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一個月轉眼而過,讓錢有才感到意外的是,這段時間裏竟然沒有人來檢查他的工作進度。


    說起來奇怪,自從鐵千錘交代完任務後,他便徹底消失了,煉閣的其他師生也未曾踏足這片被視為廢棄之地的倉庫。


    錢有才心中暗自揣測,難道是因為處理煉器廢料這種瑣事太過於丟人現眼,以至於連鐵千錘這樣的煉器大師會覺得不屑一顧,選擇避而遠之?想到這裏,錢有才不禁有些無奈,這鐵千錘還真是清高得可以。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計劃書,那份原本充滿激情與理想的藍圖,此刻卻顯得有些多餘。錢有才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太過投入,把這件事當成了自己的家事,而對方卻並未給予足夠的重視。


    他歎了口氣,決定將計劃書的後半部分大幅度刪減,隻保留了縮水版本的統計數據以及根據通天塔市場核算出的最低價格。


    錢有才心道:“先觀察一下鐵千錘大師的態度,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如果鐵千錘真的隻想盡快將廢料出手,那麽價格其實就沒那麽重要,隻要不是低的過分。他差不多應該就能接受,嘿嘿,這未嚐不是一個做中間商賺差價的好機會。”錢有才想到在泡沫星假裝林峯的事,他打劫那批人裏最有錢的就是個收廢品的。


    想到這,錢有才心情不由得好了,他走出廢料倉庫的大門,踏上了石板路。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長長的影子。他邊走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心中充滿了迷茫與期待。突然,一陣輕風吹過,帶來了幾絲涼意,也似乎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許疑惑。他心中暗自決定,與其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去找鐵千錘問個清楚。


    不一會兒,他遇到了一個學生。錢有才拿出身份令牌,禮貌地請求對方幫忙聯係鐵千錘。那名同學看了看令牌,確認無誤後,拿出了一個八卦盤,手指連點,八卦盤上出現了一些變化,很快似乎八卦盤似乎得到了某種反饋,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錢有才猜測,這應該是稷下學宮專用的通訊工具。果然,這位同學對錢有才說道:“鐵師說他在辦公室等你,前麵那個三層小樓看到了麽,上三樓,左手邊第四個房間,門口有標識,很好找的。”


    錢有才按照學生的指引,來到了鐵千錘的辦公室前。他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裏麵傳來鐵千錘略顯沉悶的聲音:“誰呀?”


    錢有才回答道:“是我,錢有才。”


    門吱呀一聲開了,鐵千錘出現在門口。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依然銳利,胡須和頭發有些燒焦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接觸過某種火焰的樣子。


    “有事?”鐵千錘淡淡地問道。


    “嗯,是關於廢料倉庫的事。”錢有才說著,遞上了自己修改後的計劃書,“這是我這一個月來對廢品倉庫的統計和核算結果,想請您過目,看看數目和價格上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這邊就打算開始在通天塔販賣了。”


    鐵千錘接過計劃書,示意錢有才進屋坐。他自己則快速地翻閱著計劃書,鐵千錘越看越是吃驚。他不敢相信,錢有才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要知道,那個廢品倉庫最開始就沒開個好頭,隨意堆放,後來想改,工程量太大,煉閣這些師生一個個又自命不凡,誰也不想幹這種醃臢事,慢慢變得積重難返。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錢有才,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意外:“你做得很詳細,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你真是讓我意外。說起來我有點好奇了,你是怎麽做到的,走,跟我去倉庫看看。”


    錢有才一聽明白了,這是懷疑自己,覺得自己隨便編的數據,得,那就帶你見識見識什麽叫人工智能的工作效率。他說了聲好,跟著鐵千錘重新回到了廢料倉庫。


    一邁進倉庫的大門,鐵千錘就徹底驚呆了。原本堆得滿滿當當、亂七八糟的倉庫,此刻已經徹底變了樣子。廢料被分門別類地整齊碼放,每一種廢料都貼上了標簽,注明了其種類、數量、品味、腐蝕度以及潛在的價值。原本沉悶壓抑的倉庫,如今變得井然有序,甚至透出一絲清新的氣息。


    鐵千錘邊走邊看,讚不絕口:“錢有才,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這一個月,你竟然把這裏整理得如此井井有條,真是個人才,看來選你真的是選對了。唉,說來慚愧,我們的材料倉庫都沒有你這廢料倉庫管理得好,要不哪天你把材料倉庫也整理整理。”


