。”


    張浩然雖然也嚇得不輕,卻還是畢恭畢敬對著唐瑜鞠躬行禮道謝。


    “小事,不能白吃你的飯。”


    唐瑜笑著搖頭道。


    邊上的新娘子已經自己將蓋頭揭了下來,眼神雖然充滿迷茫畏懼,卻還是選擇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


    已經嫁過來了,那就生死都隨他。


    張屠夫坐了片刻後,才戰戰兢兢看著唐瑜哀求道。


    “仙師,我隻是個殺豬的,沒什麽本事,家裏這些年來也沒攢下什麽銀兩,你要是不嫌棄,我等會都取來給你,可否懇請仙師好人做到底,送我們一家逃走?”


    “爹,人家已經幫了我們大忙,你……”


    張浩然剛要勸自己父親別說這種話。


    唐瑜已經笑著接話道:“你們不用走,放心,官府也好朝廷也罷,不會有人敢找你們算賬的。”


    “仙師,你是剛來我們山青國吧?”


    張浩然聽到這話後苦笑一聲勸道、


    “我們山青國可不一般,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仙師,還有一個叫無鋒門的仙家宗門做靠山,您可千萬別小看他們了,沒必要為了我們冒這種風險。”


    “說了沒事就沒事,放心吧,全部宰掉就好了。”


    唐瑜舉著酒壺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剛倒完一杯酒,一個身穿大紅道袍的小老頭踩著一朵白雲落在張屠夫家門口。


    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大豐縣縣尉以及一大群捕快。


    “真人,就是這裏了。”


    帶頭的縣尉畢恭畢敬的指了指張屠夫家大門。


    穿著大紅道袍的小老頭嗯了一聲,一臉傲氣走進張屠夫家大門後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唐瑜臉上怒聲道。


    “好大的狗膽,身為山上修士敢亂殺凡間官兵,真以為沒人能治你?貧道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那麽無鋒門的包來福為何可以大開殺戒,殺了幾十萬人都沒事?怎麽不見你對他替天行道?”


    唐瑜笑著反問道。


    “包劍仙乃是天之驕子,死在他劍下,是那些愚昧凡人的福報!”


    小老頭冷哼一聲,掌心浮現一團藍色火焰,四周溫度瞬間變得寒冷無比。


    他手持寒火剛要開口。


    突然手中火焰消失不見,他身體保持著一個古怪姿勢僵硬不動。


    與此同時,跟著縣尉一同過來的捕快們亦是一動不動。


    縣尉剛跟著走進大門。


    看到三火真人突然不說話了。


    又看到看到那位長相平平無奇的仙師伸手放在耳邊笑道:“死人在說話。”


    話音剛落。


    眾人頭顱皆滾落在地,小老頭的腦袋剛好滾到縣尉腳下。


    縣尉看了一眼一地頭顱後,二話不說跪倒在地拚命磕頭。


    連三火真人都死在這位仙師手中。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招惹的硬茬了。


    他在心裏將自己那位頂頭上司痛罵了一萬遍,狗日的嘴上說找三火真人出手萬無一失,誰知道他媽是來送死的。


    張屠夫和那位新娘看到一大堆無頭屍體,差點沒當場嚇暈過去。


    “別磕頭了,回去給你們縣令帶個信,讓他們繼續帶人過來,我在這裏等著他。”


    唐瑜看著拚命磕頭的縣尉笑道。


    “仙師息怒,我這就去。”


    縣尉哭喪著臉,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向縣衙去通風報信。


    等縣尉走後,看到地上那一地屍體,張浩然忍不住鼓起勇氣道。


    “仙師,你如此殺人,是否有些錯殺無辜了,有些捕快罪不至死吧……”


    “罪不至死?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如果今天換做他們來你家抓你和你妻子,他們會手下留情嗎?”


    唐瑜笑著反問道。


    張浩然愣了片刻苦笑道:“有些會,有些應該是沒辦法?如果能手下留情的話,他們大概是會手下留情的吧。”


    “隻要參與了,就說明了他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一個糞坑裏的蒼蠅,我難道還要一個個辨別誰該殺誰不該殺?這也太為難好人了,何況我還不是什麽好人。”


    唐瑜笑道。


    張浩然默然不語。


    ps:好耶,七百章了,兩章二合一!不過好像早就七百章了,經常偷懶二合一桀桀桀,這也是我的老毛病了,明明可以和凝光她們挨個睡,我非得每次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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