    錢有才跟在鐵千錘身後,他知道鐵千錘隻是說著玩,材料倉庫那是重地,怎麽可能讓自己這個外人管理,再說了,就算讓自己管理,自己也不敢去,瓜田李下的,容易出事。


    他謙虛地說道:“鐵師謬讚了,我隻是做了些本分的事。這事沒什麽技術含量,就是磨時間罷了。隻要按照鐵師您的意見,好好做事,盡量做得盡善盡美。倉庫那邊是學校重地,我這半吊子,材料傻傻分不清,非得鬧出大笑話不可。”


    鐵千錘聞言,心中更是讚賞。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錢有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道:“錢有才,你的能力和態度都讓我非常滿意。繼續加油,這裏就交給你了。”


    錢有才聽了鐵千錘的話,心中一陣激動。他忙回話道:“鐵師您放心,學生一定盡力而為,爭取把這件事辦好。對了,學生眼前在泡沫星當學徒的時候,學了些許本領,能簡單處理廢料,這樣的話,盡管會損失一些份量,不過能大幅提高廢料的品質,綜合來看,收益更大。鐵師,你覺得我能試試麽?”


    鐵千錘似乎熱情不高,不過也無不可:“你便宜行事就好,覺得怎麽合適就怎麽來。”鐵千錘似乎真的不願意跟賣廢料這種瑣事扯上太大關係。他走馬觀花地看了幾眼,沒有認真核對數量,更沒有在意錢有才的項目是否準確,便匆匆離開了。


    錢有才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心裏盤算著,既然鐵師對這些細節並不太在意,那自己就可以在這中間做些手腳,賺點外快嘍。


    錢有才仔細研究了自己呈給鐵千錘的統計數據副本。按照這些的數據,這批廢品的價值大概在五百到六百塊仙元石之間。然而,他並不滿足於這個價格。他想了想,決定找蟲蟲來幫忙核算一下,如果將這些廢品在法寶世界進行回收加工處理,再賣到通天塔,看看能賣出多高的價錢。


    很快,蟲蟲就給出了答案:“拋去那些含有稀有材料的廢渣不算,其他廢品回收處理加工後,價值大概能翻到四到五倍。稀有材料價值太高……賣了可惜。”蟲蟲沒有明言,不過意思很明顯——主人給我留著吧,我要煉器。


    錢有才舔了舔舌尖,心中一陣激動。一筆巨大的橫財就在眼前,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躺在仙元石上抱著白筱雲的景象。


    他心中暗想:“我的個乖乖,往少了算四倍,就是二千多塊仙元石!結賬的時候就算給鐵師一千塊仙元石,還能剩下一千塊,這事幹得。唯一麻煩的是,通過通天塔交易的數據會被監控,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太難了。不過,其實多出的部分也沒有必要著急折現,多出的部分留在法寶世界就是了,自用或者等以後有機會再兌換成仙元石也不遲。”


    錢有才心中盤算已定,他決定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他知道,這件事必須謹慎進行,不能讓鐵千錘或是其他人察覺到任何異樣。於是,他想到得找個好的賬房先生。他首先想到了伏莊,這個在聖女白筱雲那裏不怎麽受待見的人,正好給她安排點事做。


    伏莊心思細膩,能力出眾,錢有才決定讓伏莊來負責會計處理,確保每一筆賬目都能和通天塔的交易數據關聯上。


    接下來,錢有才開始分工。他自己負責銷售端,天天在通天塔尋找買家。為了獲取最大收益,他偶爾還會化身買家,買上幾筆用來穩定價格。


    蟲蟲則負責回收處理的流程,確保每一個環節都能順利進行,同時又能掩蓋住真實的收益情況。


    伏莊負責會計處理,她的工作最為關鍵,也最為繁瑣,既要以假作真,還要和通天塔一一對應,簡直不是人幹得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錢有才的計劃進展得十分順利。他每隔一個月會回丹閣一趟,處理廢丹,供養金色豆株。回來時去趟鐵千錘的辦公室,報告這段時間內的工作進展。


    時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覺間又是三年過去了。這一日,錢有才正在通天塔和人討價還價,突然聞到了一股異香。他打了個激靈,心中暗想:“我靠,什麽情況?難道賣垃圾還能賣成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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